我是中国农业科学院柑桔研究所(简称:中柑所)的曹立,二十年如一日,全家忍饥挨饿做育种,终于育出属于中国的杂交柑桔新品种。其育种过程之艰辛,令人后怕。请允许我先给大家讲品种研发时的五个小故事。
故事一,2002年7月,远在江西湖口老家的父亲中风去世,我买不起棺材,临时找老乡借2000元千里奔丧。从此,年年借钱过日子,借的次数多了,又长达八年之久,竟然借了七千大洋。这些钱,有些是过日子的,还有一些,是偷偷的为国家做育种。
故事二,2004年,买不起奶粉,给孩子订鲜牛奶因经济危机而中断,养牛的彭大爷主动让我赊欠,二年时间,他风雨无阻,每天在我家窗台送来半斤鲜奶。结帐时700元。
故事三,2006年,我送孩子上学后,在歇马玖运火锅馒头店赊一个5毛钱的馒头当早餐,恳求了十多分钟,还是被那个老板狠狠地拒绝了。他只唠叨一个理由“我凭什么要赊给你”。可惜,这家馒头火锅店倒闭了。我本来不是穷得买不起馒头的人,只因为业余偷偷做育种,时间都泡在希望渺茫的育种大业里去了,手上经常差这一点啊!那年底,爱人跟我当义工,从此开始了长达七年不拿工资的育种生涯。
故事四,2008年我在歇马街上瞿川侨米行赊的两袋大米,半年了还没钱还。忠厚的老瞿看到一次问一次债,要不是老瞿好,赊我大米,家中该断炊了。米行还在,现名:广汇粮油总汇,老瞿身板仍然硬朗。
故事五,2009年一次开全所大会时,一位极受人尊敬的所领导在会上宣布:“要投入十万元支持所里搞杂交育种了。”会议结束时我立马向领导怯懦的申请支持,一开口就遭到当头怒喝:“曹立,放心,这个钱,不是给你的。”震耳发聩的声音在我耳畔回响好多年,令我想起两年后的俞敏洪。俞敏洪说,有个北大室友每天吃一个苹果,从来舍不得与他们五个室友分享一口。其他室友后来反问新东方老总俞敏洪:“四年了,你吃过他的苹果么,舍不得一人一个,也可以把一个苹果分六瓣呢?”十万元为什么不能分一元钱的经费给我呢?这一次的鞭策,让我更加坚定信念。如果领导当时分一万元给我做研究,我会铭记一辈子。分文不给,我应该把这个故事分亨一辈子,这是困境中坚持理想者的励志故事。曾国藩教育我们,人应越挫越勇,屡败屡战。
其实,那时我单兵奋战,无核金诺与金秋砂糖桔都出来了。只想请领导在最合适的时候表个态,支持一元钱即可。育出一个品种还须要天文数字的后续研究经费,我想由自己去化缘吧!当年领导的拒绝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因为我从参加工作在育种室只呆了二年,就被解散了,从此再未回归育种研究部门。今年,我与华中农业大学合作研究多胚遗传机理,论文发在Nature Genetics上,我是共同第一作者,这位领导率先公开给我点100个赞。
三九饮寒冰,点滴在心头。这些哀兵逆袭的故事,常在梦中年年重复。我坚持二十年做育种的信念是“哀兵,哀兵,哀兵必胜!”这是小平出访日本时,正逢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小平同志听说首轮擂台赛上,日本才出第一个选手过招,中国队败得只剩最后一名选手一聂卫平。小平同志只对聂卫平说两个字“哀兵!”
我这个哀兵,搞育种多年来就像过街老shu,人人喊打,早已习以为常。没育出品种来是这样,育出好品种,更是这样!
这几年新品种金秋砂糖桔开始推广了,我一手抓品种研发,一手抓知识产权维护。难就难在长期坚持,不言放弃。
我们费尽洪荒之力,好不容易育一个金秋砂糖桔。今年才刚刚拿到新品种保护证书。你看,国人盗种盗卖,偷成什么样子了?这让我想起诗人的浪漫与无奈。唐朝杜甫的草房屋顶被暴风雨掀翻了,没有人帮他搭建温暖的小屋吧?可是“南村顽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在“草木摇落露为霜”的秋寒苦雨之中,诗圣一家屋顶随风而逝,夜里怎么过?拿顽童没法,只有老来情味向诗篇!
有人在大街门市拉横幅卖金秋砂糖桔枝条。为什么没有有良知的公民向我们举报?我的举报电话/徽信13883602536。如果大家都漠视我们的劳动付出,你就忍心让中国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年年种日本品种谋生么?这些日本品种是偷来的啊!一个没有国民荣誉与尊严的民族是可耻的。再多的抗日神剧也不可能唤醒人的是非观念。因为良心泯灭,恬不知耻。盗版育苗人啊!在这硕果累累、苗木葱葱的秋天,你赚得盆满钵满之后。本该属于你的灿烂笑脸,却掩饰不住面相狰狞。
网友报料,盗版卖苗人知道金秋砂糖桔是专利品种,但一分钱的知识产权费也不想出。不想出也罢,还口出狂言:“今天曹立要是敢来这里,几个农民三两锄头要把他杖死!”你问他为什么如此痛恨品种发明人?他说:“曹立维权行动挡了我的财路”。
条条大路通罗马,谁有能力挡你财路呢?对育苗人而言,沃柑,大雅,春见,伦晚,纽荷尔,红肉脐橙,三红蜜柚,由良蜜柑等等好品种,育哪一个品种的苗子不能挣钱呢?沃柑连续几个月卖脱销了啊?何苦专门偷育金秋砂糖桔呢?对我而言,金秋砂糖桔,这是我和我一家二十年奋斗的唯一成果。花的心血胜过养大几个儿女。换作他人,也非保护不可。因为要想育出第二个热门主推品种,真不知道要熬到何年何月?如果不是这样难,中国从1959年开展柑桔杂交育种,早该育出杂交品种来了。
买盗版种苗的人也爱贪便宜,有的人是先加我微信,或亲自拜访,咨询到位。无论我怎样苦口婆心劝他人心向善,买正品苗木,支持国人自主研发,而且品种可靠,买得放心。结果呢?买盗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沾沾自喜。而不知偷来的桔子苗,你能种出甜美的味道么?金秋砂糖桔,可不是谁都可种成功的。柑桔圈这么小,我们朋友遍天下,你能彻底逃脱我们的不懈追查么?老曹在此弱弱的敬告一句:“你偷苗种果亏本就算了,如果种我们的新品种,挣大钱了,对不起,请你每年每亩给我们交百分之十的果品作为知识产权费”。这是国际惯例。知识产权法庭在等着你。我只要有你的果园位置信息即可,对无合法买卖合同,无正式售苗发票,无检疫证,无承诺书的三无种源果园,我们将依法追责。正版苗客户都签有“不自行育苗卖苗”的承诺书,都有正式发票与买卖合同的。政府采购,更是不敢也不能采购盗版。2017年9月19日与20日,侵犯三红蜜柚的二场侵权官司正在南宁开庭,法律维权比你我想象的来得快!
每株正版苗木卖出后,一株树连续十年的正常产值应超过1万元,卖一株苗,我们中柑所只收4一6元知识产权使用费,奖励我本人还不到1元钱。将来育苗量增加后,价格如果降到5元/株,我这个品种唯一发明人的奖励是税前0.05元。最后分到我家里只有2分左右。但这是我带领研发团队的口粮钱。得之则生,不得,新品种研发团队只有作鸟兽散。有人嘲讽我:“你为什么不学袁隆平?”我想请问:“你的哪一斤杂交水稻种子,没给育种家知识产权费?”
有人可能会抱怨正版苗木太贵。 好,今年我们建立正版苗木竞争育苗机制,三家苗商竞争育苗,竞争销售,拒绝品种炒作,拒绝暴利,把苗木定价权交由市场决定。从今天开始啦。
请盗版种桔人不要急着向我请教什么技术问题,你最该做的是及时签订知识产权费补交合同。对举报卖苗人的种植者,我方将依法减免知识产权费。你这样做,可避免今后丰产了,要向我方赔偿几十倍的惩罚性产权使用费。请大家支持我们勇樊高峰,用中国人的勤劳智慧,做引领世界潮流的新品种。
郑重感谢我们所处新时代,知识产权保护日益加强,看今日中国,盗版歌牒哪有市场,盗版电影难见踪影,盗版软件操作系统也没人安装了。侵权官司只要赢了诉讼,律师费与诉讼费有知识产权局买单。中央巡视制度下,也没哪个胆大的敢充当违法犯罪分子的保护伞。一个创新的民族正在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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