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煎考（上）
次条为下集
文/净颀
前言
一群临近中考的莘莘学子，一群正值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夫妇，生活到底是幸福还是无奈，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每个人的人生各不相同，只有切身去体会，甜蜜亦苦涩，幸福或无奈…
一年一度的中考又将拉开序幕，中考如同一道分水岭，成绩好的学生到普高甚至是重点高中继续深造，成绩不好的学生只能屈就于职高，或者提前进入社会去体会生活的艰辛与无奈。
大家好，我是净颀，今天开始我将和大家分享一篇关于中考的中篇小说《煎考》。
第一章 哥俩好
01
2017年11月，宁州市第四中学。
黄昏，夕阳斜斜地射在教室的窗棂上，霞光透过玻璃窗染红了白色的窗帘，早就过了放学的时间，高子轩和他的同学们却丝毫没有回家的意思。昨天班主任夏老师刚刚下了指令，说如果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超过三门不及格，别说中考，就连毕业也是难题。
想到这儿，高子轩深深叹了口气，辛辛苦苦读书9年，再加上各种培训班，补习班，到头来如果连个初中毕业证书也拿不到手，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我高子轩再怎么差劲，也要考上普通高中，然后考个211或985大学。
高子轩悄悄看了一圈同学们，他们不是在奋笔疾书，就是在轻声背诵各科要点。虽然已经上了一天的课了，但每个同学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精力充沛。
高子轩轻又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科学题本，拿起社会教科书，轻轻地开始背诵：“1368年，朱元璋率领起义军推翻元朝，削平群雄，建立明朝…”
“都…都…都几点了，都…几点了啊，你们为…为什么还…还不放学回家，都…都是你们，每天都要我三催四请才放学，每天都耽…耽误我下班，我每天都…都是替你们在加…加班，加班又没有加…加班费…”
刺耳的声音响起，是学校的保安，这保安姓刘，是宁州四中所在辖区的低保户，有点口吃，街道为了照顾老刘的生活，特地把他安排在四中当保安。
但是老刘并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整天对学生们凶神恶煞，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对九年级的学生，那绝对是恨得牙痒痒。校方碍着街道的面子，没有开除老刘，只能以教育为主。
九年级的孩子正值青春期，脾气火爆，再加上连日来的复习，火气更是大，被老刘这么一吵吵，几个胆大的孩子直接操起教室里的扫帚向老刘扔了过去：“找死啊，糟老头子，打扰咱们学习，咱们考试考砸了，你赔分数给咱们啊，给我滚，滚出去！”
老刘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孩子们会向他发火。
他一边躲避孩子们不断扔过来的扫帚，纸团，粉笔，一边不断地唾骂：“你…你们这群坏蛋，我…我…我明天就告诉你们班主任，我知道你们的班主任是夏…夏老师，教…教数学的那个夏老师，还要告诉校…校长，对…对对对，还要告诉校…校长去，让她…她，让她…她…她把你们通通开除掉，对…对…对，明天就告诉校…校长去，明天就去。”
02
老刘被赶走了，孩子们也经过这么一闹腾，也算是把这么多天积攒着的闷气给泼了出去，顿时轻松了很多，个个又恢复了孩子原本该有的活泼和淘气，叽叽喳喳地收拾起书包准备回家吃饭。
高子轩和同学们一起说说笑笑地走出教室，有人轻轻拍了一下高子轩的肩膀，是他的好朋友蒋大柱。蒋大柱和高子轩同校同级不同班，蒋大柱的妈妈方卉以前是高子轩的妈妈郑小琪的同事，这两孩子还算是比较聊的来。
“你怎么还不回家写作业？又在学校打篮球！”高子轩接过蒋大柱递给他的饮料，喝了一大口。
“这么早回去干嘛！听我爸妈唠叨啊。我还不如在学校打篮球呢。再说了，篮球中考也会考到的，我练得好一点，到时候再教你这个小四眼。”蒋大柱的爸妈一向喜欢在朋友圈里撒狗粮，但是最近这几个月为了蒋大柱初升高的问题整天在拌嘴。
蒋大柱的爸妈一向好面子，总想让蒋大柱考上有面子的学校。但是蒋大柱却不是个读书的料，整天除了篮球就是足球。只要一回家，蒋大柱的爸妈就会跟在蒋大柱身后唠叨：
“大柱啊，没几个月就要中考了。大柱啊，你要努力啊！大柱啊，看看你们班的谁谁谁，又考了个段前几名呢。大柱啊，爸妈赚钱不容易的…”唠得蒋大柱都已经背下来了，偶尔还学着他爸妈唠叨的样子给高子轩听，逗得高子轩哈哈大笑。
“没几个月就中考了，你有什么打算？想读普高还是职高？听说你爸想托关系让你读本市最好的国际高中-中美高中，对吧？”高子轩实在是口渴，一瓶饮料已经被他喝了大半了。
“对啊，我妈不知道在哪里听说国际高中只考两门-英语和数学，我爸说太好了！还说我和我妈一样笨，能把这两门啃下来就很好了。”蒋大柱一向好动，走在路上还在玩篮球。
“数学你基础不错，只要再努力一下，150分的卷差不多能考90多分。但是英语嘛，嘿嘿，你不行的，你只会apple、orange、banana这几个单词好不好？！”
“所以我爸妈说要送我去补英语，每周三次课，我烦死了。小四眼，你让你妈打电话给我妈，好不好？叫你妈帮我向我妈求情，不要让我去上英语补习班，好不好？”
03
“你让我妈给你妈打电话？你都不知道啊，我妈现在比你妈还会唠叨。我一放学，她就问我今天学校发生什么事啊？有没有测验啊？测验成绩多少分？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上课老师讲的快不快？听不听得懂？
大柱子，你说我妈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每天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的就是这几句话？！”高子轩的性格比较好内向。但面对好兄弟蒋大柱，他是什么都说，什么都敢说。
“哈哈…小四眼，你妈现在也这么罗嗦啊！我妈是一直都这么罗嗦的。你妈和我妈经常在一起喝茶、聊天，我估计啊，你妈就是跟我妈学的。你说你妈是更年期，那我妈就是更年期晚期！”
“大柱子，你说你妈是更年期晚期，小心让你妈听到骂死你。”
“我才不怕我妈骂我呢！她顶多就骂个几句，然后被我爸一哄，我妈马上就会开心起来。我就怕我妈跟在我屁股后面唠叨，我走到哪，她说到哪。她可以唠叨两个多小时都不带停的呢！”
“哇，你妈太牛了！哈哈…”
“小四眼，你别那么幸灾乐祸。你得帮我，知道吗？咱们是好兄弟！”蒋大柱搭住高子轩的肩膀使劲地拍了两下。
“我怎么帮你啊，你不会真让我妈去和你妈说让你别去英语补习班吧？”
“正是此意！小四眼，拜托了，好兄弟！”
“这…这…我尽量试一试，但是我不保证我妈会跟你妈说，也不能保证你妈会听我妈的。”对于这个好朋友，高子轩一向不会拒绝。
第二章 万能妈妈
04
周末早上八点，闹钟准时响起。高子轩微微睁开眼，怔了一下，确定今天是周末后深吸了口气，倒头又睡。
半分钟后刺耳的声音在高子轩的耳边响起：“都几点了，还睡啊，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期末考试以后就是过年，过了年以后就是模拟考，模拟考以后就是体育中考，体育考试之后就是英语听力中考，听力之后就是中考。哎呀，中考考不上高中那可不得了！”能将九年级的时间表如此流利地背下来的正是高子轩的妈妈郑小琪。
自从高子轩和蒋大柱这两孩子上了九年级，高子轩的妈妈郑小琪就和蒋大柱的妈妈方卉成了同盟军。只要能让孩子的成绩提高几分，这两妈就不计价格去凑热闹。就像前两天高子轩回家和郑小琪说，让她劝一劝方卉，不要让蒋大柱去英语补习班，不说还好，这一说，不仅蒋大柱要上英语补习班，连带着高子轩也每周加了一节英语家教课。
相比蒋大柱，高子轩比较懂事些，知道父母是为自己好，所以不管父母给他报什么补习课，他都会去课，也会按时完成作业。这点让郑小琪在方卉面前沾沾自喜。
“知道了，马上起床，早上吃什么?”虽然已经15岁了，可毕竟还是孩子，还时时记挂着吃。
高子轩妈妈以前在报社做人事工作，工作之余喜欢研究美食。各种地方特色菜，只要郑小琪吃过的，并且觉得好吃的，她都会上网查找菜谱、然后试着做，蛋糕、面包、曲奇饼干，这些小点心她更是信手就能拈来。经常会带很多到报社请大家品尝。她堪称专业级的手艺每次都会获得大家的好评。
自从高子轩上了九年级，郑小琪干脆辞掉工作，专心在家陪伴高子轩读书，闲时做些小点心分给亲戚朋友吃。
“松松面包，巧克力奶茶，还有昨天刚买的橙子，满意吧？”高家一向对伙食要求高，就连早餐也绝不含糊。
“可以，可以，可以！我马上洗漱。”松松面包是高子轩最爱。软软的面包上面淋上一层郑小琪自制的沙拉酱，放上厚厚的肉松，再洒上一点的烤得脆脆的海苔碎片。连不喜欢吃面包的高子轩爸爸也对此赞不绝口。
05
趁着高子轩吃早餐的时间，郑小琪开始布置今天的任务：“八点半至十点半数学课，你先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数学作业完成。然后再用半小时的时间做巩固练习，剩下的半小时和爸爸讨论错题。
十点四十至十一点半完成一篇作文，题目妈妈已经放在你的桌子上了。午饭后我们来讨论你写的作文。中午午睡半小时。下午英语课、科学课。晚上我们讨论历史和时事政治。”
高子轩的爸爸妈妈说话比较有分寸。他们认为孩子已经15岁了，不能再当小娃娃来教。所以高子轩在学习上遇到不会的题目，高子轩的爸妈都会说我们来讨论这道题目，而不是说爸妈来教你做这道题。
这个方法郑小琪曾经和方卉说过。但方卉却不以为然，方卉觉得蒋大柱已经够可恶了，再不好好教，只怕他要上天了。
高子轩虽然学习成绩中等，但品德方面还是很不错的。每次家长会，夏老师都会特别表扬高子轩，这让爱面子的郑小琪感到颇为开心。
郑小琪自己虽然职高毕业，但是却非常喜欢看书，也会在网上发表一些美食菜谱。
九年级的毕业班孩子本来时间就紧，所以郑小琪和她老公商量，取消所有外面补习班课，改叫家教上门一对一上课。再买了一份由宁州市高级中学老师录制的全套九年级课程让高子轩在家学。这样一来，少去了路上奔波时间，效率也提高了。这点让方卉非常的佩服，称郑小琪为偶像。
06
安顿好高子轩写作业，又吩咐高子轩爸爸时刻盯着孩子，不要让熊孩子开小差，郑小琪准备买菜去了。高子轩正值中考，郑小琪每顿饭都会做到荤素搭配合理，营养均衡。
刚出门，电梯口还未走到，就听到有人大喊着：“小琪，小琪！”是隔壁吴大婶。
吴大婶的女儿吴瑶瑶去年高考落榜。为了给瑶瑶一个好的前途，吴大婶一家咬咬牙让吴瑶瑶复读一年。复读一年的费用是六万二，加上七七八八的费用，大概需要十万块钱左右。
这对于年收入只有五万的吴大婶一家来说并不容易，但为了孩子，吴大婶老两口可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他们曾说“这个家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把麻雀变成凤凰”。
“吴大婶你也买菜去啊。”看到吴大婶手机握着一张五十元人民币，郑小琪有点疑惑，五十块钱够买些什么呢。
“对的呀，小琪，瑶瑶不是马上又要高考了，我得让她吃的有营养点的，所以我今天打算买点好的给闺女补补身体。”吴大婶拉了身上那件的长款米色外套。大衣洗好了几次了，已经有些旧了，却非常干净。
吴大婶挽着郑小琪朝菜市场走去。
“吴大婶，瑶瑶最近学习怎么样啊，我听说高复比高三还要吃力的，对吧？”
“是的呢，但这瑶瑶还不让我们二老省心。小琪你知道吗，这丫头最近越来越爱打扮了，什么口红呀胭脂啊都往脸上涂。还买了一瓶什么水，很贵的，就是你每天都在涂的，叫什么水来着的。哎呀，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神仙水吗？”
“对，对，对！神仙水。每天都在涂，不涂就不出门。她这些心思要是放在学习上，就不用上高复班了。”
吴家和高家是十来年的对门老邻居了。郑小琪经常会送一些小点心给吴瑶瑶吃，吴大婶偶尔也会从老家亲戚那儿带些蔬菜给高家，所以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吴大婶也喜欢和郑小琪说话。
“女孩子大了，爱漂亮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过份，吴大婶你就由着她吧。”
07
在鱼摊前，郑小琪挑了一条养殖的中等大小的黄花鱼交给老板称了一下。她没有问老板这鱼多少钱一斤，吴大婶也挑了一条小一点的黄花鱼。碍着郑小琪没有问价格，她也不好意思问老板多少钱一斤。
“八两半，算八两，40块。”随着小贩一声喊，吴大婶迅速估算了出了这鱼要50块钱一斤，赶紧把手中的黄花鱼放下，拉起郑小琪往肉摊走去。
“小琪，我们老两口是开明的，我和我们瑶瑶说，只要你考上大学，你要打扮就打扮，要谈恋爱就谈恋爱。但是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可千万不要掉链子。可这瑶瑶就是不听。你看看她现在穿的花里胡俏的，整天抱着手机发微信。”
吴大婶挑了一块五花肉花了12块钱，准备回家做红烧肉给老伴和瑶瑶吃。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不要管的太紧了。特别是女孩子，你要是再管这么紧，小心她大学毕业就到外地工作了，到时候你一年才能见孩子几次啊。”
听郑小琪这么一说，吴大婶也觉得有道理，她顿时体会到了儿大不由娘这几字的含义，两人继续逛菜市场，吴大婶真是精打细算，五十块钱买了五菜一汤，还买了几个桔子，这点让郑小琪自叹不如。
08
中午，郑小琪做了广式蒸黄花鱼、糖醋排骨、油焖大虾、银鱼煎蛋、清炒青菜、咸菜鸡汤。下午又做了两个蛋糕，准备晚上给高子轩的外婆送一个过去。
对于高子轩的外婆，郑小琪是有点意见的。她认为自己的妈偏心，小时候偏心弟弟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的手足，她不在乎。但是长大后的弟弟娶了老婆，老太太居然对儿媳百般的好。
这让郑小琪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本来自己在娘家得到的爱已经屈指可数了，现在这个女的还和自己抢母爱，自己对母亲做的再多，也不比这个女的在母亲面前腻歪地叫一句“妈”。
为此郑小琪向方卉抱怨过好几次。方卉从小是喝着蜜长大的，是父母和哥哥手心里的宝。她并不理解郑小琪这种无奈和无助，甚至觉得郑小琪在无病呻吟。所以她只是无关痛痒地说了句：“弟媳嘛，好说就多聊几句呗，不好说就甭理她了，又不真的是自己亲姐妹，你那么在乎干吗。”
方卉的话虽然言不由衷，但也并非全无道理。她郑小琪只管孝顺好好自己的父母就是，何必太在意其她人呢。郑小琪尽管和父母住得很近，但为了不想和弟媳接触太多，她没事却很少过去。
不过每次做甜点的时候都会想一想母亲是不是也会喜欢这款甜品，要不要给老人家送一份过去呢。但送过去看到弟媳那张爱搭不搭的脸，郑小琪又会是一肚子的闷气。
第三章 母子之战
09
把蒋大柱送到学校，方卉驾着她的宝马MINI缓缓往健身房驶去。
方卉和郑小琪一样，孩子上了九年级后也辞职了。但两人兴趣爱好完全不同，郑小琪出生文艺世家，爷爷是评书大师，奶奶是古筝老师，爸爸妈妈都是音乐老师，但到了郑小琪这一代却没有一个人有文艺细胞了，郑小琪也不懂音乐，更不会唱歌，却喜欢听英文歌曲。她经常一个人一边做着烘焙一边听歌，她非常享受这样独处时光。可以说郑小琪是个比较宅的人。
方卉不同，她性格外向，喜欢健身、徒步。每周一三五早上瑜伽，二四早上有氧操，一周两个下午美容，两个下午美体，每个月至少有2-3次的10公里以上的徒步。只有晚上和周末的时间不是自己的，她要盯着蒋大柱。
今天方卉的心情很差。昨天晚上开家长会，月考的成绩出来了，蒋大柱的成绩名列全校第七，倒数。
一看到蒋大柱的成绩单:语文54，数学59，科学22，英语笔试18，听力5分，社会40，总分连200都不到。旁边的家长叽叽喳喳在相互打听成绩，方卉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蒋大柱这样的成绩放在中考，别说普高，就算是最差的职高也上不了。
一晚上的家长会开下来，老师讲些什么，方卉完全没有听。她只知道自己内心的怒火不断噌噌噌地往上窜，但碍着老师还有那么多家长在场，她强压怒火、没有发作。
10
方卉一路飞车往家赶。
一进家门，黑漆漆的，估计蒋大柱一定在楼上自己的房间写作业呢。方卉的气消了一点点，怕打扰到蒋大柱。她很想知道蒋大柱是否真的在认真学习，所以她没有穿拖鞋就轻手轻脚地上楼。
到了蒋大柱房间。好家伙！蒋大柱把脚高高地翘在桌子上正热火朝天地玩游戏呢！书、作业、试卷扔在一旁，好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方卉的老公，蒋大柱的爸爸，那杀千刀的蒋黄海不知道死哪去了！
方卉压抑一个晚上的火终于爆发了：“蒋大柱！你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你知道你这次考了多少分吗？还玩游戏！我让你玩！让你玩！
玩游戏能上普高啊？！玩游戏能让你成绩提高上去啊？！玩游戏能让你老娘在你爸家那些虚情假意的亲戚面前有面子啊？！你考上普高老娘有面子啊？！”
方卉这脾气一上来就不得了啦。一边骂蒋大柱，一边把蒋大柱的书、本子全部往楼下扔。这还不过瘾，她干脆拿起一本书追着蒋大柱屁股打，从楼上追到楼下。
蒋大柱自知理亏，也不叫也不哭。但是被方卉这样又打又骂，蒋大柱也发火了：“老妈，你有事说事，干吗要打我！我都15岁了。”
“你也知道你15岁了！你15岁了为什么还不认真读书？！15岁了为什么还要玩游戏？！我让你玩！让你玩！让你玩！”方卉骂骂咧咧。
看到蒋大柱还拿着手机，她一把抢过蒋大柱手上的手机，扔在大理石地面上，啪的一声，手机砸了。
这手机是蒋大柱去年生日、方卉和蒋黄海买给蒋大柱的生日礼物。蒋大柱在里面偷偷下载了好几个游戏APP。这下可好了，手机砸了，游戏没有了。
蒋大柱疯了似的大叫：“老妈你砸了我的手机，我的游戏没了，你还我手机！你还我游戏！”
11
正在这个时候蒋黄海哼着小曲、提着一大包糖回来了。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蒋大柱的哭声和方卉歇斯底里的叫声。叫得整个楼道都听得清清楚楚。还好他们住的小区的是两户一单元，对门那家刚好出国旅行去了。
蒋黄海平时装作一副严父的样子，但心里对蒋大柱却好得跟命似的。
他赶紧开门进屋。一看到蒋大柱和方卉剑拔弩张的样子，蒋黄海立马明白了什么事。这个时候他能做的是先让方卉这个母老虎消气。只要方卉气消了，什么都好办了。
“蒋大柱，你这个臭小子！又惹你妈生气了，说！这次考了多少分？是不是又是倒数啊？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房间写作业去！”蒋黄海一边假模假样地骂儿子，一边给儿子使眼色，让他赶紧逃。
“好的，爸。我…我马上去房间写作业。”
看着蒋大柱趁机逃离，方卉的火更大了，她只能把气撒在蒋黄海身上：“老头子，你死到哪里去了，有本事不要回来呀！你儿子成绩这么差，你管还是不管？！”方卉的花拳如雨点般洒在蒋黄海的身上。
“什么到哪里去了，今天不是你表侄女订婚吗，本来咱们一家人一块去的。但是你说咱儿子要学习，不让他去；你又要开家长会。所以你派我一个人代表咱全家去的，你忘记了？”蒋黄海也毫不示弱地顶回去。
“好你个蒋黄海！你大爷！”想起今天的确是自己派蒋黄海去参加表侄女的订婚宴。方卉自知理亏，但又不甘认输，却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骂蒋黄海，脱口而出骂了句“你大爷”。
“好了，好了，老婆，儿子-你打也打了，骂了骂了，这气总该消了吧。走，咱俩宵夜去，别带这臭小子去，罚他在家写作业。”方卉和蒋黄海是一对吃货夫妻，有事没事总喜欢喝个小酒，撸个小串，再来两斤麻小。
“吃什么宵夜！你儿子都全班倒数第一了！咱们的脸都让这臭小子丢尽了，你还有心思吃宵夜，吃什么吃！”方卉今天脾气确实有点大，连宵夜都降服不了她：
“蒋黄海，你大爷！当年老娘黄花大闺女无名无份地跟着了你这个二婚头，而且还是个没离婚的二婚头！多少人在背后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不要脸，骂我是狐狸精，连我爸妈也骂我，说我这么漂亮的闺女咋这么没眼光、怎么看上了你这么个人！”
12
方卉一生气，又开始翻旧账了。
她想起当年和蒋黄海惊世骇俗的恋爱，泪水一下子出来了。
17年前的方卉风华正茂，虽称不上沉鱼落雁，但在那个没有整容的年代已经算是一大美女了。24岁那年，正值方卉工作最称心的时候，当时的她在宁州一家二流杂志社做文案工作，深得上级赏识。
也就是在那一年方卉认识了蒋黄海。蒋黄海撩妹的本事可是一套一套的，早接晚送，每天还给方卉做的热腾腾的早餐。其实都是在早餐店买的。傻呼呼的方卉不问年龄，不问婚史，更不问家庭背景，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和蒋黄海在一起了。
那个时候方卉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直到有一天，一群人吵吵闹闹来到方卉家，一见到方卉就骂她是狐狸精，扯着方卉的头发打她，连带着方卉的爸妈也挨骂了。
方卉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认为最美好的东西只是黄粱一梦。但无奈此时米已成炊，方卉的肚子里已经有了蒋大柱。不管父母如何劝解，方卉就是不愿意打掉这个孩子，执意要和蒋黄海在一起，哪怕无名无份她也心甘情愿。
得知方卉怀了身孕，蒋黄海高兴地像天下掉了馅饼一样。他用最快的速度和前妻离了婚，然后迅速和方卉领了结婚证。
其实蒋黄海并不是朝三暮四的人。蒋黄海和前妻杨柳是邻居，两人是奉父母之命结的婚，虽没什么感情，但也相敬如宾。婚后一年，杨柳就怀孕了，无奈是宫外孕，手术之后，杨柳的肚子就再没有动静。
上医院检查，原来是子宫受损，杨柳将终身不能再孕。这可急坏蒋黄海和他的父母，蒋家已经三代单传，虽说到了蒋黄海这一代有两个男丁，但蒋黄海的哥哥蒋黄河只生了一个女儿。如果蒋黄海生不出男孩子，在传统观念极强的蒋家，那可是对不起祖宗的事。
但是蒋黄海又不想因为这件事和杨柳离婚，毕竟这不是杨柳的错。于是日子也就这么不淡不咸地继续过着。蒋家谁也不敢再提杨柳不能生育的事，直到当蒋黄海遇到了方卉。
活泼开朗的方卉点燃了蒋黄海早已经枯竭的感情。他的内心又活络了，他觉得方卉才是他想要找的女人。方卉单纯、善良，没有一点点的心机，虽然有一点任性和无理取闹，但这正是一本正经的杨柳没有的。
方卉给了蒋黄海无限的新鲜感，而蒋黄海的成熟稳重也是当时追求方卉的那些小青年没有的。和方卉结婚的前一个月，蒋黄海准备了9件黄金首饰，9件铂金首饰，外加28万现金，跪在方卉的父母面前请求二老同意他和方卉的婚事，并答应二老会一辈子对方卉好。
那个时候方卉已经怀孕三个月。方家二老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顺着台阶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婚后的蒋黄海也确实履行了他的诺言。他待方卉像一个父亲对女儿一样的好，尽自己所能不让方卉受一点点委曲。蒋大柱的出生更是让蒋黄海无比惊喜，抱着肉嘟嘟的蒋大柱，蒋黄海觉得已经此生无憾了。
今天看到方卉和蒋大柱吵成一锅粥，蒋黄海的内心无比心疼。一个是老婆，一个儿子，不管哪一个受委屈他都受不了，现在只能先哄一个算一个。蒋黄海慢慢搂住方卉的肩膀，深深凝视妻子，然后低下头轻轻吻去方卉的泪水…
每一次方卉发脾气，蒋黄海都会用这招。
第四章 考察学校之行
13
昨晚的一场闹剧算是这么过去了。
但蒋大柱的成绩还是摆在眼前，五门功课加起来不到200分，这比方卉自己当年的成绩还要差。方卉越想越气，干脆今天不去健身房了，找郑小琪聊天去：“喂，小琪，你在哪儿？”
“在家是吧，好，我过去找你聊天。”没等郑小琪把话说完，方卉就挂了电话掉转车头往郑小琪家方向开去。
郑小琪住在一个中档小区。整个小区一共也只有3幢大楼，每一幢有32层，楼下的公园还算比较大，绿植也种了不少。健身室、图书室、便利店等配套设施虽然旧了一点但还算完整。每一幢都有保安24小时值班。
这样的居住环境虽然无法和现在的高档小区相提并论，但放在十几年前算是比较好了。
郑小琪家在14楼，房子170平方，四室两厅。老式的房子厨房都比较小，而且没有开放式的西厨房。郑小琪喜欢做菜，干脆就把和厨房相连的那个房间和厨房打通，成了一个集中式厨房与烘焙室一体的大厨房。
大厨房里五眼煤气灶、炒锅、煎锅、炖锅、焖烧锅…十几二十多口锅子，两个大冰箱，烤箱、风炉、厨师机、面包机，各种模具…活脱脱一个小型餐馆厨房。
方卉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库，给了停车场管理员10块钱，报上郑小琪家的户号和名字，把车钥匙扔给管理员，直接坐电梯到了郑小琪家。
郑小琪家的门是开着的：“哟，迎接我呢。”方卉不由的一阵暗喜，进门，看到吴大婶在和面。
吴大婶和方卉见过两次，但是方卉不大喜欢吴大婶，说她是小市民。吴大婶家虽然和郑小琪家是两对门，但是吴大婶家的房子却比郑小琪家的房子要小很多，只有90平方。这套房子是当年吴大婶老两口为了吴瑶瑶读书、狠心卖掉老家的两间房和一些庄稼地、再加上吴瑶瑶爷爷的资助东拼西凑才买的。
装修是吴大伯和几个亲戚自己买的便宜材料装的，虽然装的不好，但吴大婶素来爱干净，这套九十平方的小居室却也让吴大婶打理得干干净净。
14
“方卉来了啊，刚刚我和小琪正聊你呢。说你儿子又高又帅，五官像你，身材像他爸，高高瘦瘦的，哈哈…”
“吴大婶，你说我儿子身材像他爸，高高瘦瘦，那是不是说我又矮又胖了？！”今天方卉心情不好，难说话，这一句话就把吴大婶气得脸色发白。
“你…你这方卉怎么这样子说话，我可没有说你又矮又胖，你…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
“好了，方卉，吴大婶也是好意，人家说你儿子帅，你还不乐意了啊。”郑小琪急忙过来打圆场。
“小琪，这面我带回去和，一会儿和好了，我自己先试着做做看，有不懂的地方我再来问你。你…你和方卉聊，我先走了。”本来吴大婶是过来找郑小琪学做肉包子的，顺便聊一聊吴瑶瑶，但是被方卉这么搅和，吴大婶顿时觉得无味，只能先行离开。
吴大婶一走，方卉就拿出蒋大柱的成绩单，啪的扔在桌子上：“小琪，你看，大柱这样的成绩也给我考得出来。你说，两百分都不到，怎么上普高？！
昨天大柱的班主任说实在不行让大柱到外地去读高中。外地的高中录取分数线会低很多的，可大柱已经够野了，如果到外地去读书我怎么能管得住啊！本来我和黄海已经说了，让大柱去读国际高中。问题是大柱这样的成绩哪个国际高中会要他哦。”
宁州市目前一共有六所国际高中，其中口碑最好的当属中美高中，其次是中加高中，中韩高中，中德高中，中英高中，还有一个中日高中。方卉和郑小琪这些家长们最喜欢也是中美高中，但中美高中的要求相对于其它几所高中也是最高的。
方卉估计是口渴了，看到桌上有一杯水也不问是谁的，端起就喝了个精光。
“还没吃早餐吧，先吃块蛋糕吧。”郑小琪递给方卉一块芝士蛋糕。
此刻的方卉饿得跟个豺狼似的，她完全忘了芝士蛋糕的热量有多高，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小琪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不知道是蛋糕太好吃还是方卉好几天没有吃到郑小琪做的甜品了，她又向郑小琪要了一块蛋糕吃。
“听说这次月考比较难，我家高子轩也才498分。这两天我已经没收了他的手机，也不准他玩电脑。498分只能上最差的普高，我也急啊，天天陪着他读书到深夜，但这成绩却不见好。”
“子轩成绩不是挺好的吗，这次怎么500分都不到。哎哟，退步了呢，要不这样吧，小琪，咱俩到各个学校去看一看吧，提前了解一下。”
“去哪些学校呢，普高还是职高，还是国际高中？”
“都去，都去。重点高中我们也去，说不定我们的孩子会突然开窍，考上重点了呢。”方卉有些异想天开。不过她这么一说，郑小琪还真的有点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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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走就走。两个女人稍稍收拾了一下，拿起包包，坐着方卉的宝马MINI出发了。天气很好，她们先去做了个头发，然后去吃了顿日本料理，再开始她们的学校考察之行
第一站，宁州二中。这是一所省重点高中，负责招生的老师告诉方卉和郑小琪，要进他们学校至少要630分，还要有近两年省级以上的获奖证书，吓得两个女人直接跑了出来。
第二站，宁州市职业中学。琳琅满目的专业看得方卉和郑小琪头晕眼花，分数虽然不如普高那样动辄就要500以上，但是最差的美容美发专业至少也要430分，这专业方卉一点也不喜欢。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长大后让他做个伺候人的美容美发师，这绝对不行的，她方卉舍不得，蒋黄海更是舍不得。
最后一站，宁州中美国际高中。学校是新建的，师资力量相当雄厚，虽然远了一点，但是坐落在宁州市的4A风景区内，所以环境非常好。而且学校很大，操场、表演厅、汇报厅、舞蹈室、音乐室、实验室、科学教室，全部按照国际标准建设。学生的校服也非常漂亮。
这所学校，方卉之前和蒋黄海来过，也认识里面的负责招生的老师。老师看到方卉就马上认出来了：“你好，蒋大柱妈妈。”
“王老师你好，今天我带朋友来了解一下你们的学校。”相互寒暄后大家坐下来聊天。
“王老师，我儿子目前的成绩是500分左右，已经加上体育和英语听力了.”郑小琪直奔主题，实话实说。
“500分左右啊，这成绩一般，英语和数学怎么样呢？”国际高中最注重的是英语，因为这类的学校可以不参加国内高考，直接参加国外的高考。
“英语笔试71，口语27.5，一共98.5，数学104。”宁州市英语的满分是120分，分为笔试90分口语30分，数学满分是150，所以高子轩的成绩只能算是普普通通。
“这成绩一般，不过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努力。让孩子再加加油。我们这边的自主考试是明年的四月底，一般来说考完当天就知道成绩，如果被我们学校录取的话就不用参加2018年宁州市的中考了。回去让孩子好好努力，争取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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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谢谢老师，您这边的学费是多少呢？”
“高中学费的话一年是98000。由于是第二年招生，优惠10000，变成一年88000。三年下来就是264000。再加上校服，代管费，餐费，还有暑假的游学，三年下来的费用大概是40万左右。”
这费用确实让郑小琪吓了一跳。但是细想一下，现在北上广这三大都市的孩子都越来越趋向于国际学校。比起北上广的国际学校，这儿的费用还算是能接受的。
“老师，我们现在能帮孩子报名吗？”方卉的急切的问，恨不得现在蒋大柱就已经被录取了。
“现在还不行，我们会在过年之后开始报名，你关注我们公众号，到时候我们会在公众号里做具体通知。你们通过公众号或到我们学校报名都是可以的，报名成功后，我们就会在四月底进行自主考试。笔试加面试成绩择优录取，笔试就考两门-英语和数学，面试主要是英语的听力和口语。大柱妈妈，你家大柱成绩怎么样，英语听力能达到25分吗？”
这问题问得方卉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她暗下决心，今天晚上就逼着蒋黄海再去托关系，一定要把蒋大柱弄到中美国际高中，自主招生嘛，后门比较好开。想到这，她又暗自开心起来。
“老师，我家蒋大柱很聪明的，成绩比高子轩要好的，这次月考数学129分，英语笔试85分，听力29.5分。”方卉这谎言撒的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听得郑小琪目瞪口呆。
“这孩子成绩不错，欢迎你们到时候来参加我们的自主考试。”国际学校的老师都喜欢成绩好的孩子，尤其是英语好的孩子，到时候教起来省力。老师还亲自把方卉和郑小琪送到校门口，目送她们的车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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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吗对老师撒谎？”车子刚刚发动，郑小琪就忍不住说方卉。
“小琪，你家高子轩这样的成绩，老师都说一般，我要是说出大柱的真实成绩，说不定我们已经被赶出来了呢。”
“那你也不能撒谎啊，到时候一考试不就原形毕露了吗？”
“那有什么啊，我给大柱换一个更贵的英语老师，再请个更好的老师给他补数学，明年四月就能有高分了。”
“你真的觉得就这几个月能补到高分？”
“那我不管，能补起来最好，补不起来我也让黄海想办法去。”
“喂，妈。”郑小琪的手机响起，是她妈妈的电话，“什么，瓜子生病了，严不严重啊？是发烧。好的，妈，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就来。”
瓜子是郑小琪弟弟郑小伟的儿子，郑小琪对这个侄子好的不得了。从瓜子出生到现在，不管是好吃的还是好玩的，郑小琪都会给瓜子留一份。现在瓜子生病了，郑小琪自然是紧张的不得了，放下手机，郑小琪让方卉立马调头，去人民医院。
第五章 受了委屈的郑小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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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生子女的家庭，一个孩子生病就会有一群人跟着跑进跑出。
7岁的瓜子也一样，只是发烧而以，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团团围着。郑小琪到了医院看到瓜子正抱着牛奶在打点滴。瓜子看了郑小琪一眼，也没有叫姑姑。
郑小琪摸了摸了瓜子的额头，孩子差不多已经退烧了，但她还是不大放心：“小伟，瓜子怎么又发烧了，医生怎么说来着？”
“医生说瓜子是吃了上火的东西，导致扁桃体发炎发烧了。”郑小琪的弟弟郑小伟接过瓜子手里的牛奶瓶递给郑小琪，意思是让郑小琪拿去扔。
“最近天气开始转凉，你们一定要注意瓜子的饮食，不要让他吃上火的东西，孩子不比大人，抵抗力弱。”
“知道的，姐，你放心吧。”
“这样吧，小伟，等瓜子身体好一点，我给他买一些蛋白粉和维生素，听说可以增强体质的。”郑小琪想起之前蒋大柱有段时间身体也不大好，老是感冒发烧的，方卉给他吃过一段时间的蛋白粉和维生素，蒋大柱的体质好了很多。
“姐，你声音轻一点好不好呀，一来就这么吵，你当这儿是菜市场啊！我的瓜子都快睡着了，被你这么一吵，他又醒了。你话说个不停，你到底还要不要让我儿子休息了！我儿子已经病得这么重了，你还想让他病得更重对吧？！”冷不丁一个声音闯了进来，是郑小伟的老婆舒琰。
舒琰和郑小琪这对姑嫂平时话不多，也不太亲近，但还至于差到当众吵架。今天这舒琰怎么这样对郑小琪说话，郑小琪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的弟媳当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弟弟的面这样说她，她到底有没有当我郑小琪是大姑姐。郑小琪有些生气了，侄子发烧，她急冲冲地赶来，弟媳没有一句感谢的话也就罢了，还是指责她吵着侄子。
更可气的是，身边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郑小琪说一句话。郑小琪突然感觉好冷，她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转过身子，没有和任何一人打声招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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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郑小伟，你看看，你看看！你姐怎么这副德性，一来就吵吵闹闹的，烦都烦死了，你知道吗，我都忍了她半天了，实在忍不住了我才说她一句。她就给我甩脸子，掉头就走，这天下怎么会这样的大姑姐！
我的运气可真是差！我朋友的大姑姐都很好的，给她们买这买那。哪像你姐，人小气的要命不说，素质还这么差，活脱脱的一个乡巴佬！”
郑小琪一走，舒琰就对着郑小伟发嗲，指责郑小琪的种种不是。
“老婆大人，我姐就这么个人，心眼不坏，就是嘴碎，声大，爱问东问西。没办法，她就是一个小市民，不过她今天问的还不都是瓜子的事嘛！说到底，还不是我们的瓜子发烧、她着急不是吗，咱们就不要和她计较了好吗？！”
“郑小伟，你向着哪一边啊。你姐一来就吵吵闹闹，吵着咱们的瓜子睡觉，吵着我看小说，你还帮她说话。我看你是和你姐一样坏了对吧！你搞搞清楚，我才是你老婆好不好，妈，你看小伟…”
见郑小伟帮着郑小琪说话，舒琰立马搬来救兵。她把目光投向了她自己的妈妈和婆婆。
此刻郑小琪的爸爸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了。老爷子心头真是郁闷，瓜子是你舒琰的宝，小伟小琪也是我老郑的宝，我的小琪哪里碍着你舒琰了。人家好心跑过来看瓜子还被你这么凶，凶了我的小琪还不够，还要凶我的小伟。
但尽管对媳妇有诸多不满，郑小琪的爸爸还是碍着亲家公亲家母在场没有发作。
“对呀，小伟。虽说你姐是关心咱们的瓜子，但是她这样吵吵闹闹可不行哦！瓜子已经发烧了，再被她这么一吵，就会烧得更严重了。舒琰说的对，你姐这个人，没文化，素质差。”舒琰妈妈不知道哪里来一套理论，说得郑小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好了，小伟，舒琰，你们都少说一句吧。小琪不都已经走了，清净了，咱们先顾着瓜子吧，一会儿打完针我们也该回家了。小伟，你先去把车开过来。”郑小琪的妈妈适时插嘴进来并给郑小伟使了个眼色。
“那爸妈，你们和我一起先把这些东西拿到车上吧。这样，一会儿舒琰和我岳父岳母就可以轻松很多，直接抱着瓜子就走。”
郑小伟是故意支开自己父母的，尤其是老爸。老爸小时候就对姐姐比自己好，今天姐姐一听说瓜子生病了，立马过来，不仅没有听到半句谢谢，反而还被舒琰和她妈这样说，老爸心里一定不好受的。
“爸妈，对不起，今天又让我姐受委屈了。”下到一楼，郑小伟就立马向父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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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小伟，不怪舒琰的。瓜子生病了，舒琰心里着急，对你姐嚷嚷两句也是正常的。再说了，你姐今天确实也不对，明知道瓜子发烧了，她说话还那么大声。她自己也是个妈，怎么都不知道照顾生病的孩子，我看她真的是脑子短路了。
小伟，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你姐和舒琰闹矛盾，不值得的！”郑小琪的妈妈真是爱屋及乌，对郑小伟的偏心完完全全地延续到舒琰身上。
“小琪怎么了啊？！小琪哪里错了？！从瓜子一出生，小琪就对他好得不得了。给轩轩买衣服的时候会想到给瓜子也买一件；给轩轩做好吃的也会给瓜子也做一份；每年瓜子生日小琪都亲自给他做蛋糕；小琪他们出去旅行，哪次回来不是大包小包地给瓜子带礼物。
瓜子发烧了，她比谁都紧张，匆匆忙忙地跑来，没听到半句感谢的话，反而被小伟的老婆这样嚷嚷。还有你小伟，你干吗说你姐是小市民？！
你老丈人和丈母娘在菜场卖鸡蛋卖了这么多年了，我和你妈都没有嫌弃他们是小市民。你倒是说你姐是小市民了。
郑小伟，你想一想你小的时候你姐对你有多好。你现在居然为了讨你老婆和你丈母娘让你姐这么委屈。你说，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说你老婆？！你为什么让你姐这么委屈地走了？！
我跟你说，刚才小琪走的时候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老爷子说着说着眼睛不知不觉地湿了。他赶紧拿出手机，假装在看信息。
“老头子，你对儿子嚷嚷什么呀？舒琰说的没错啊！小琪今天是过分啊，说话声音这么大。还有她的高跟鞋，那声音咚咚咚咚的，走路像打雷一样，吵都吵死了。
她这样子是会吵着瓜子的，瓜子是我们的孙子，也是亲家的外孙，亲家对瓜子也疼得不得了，只是亲家人好，不和小琪计较而已。”
“老太婆，你就是什么都向着小伟一家。向着小伟也就算了，小伟毕竟是咱儿子，但是你现在偏心都偏到舒琰这边了？！
小琪是咱女儿，她从二十岁就开始穿高跟鞋，怎么连她的鞋子也碍着瓜子了？！你这么偏心，你让小琪心里处怎么想？！咱们的女儿不是傻子，你真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计较吗？她是顾全大局！
她不想小伟难做人。这么好的女儿别人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倒好，还对小琪鸡蛋里挑骨头，各种嫌弃。”
“爸妈，您们别吵了，我知道今天是舒琰让我姐受委屈了。要不这样吧，爸，我一会儿打个电话给我姐，向她道个歉，让她消消气，可以吗？”
“这样也好，小伟，你一会儿就给小琪打个电话。小琪这个人要求不多的，你说几句好话她肯定会消气的。”
“打什么电话、道什么歉！小琪她自找的。小伟，不用给你姐打电话，舒琰又没有说错，今天就是你姐的错！也正好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在公共场所不要这么大声说话。”
“爸妈，您们这…”郑小伟的手机响起。瓜子已经打好针了，舒琰让他快点把车开过来。
第六章 吴瑶瑶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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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宁州，天气又干又冷，阳光很好，到年底了，家家户户开始晒年货。
郑小琪已经连续晒了两天，各种肉类用酱油、白糖，外加一点米酒，浸泡一小时。然后晒三天左右就可以了。吃的时候放蒸锅蒸制15分钟就可上桌。这两天，郑小琪晒了猪肉、鸡翅、鸡腿、黄花鱼，还晒了几只全鸡。
除了晒酱油肉，郑小琪还喜欢晒红薯干。红薯洗净，不用削皮直接切片，蒸至9成熟时取出，放晒网上晒五六天就可以吃了。这样的红薯干市场上也有卖，但总感觉没有自己晒的卫生。
郑小琪的手艺很好，晒的东西特别好吃，深得亲戚朋友的喜欢，加上郑小琪为人大方，每年年底都会晒很多送给亲戚朋友。今年她决定多晒一些给爸妈。老人年纪大了，怕他们晒不动。
上次因为瓜子的事，郑小琪让弟媳舒琰凶了几句，心里难受了好几天。但是后来想一想，侄子毕竟还是自己的，如果和侄子他妈过不去，就等于和侄子还有弟弟过不去。为了一个外人和家人关系疏远，不值得的！
一大早，郑小琪又在顶楼的公共大阳台上晒肉。
郑小琪住的这个公寓小区，虽然在宁州算是中上小区，但也难免会有顺手牵羊之人。郑小琪和邻居们晒的食物偶尔会少了几块。为此，吴大婶和邻居大妈们向物业反应过几次，物业也通过监控找到了始作俑者。
原来偷走酱油肉的是几个爱贪小便宜的老人，而拿走红薯干的是几个小孩子。对此，吴大婶和几个老太太骂骂咧咧，说物业管理不善，要物业出警告信给那几个老人和孩子的家人。
郑小琪倒无所谓，孩子天性爱吃，吃几块红薯干又不是大事，正说明自己晒的好吃。至于偷酱油肉的老人家，算了，把他们当成老小孩吧。
郑小琪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吴大婶怎么也不认同。但碍于自己和郑小琪是对门邻居，而且郑小琪也经常送东西给她吃，所以吴大婶也不便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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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轩已经放寒假了，请了家教每天来给他补习。
这段时间郑小琪也乐得轻松，天天忙着晒年货。这天早上九点，郑小琪差不多已经晒好了早上腌好的肉，打算到楼下蒸一些红薯拿上来晒。
吴大婶急匆匆地跑上来：“小琪，小琪，我和你说啊，那个死丫头啊，气死老娘了！”
“吴大婶，你慢慢说，不着急，瑶瑶怎么了？”
“小琪，我和瑶瑶她爸省吃俭用，你知道的对吧。我舍不得吃顿好吃的饭菜，舍不得买件好看衣服，就连我过生日我也舍不得给自己买一块蛋糕。
这些年，我买过一个像样的包吗？我穿过一件好衣服吗？”吴大婶拉了拉自己身上这件去年大削价买的黑色短款羊毛外套。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都不容易啊！吴大婶，你先别生气，慢慢说，瑶瑶到底又哪儿惹你生气了？”
“那个死丫头啊，谈恋爱了啊，我和她爸爸辛辛苦苦供她读书，我容易吗，她不好好读书也就算了，还谈恋爱。我跟她说，等考上大学，你爱恋爱就恋爱。你爱去哪儿旅行就去哪儿旅行。
现在只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她去年已经考砸了一次，难道她今年还想考砸吗？她到底知不知道读高复一年，我和她爸要付出多少钱啊，这丫头实在太不懂事了！”
“瑶瑶恋爱了，你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的吗？”
“是的呀，死丫头自己和我说的，还说今天要带那男孩子来家里吃饭，小琪，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对付这个死丫头啊？”
“吴大婶，先坐下来，慢慢说。”郑小琪拿出纸巾擦了擦旁边的木椅，拉着吴大婶坐下来：“都快过年了，你别一口一个死丫头，不好听的。瑶瑶恋爱虽然在你计划之外，但也正是说明这孩子长大了，只要把握好尺度，恋爱不仅不会让瑶瑶学习成绩退步，反而会激励孩子的上进心！”
“小琪，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谈恋爱就是会分心的呀，我们都是过来人，都知道的呀。这瑶瑶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她这次要是再考不上大学那可怎么办呢？”吴大婶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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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坏处想，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天你就先让瑶瑶把那男孩子带回来。你们看一下，和他多聊一聊。如那男孩子确实不好，那你再反对也不迟，但如果那男孩子是个好孩子，你就不要反对。
你可以和瑶瑶约法三章：1，谈恋爱可以，但不能影响高考，而且今年必须考上一段。2，把握尺度，两人不能太过亲密。3，晚上回来不可以超过十点，更不能不回家过夜。”
“小琪你说的也有道理，那，那我现在就去买菜吧，晚上让瑶瑶把那男孩子带回家吃饭，我和她爸先看一看那男孩到底如何。”吴大婶站起来，提起地上的篮子准备下楼。
郑小琪顺手拿了一个自己前两天晒的酱油鸡塞到吴大婶的篮子里给吴大婶一家晚上加菜，吴大婶稍稍推辞了一下也就收下了。
虽然心里并不待见吴瑶瑶的男朋友，但是吴大婶也像大多数宁州人一样，好爱面子，晚上吴大婶准备了姜葱炒螃蟹，蒜蓉基围虾，广式蒸鳜鱼，椒盐排骨，干贝丝瓜汤，加上郑小琪送的酱油鸡，一共是五菜一汤。
考虑到今天招待的是孩子，所以吴大婶没有准备酒，她买了几个橙子，打算晚上榨橙汁，这一顿饭超出了吴大婶家平时伙食费的好几倍。
为了撑足门面，吴大婶下午到小区的中老年理发店花15元做了个头发，还破天荒地花了25元钱买了一束最便宜的鲜花。
一回家，吴大婶就忙活开了，找出了去年喝喜酒时买的羊绒毛衣，换上后对着镜子涂了一层上次郑小琪送给她的嘉娜宝的口红，感觉太花俏了，又擦掉一些。
忙活完自己，吴大婶又帮吴大伯找出上个月生日时吴瑶瑶给老爸买的夹克，吴大伯一直舍不得穿，说这是闺女第一次给自己买的衣服，穿旧了怎么办。吴大婶今天可管不了这么多，非逼着吴大伯换上这件新衣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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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不到，吴瑶瑶挽着男朋友回来了。
一进家门，吴瑶瑶顿时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家里窗明几净，平时房间里放不下只能堆放客厅的衣服，包包，毛毯统统都不见了，还有家里杂七杂八的，爸妈平时舍不得扔的瓶子也不见了，茶几上的零食也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束鲜花。
爸爸妈妈穿着新衣服，拘谨地站在门口，妈妈居然还做了头发，化了妆，再看看餐桌，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还有妈妈平时怎么也舍不得买的牛奶草莓和车厘子。
吴瑶瑶一直在笑，觉得今天爸爸妈妈很搞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吴瑶瑶的喉咙里突然像哽了一块东西，她突然有点想哭。
“瑶瑶回来了啊，来来来，赶紧进来啊，这位就是小徐吧，来来来，进来坐。”吴大伯的一声寒暄化解了片刻的尴尬。
“对呀对呀，站门口干吗啊，赶紧进来坐，喝点现榨的橙汁。”吴大婶也赶紧回过神来。。
大家坐好后，吴大伯吴大婶开始仔细打量吴瑶瑶的男朋友，大约一米七八的个头，不胖不瘦，五官虽然不出众，但脸上白白净净的。
再看看他穿的衣服是件普通的夹克，但吴大婶眼尖，看到了衣服上有个GUGGI，这个牌子吴大婶见过，有次方卉来找郑小琪手上拿着就这个牌子的包，就那么一个小包，听说就要好几千呢，那这小伙子的穿的这件夹克得多少钱啊，吴大婶暗暗猜测吴瑶瑶男朋友的家底。
“小徐啊，你今年多大了啊？和我们瑶瑶是怎么认识的啊？你家住哪里啊？你现在是读书还是上班啊？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餐桌上，吴大婶开始她的侦探的工作。
“妈，你查户口啊，让不让人吃饭？”九零后的吴瑶瑶最烦的就是这些事，谈恋爱是我们两人的事，父母问这么多干吗啊。
“没事没事，阿姨您尽管问我就可以了，我叫徐乐，93年出生，是家里的独子，我家住在星洲广场，我比瑶瑶大5岁，我是浙师大数学系毕业的，我父母曾经都是中学老师。
但是五年前辞职成立了一家教育机构，专门辅导中高考，总部在上海，目前在宁州，杭州，绍兴都有分公司。我在上海的总部上班，任数学老师。瑶瑶现在就读的高复班就是我们在宁州的分公司。
之前瑶瑶的数学成绩一直上不来，正好那段时间宁州这边缺数学老师，我就被调了过来，这边的负责人让我负责瑶瑶这个班，我看到学生成绩单上，瑶瑶的数学成绩不大理想，就利用下课时间给瑶瑶补习数学，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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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洲广场是宁州目前最高档的楼盘，看来这小伙子家里条件挺好的。
而且还是教育机构的小开啊，吴大婶暗暗欢喜，瑶瑶一年交给高复班的学费是6万多，，还不包括杂七杂八的费用，吴瑶瑶所在的教育机构就有200多号人，加上上海，杭州，绍兴的学生，这徐乐家一年得赚多少钱啊。
吴大婶开始佩服吴瑶瑶的眼光，最起码比妈妈的眼光要好：“徐乐啊，我们瑶瑶读书不好，心散，上课不专心听讲，你可得多帮帮她啊！”吴大婶一边说一边在桌子底下掐了一下吴大伯。
“是啊是啊，小徐，你可得多盯着瑶瑶学习，争取让她考上一段。”吴大伯立马心领神会
“叔叔阿姨您们放心，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学校也放假了，我也正好给瑶瑶开一下小灶，尽我最大的能力让瑶瑶的成绩提高，我一定会帮她的。”
“那真的是太好了，来来来，吃菜吃菜，小徐，你多吃点，尝尝你阿姨的手艺，有空多来家里吃饭啊！”一向不善言辞的吴大伯今天心情特别好。
一顿饭下来，吴大伯吴大婶不但同意了吴瑶瑶早恋，还把所谓的约法三章推翻，取而代之是瑶瑶脾气一定要改啊，一定要顺着徐乐。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弱肉强食，你的父母混得好，你混的好，那么你不管到哪都会被人追捧。
第七章 过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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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卉和郑小琪分别推着一辆购物车在超市采购，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几天家庭主妇们忙得团团转，农贸市场，超市，商场几头跑。
方卉每天都来找郑小琪一起购物，女人的友谊特别奇怪，之前郑小琪和方卉虽然在一个公司上班，但不在一个部门，更不在一个楼层工作，平时见面顶多也就问声好而以。
直到有一次学校开家长会，方卉和郑小琪在学校门口遇见。才知道两孩子不仅同在一所学校上学，还同在一个年级，两个女人迅速交换了电话，加了微信，从那以后，她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学校的活动，考试的成绩，家长会，春游，甚至是平时学校的伙食，只要和孩子有关，这两个女人一定会聊，而且越聊越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孩子上了九年级，方卉和郑小琪心照不宣地递了辞职信。
这下两人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郑小琪的手艺好，喜欢在朋友圈里分享自己的手艺。加上她为人非常大方，知道方卉和蒋大柱喜欢吃甜品，她经常会根据方卉一家的口味，特地为他们做几款她家爱吃的点心，方卉天天运动减肥，塑身，但对于郑小琪做的小点心却一点抵抗力也没有，用蒋大柱的话说就是：“小琪阿姨做的糕点真是好吃爆了。”
方卉自幼家庭条件优越，嫁给一个会赚钱的蒋黄海以后更是如虎添翼。蒋黄海做的是出国签证的生意，这些年出国经商和上学的人越来越多，蒋黄海的生意也是一年比一年好。
蒋黄海自己当老总，工作时间相当自由，每逢假期一家三口都会出门旅行，最远的去过非洲，短假期就在国内或周边国家走一走。每次旅行回来，方卉都会给郑小琪带礼物。化妆品，巧克力，小饰品，土特产，每次收到方卉的礼物郑小琪都会表现出非常喜欢，这也可以看出，郑小琪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人，对于别人送的礼物哪怕再不喜欢也会表示感谢和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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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我前两天的听黄海说，他表姐，就是那个在电信局上班，长得又矮又黑，那个叫朱可欣的表姐，我之前还介绍她到咱们经常去的美发店烫头发的那个表姐，天天说自己怎么了不起的那个表姐，你还记得吧？”
方卉一边和郑小琪聊天一边不停地拿东西，瓜子，花生，水果糖，薯片，鸡翅这些都是蒋大柱素来爱吃的，方卉像刚从难民营里逃出来似的，拿了一大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懒得放回去，干脆拿一些放在郑小琪的购物车上。
“记得呀，上次你介绍她和我们一起去烫头发，她烫头发的钱还是从你的会员卡里扣的，你还说黄海这个表姐的老公认识教育局的什么领导的，你想让他给大柱开后门啊？”
郑小琪也不闲着，方卉扔给她的零食，她照单全收，还在挑牛肉干，五香味的，咖喱味的，麻辣味的，酱香味，每样都来一大包。
“对呀，前两天我婆婆来我家吃饭，我也和她提起过这事，我婆婆说黄海那表姐夫本事大着呢！去年他自己的侄女本来在辖区小学读书的，但就黄海那姐夫和教育局的招生办主任打了声招呼，那女孩立马上了市重点小学了。
所以我和黄海商量着，想让他表姐夫给开个后门，小琪我跟你说啊，那教育局的招生办主任就是黄海他姐夫的表哥。”方卉凑近郑小琪的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
“黄海的表姐夫和教育局的招生办主任是表兄弟，他表姐夫就利用这层关系就帮人家开后门，收取你们这些家长所谓的好处费，那么说他表姐夫就是一黑中介了对吧？”郑小琪可真是一针见血。
“嘘，小琪你轻声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毕竟是亲戚，黄海的姐夫不至于收费太离谱吧。”
“收费多少倒是其次，现在最重要的不管哪个高中都有分数线的，这可是硬性指标，你准备让他姐夫给大柱开哪个学校的后门啊，不会真的是中美国际高中吧？”
郑小琪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货架，一边和方卉说话，一边不停地又拿了小核桃，腰果，黄桃干，榴莲干。
“你说对了，小琪，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大柱现在的成绩上普高是完全不行的。上职高我又不甘心，所以上国际高中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宁州最好的国际高中属中美高中了，而且他们是自主招生，不用参加中考，这样后门开起来也方便些。”
“这的确也是条路，但国际高中虽然是自主招生。可也是要求的，而且要求并不低，黄海的表姐夫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帮你吗，方卉，这事你得问清楚了。”
郑小琪始终不相信蒋黄海的表姐夫能有这么大本事，可以把一个差生弄到本市最好的国际高中，那所谓的教育公平何在？
“放心吧，自家亲戚他总不至于坑我吧。再说了，黄海他表姐夫是卖电器的，去年我哥家装修，我让我哥到他店里买了二十多万的电器，让他赚了不少钱呢！这个面子他今年总应该会还给我的吧。
只要我家蒋大柱上了中美高中，以后上大学就不是问题了，不管大柱考上的是美国哪个地方的大学，哪怕是最差的大学，签证什么的黄海都会办好，我们黄海做的就是这个生意嘛。”其实方卉心里也没有底，但她不想在闺蜜面前失了面子。
“那我就提前祝贺你家大柱金榜题名喽！”看到方卉又在自己面前显摆，郑小琪有种莫名的不开心，说话也变得酸溜溜的，还好方卉比较粗枝大叶，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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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正月初一都是蒋家家族聚餐的大日子，也就是所谓的团拜会。
这一天，蒋家的老老少少都会出席，方卉今天穿的特别漂亮，一件纯手工做的改良旗袍，配上今年GUGGI最新款的披肩，这一身打扮让方卉的身材更加曼妙。
方卉挽着蒋黄海走进餐厅，礼貌性地向长辈们拜了年，就走向女人堆里，蒋家的这群女人最爱显摆了，显摆自己的老公如何有钱，显摆孩子的成绩如何好，甚至显摆自己娘家的条件有多么好。
方卉没有办法拿蒋大柱的成绩出来显摆，就把蒋黄海这一年赚了多少钱拿出来显摆，想想还不够过瘾，方卉干脆把自己娘家的哥哥也拿出来显摆，方卉的哥哥方南一直都在做珠宝玉器生意，今年珠宝生意好，又开了两家分店。
“姐，你今天这件真皮连衣裙真好看，哪里买的呀？”方卉极其自然地坐到了朱可欣旁边。
“卉卉来了啊，哎哟，姐这件衣服哪能和卉卉的旗袍比呢，不过卉卉也真是有眼光，姐这件连衣裙可真的是真皮的，花了一千多呢！”听到方卉夸自己的裙子好看，颜值极低的朱可欣立马自信心爆棚。
“我就说嘛，可欣姐人美又年轻，身材还这么好，最适合穿这么好的衣服的！”方卉暗暗佩服自己说谎面不改色的本事，说这些话时，方卉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为了蒋大柱，方卉只能把这出戏唱下去。
“哎呀，卉卉的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卉卉也漂亮，你看，今天穿着多好看呢，这条披肩，是名牌吧，要好几百吧？”
“姐，这披肩是我和黄海年前到香港买的，不贵的，虽然不止好几百，但也才几千块钱，姐要喜欢，我就送给姐了。”方卉咬了咬牙，只要蒋大柱能上高中，一条披肩算得了什么。
“好几千呀，那多不好意思啊，卉卉，这可是你年前刚从香港买的，而且还是全新的吧？你看这么好的东西姐哪敢要呢？”朱可欣拿着方卉的披肩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这披肩的手感怎么这么好呢，朱可欣确实非常喜欢这条披肩。
“好东西才配得上姐呢，姐您就收下吧，以后我这做弟媳的还指不定要多麻烦姐呢。”
“没事没事，卉卉你有什么需要姐的地方尽管开口，姐一定帮你。”
“那我先谢谢姐了，来，我先敬姐一杯！”方卉向朱可欣端起了酒杯。然后转头向另一桌的蒋黄海使了个眼色。
第八章 邓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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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级的学生特别辛苦，正月十五还没有到，学校已经提前开学了。
开学第一天就是百题考试，这一次考试的内容偏向基础，只有一两道高难题，得分容易，得高分却不易。为了这次的百题考试，更为了三个月后的中考，孩子们从正月初二开始就开始刷题了。
高子轩已经连续每天学习12小时了，自从上次方卉在郑小琪面前显摆可以给蒋大柱开后门，郑小琪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让高子轩的成绩狠甩蒋大柱几条街。加上高子轩自己也想考的好，这一家三口最近可是忙的不亦乐乎。
正月初三，新华书店开门，郑小琪两口子隔三差五都会来一趟书店给高子轩找中考复习提纲，中考数学100天冲刺，中考文言文知识，历年中考作文，中考语法……只要和中考有关的，郑小琪两口子统统都买。
这天郑小琪夫妻刚走出新的华书店的大门，就听到有人在叫：“高子轩妈妈，高子轩爸爸，好久不见了”是邓泽的妈妈。
邓泽曾是高子轩的初中同班同学，学习成绩和比高子轩差一点，比蒋大柱好一点，他在八年级的时候转学到了民办初中，这两年孩子们的功课忙，家长们也很少联系。
“是邓泽妈妈呀，真是有两年没有见面了，快中考了，邓泽的最近学习怎么样啊？”郑小琪最喜欢打听别人家孩子的成绩，就怕别人家孩子的成绩比高子轩要好。可高子轩原本就是中等的成绩，比他成绩要好的孩子多了去了。
“高子轩妈妈，我跟你讲啊，邓泽之前的成绩是一般般的呀，自从转到了民办初中之后，这成绩是稳步上涨的呀，上学期的期末考的成绩已经升到段里300名了呢，段里一共有550个孩子呢，哦哟，这进步不要太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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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泽的妈妈是个上海人，25岁时认识了在上海短期工作的邓泽的爸爸，然后随夫嫁到宁州。刚来宁州的时候邓泽爸爸在事业单位上班，虽然工作稳定，但收入不高，加上后来邓泽出生，家里的各项开支多了，就显得捉襟见肘。
邓泽爸爸和邓泽妈妈商量一下，决定和现实生活赌一把。邓泽妈妈回上海卖掉了她父母给她当嫁妆的一套三十平方的小公寓，又东拼西凑了二十万，两人在宁州开始了炒房生活。
他们在宁州市区偏远点的西面买了一套120平的商住两用楼。三年后，这块开发CBD，邓泽家的房子价格翻了四倍，他们趁机卖掉这间商住两用楼，赚到第一桶金的邓泽爹妈还清了债务，手头还有几百万的富余。
两人商量了一下，又在宁州的东面，一个刚刚开始建设的小区买了四间店面，一间70平方，一间45平方，另外两间都是105平方。当时这个小区比较偏远，而且比较大，所以卖出来的房子并不是很多。
宁州人在市区生活习惯了，都不愿意搬到这么远的地方住，所以当时这个小区的店面相当便宜，四间店面的总价还不到四百万。
这四间店面买了不到两年时间，宁州就开展城市东移，旧城大改造。很多旧城区的老房子要么改造，要么拆掉修路。一下子，宁州东部房子的价格水涨船高，随着房子的涨价，店面也跟着吃香。
邓泽家的那四间店面价格足足翻了七八倍，而且还在涨，邓泽爸妈兴奋得半夜做梦都在数钱。他们决定卖掉两间小的店面，另外两间大的店面就收租金。然后用卖店面的钱分别在邓泽妈妈的老家上海的浦东买了一套80平方的小公寓收租，又分别在杭州和三亚买了一套60-70平方的小公寓收租。
这样以来，邓泽家店面也有了，房产也有了，成了名副其实的暴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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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出风头的邓泽妈妈时常回上海，在上海亲戚面前显摆：“哦哟，我最近收租老辛苦的了，这儿收收租，那儿收收租，哦哟，老辛苦的了。”
“亚叔啊，还是侬好哦，整天晒晒太阳搓搓麻将好哇啦，我要好几个城市跑的哇，跑什么啊，当然是跑过去租房子，收租金喽，哦哟，忙的喽！”虽然已经在宁州生活了十几年，但邓泽妈妈说话还是带着上海腔。
“那真的太恭喜邓泽妈妈了，你家孩子真是有出息的哦！哦哟，他一定会考上很好的高中的啦！”郑小琪故意模仿邓泽妈妈，言不由衷地应付她，连邓泽都追上高子轩了，郑小琪心里越发郁闷。
“哦哟，高子轩妈妈，侬晓得伐，这两年为了邓泽的成绩我花了多少心思的了，除了上学，我还给他报了个托管。
喏，就是奇火教育，全市最有名的教育机构，一个学期要两万多的呀，但是值得呀，而且啊”邓泽妈妈凑近郑小琪的耳朵悄悄地说：“邓泽的班主任就是这奇火教育的股东之一呢，就是他介绍我们邓泽来奇火教育的。”
“邓泽除了上学就是托管，平时还有没有补习呢？”
“当然有的了，也是在奇火教育，也是他们班主任推荐的课程，每个周末五门功课全部一对一，每门功课各一个一小时，平均下来一个小时360，这还是打过折的价格，也就是说除了托管的费用，我们每个星期还要另外付给奇火教育1800。哦哟，这教育成本老贵的了，但为了孩子，值得的啦。”
“我家高子轩一年的补习费五万多我都嫌贵了，你家的更贵,那邓泽妈妈那你先忙，我们就先回去了，电话联系。”郑小琪着急着想回家重新给高子轩安排一下补课，绝对不能让高子轩的成绩比邓泽还要差。
虽然郑小琪的老公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但他们还有一间小店面在出租，所以家里吃吃喝喝，给孩子受好的教育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的呀，高子轩妈妈，高子轩爸爸，那等孩子们考上高中，我们再聚，保持联系哦。”
告别了邓泽妈妈，郑小琪等不及回家就打电话给高子轩：“儿子啊，你知道刚才爸爸妈妈在书店见到谁了吗？是邓泽妈妈呢，阿姨说邓泽现在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儿子你一定要加油，绝对不能让邓泽超过你，知道吗？”
放下手机，郑小琪又想给方卉也打个电话，问一下蒋大柱最近的情况。虽然蒋大柱的成绩不可能会超过高子轩，但是方卉最近疯了似的给蒋大柱恶补，郑小琪也想借鉴下方卉的法子，中考迫在眉睫，什么方法都要用一用。
“喂，方卉，最近大柱学习怎么样啊，对于开学后的百题考试有多少把握”
第九章 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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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琪和方卉坐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聊天，两人手上都拿着孩子的百题成绩单，经过努力两个孩子的成绩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九年级一共521人，高子轩从之前的350名提高到了299名，终于迈进300名之内了。蒋大柱从之前的倒数第七到了508名，虽然进步并不明显，但现在的蒋大柱似乎爱上学习了，周末也不会吵着出去玩篮球了。
“小琪，你上次说的那孩子叫什么泽来着的？他妈妈给报了奇火教育，听说这个教育机构牛的很呢！每年中高考的押题率都很高的。他们机构还有一个冲刺班，就是中考的前的40天集中孩子全封闭复习，很多孩子都能提高几十分，甚至一两百分呢，不过价格有点贵，40天要68000。”方卉喝了一口蓝山咖啡，对于生活品质，方卉一向要求很高。
“那孩子叫邓泽，这样的教育机构在我们宁州不止奇火一家了，只是奇火名气大一点而以，你不会想把大柱也报到奇火教育吧，大柱现在课外补习都这么多了，哪忙得过来啊？”郑小琪尝了一块小饼干，皱了皱眉头，又放下了，估计是嫌这饼干不好吃。
“我想把大柱之前所有的补习课全部停掉，然后报奇火教育的托管班，周末再报一对一补习英语和数学，然后4月底参加中美国际高中的录学考试，小琪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要停掉之前的课？你之前花了这么多的精力又花了这么多的钱，现在老师和大柱都已经熟悉了，也知道用什么方法来教大柱，你现在停掉这些课，不可惜吗？”
“可惜什么？可惜什么？小琪你别和我提这些老师，提起这些老师老娘就一肚子的火，这些老师就知道钱钱钱。不管作业写好了没有，也不管大柱掌握了多少，到点就下班，几个月下来大柱的成绩才提高一点点，老娘付出和得到的不对等。”也难怪方卉会这么生气，这些老师都是方卉找来的所谓的名师，但是蒋大柱的成绩的确没有太明显的进步。
“你小点声，注意形象，这儿是咖啡馆。”听郑小琪这么一说，方卉才感觉到自己刚才太激动，赶紧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小琪，我决定了，和黄海也说了，黄海也支持我把大柱报到奇火教育，你一会儿陪我过去交费吧。”
“先等一下，你总得和大柱商量一下吧，大柱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什么都代他做决定。”
“你说的也对，那我们先在这儿等孩子们放学，晚上我再和大柱商量商量。”对于郑小琪这个闺蜜，方卉还是比较听她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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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要去什么奇火教育，奇水教育。老妈，你每天给我安排这个老师，那个补习，我快烦死了，我现在每天一放学就有老师给我补习。周末更是被各种各样的补习占的满满的，我没有时间打球，没有时间玩游戏！”这天晚上，方卉和蒋大柱因为去奇火教育的事，蒋家又爆发了一场大战争。
“大柱啊，爸爸妈妈也是为你好啊！你想啊，马上就要中考了，你这样的成绩真的很危险的，爸爸妈妈给你报这么多课也是为你能考上好的高中啊，大柱啊，爸妈赚钱不容易，我们都是为你有一个好的前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呢？”方卉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老婆你不要生气，臭小子，你看看，你看看，你又惹你妈生气了！”在蒋大柱的学习问题，蒋黄海是无条件支持方卉的。
“为我好，为我好，你们知道我想什么吗，天天说为我好，你们根本就是为了你们的面子！妈，你整天在那些表姑表姨妈面前摆弄你的衣服，包，还有你的化妆品，让她们觉得你有多了不起似的。
但是你从来没有在她们面前夸过我半句，我马上就要中考了，你们最怕的不是我考不上高中。而是怕我考不上高中让你们在亲戚朋友面前没有面子，你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的想法，你们太自私了！”气急败坏的蒋大柱已经变得语无伦次。
“啪”一声，方卉扇了蒋大柱一个耳光。
蒋黄海，蒋大柱顿时怔住了：“蒋大柱，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孩子，老娘为你付出了这么多，还被你那个表姑姑抢去了我最喜欢的那条披肩，你知道那条披肩多少钱吗？小一万呢！你真以为你妈这么大方，这么贵的披肩随便送，还不是为了几个月后可以给你开后门。”
方卉越说越气，眼泪哗哗地掉下来。蒋黄海看到儿子挨打心疼地不得了，现在老婆又流泪，这个时候他才深刻体会到男人的不容易。不仅要调节老婆和他妈的关系，更要缓和老婆和儿子的矛盾。
“好了好了，都别生气了，来，来，来，今天晚上老爸请客，儿子，和你妈说声对不起，然后换身衣服，咱们一家吃小龙虾去。”蒋黄海想用小龙虾来结束今晚的战争。
小龙虾是蒋黄海一家最喜欢吃的食物，这个季节小龙虾又贵又小，但是蒋黄海一家还是会隔三差五去吃。
“不去！”方卉和蒋大柱难得异口同声的说。
“妈，你既然觉得我这么差劲，那我干脆走了算了。”火爆脾气的蒋大柱说走就走，拾起书包就往外走。刚好电梯来了，还没等蒋黄海两口子反应过来，蒋大柱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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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蒋黄海方卉真的慌了，这么晚了，天气又冷，这孩子能到哪里去呢，方卉急得站在原地直跺脚。都怪自己刚才太冲动，不应该打孩子，方卉又自责又后悔，眼泪又开始哗哗地流。这个时候，蒋黄海已经帮方卉拿了大衣，轻轻披在她身上，又拿了一块热毛巾帮方卉擦了擦眼泪。
“老婆，别着急，你儿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自打认识子轩后，每次和我们吵架他能去的地方就一个。先让他在那儿住两天，等孩子气消了，咱们再接他回来了，正好这两天，咱们也二人世界一下。”
“但是，但是，你确定大柱今天还是会跑去那儿吗？万一他要是跑到我妈家，我妈看到大柱这么伤心，一定又会打电话来絮絮叨叨，说不定又会让我哥陪她来我们家。我妈比我还会念叨，她这一来，肯定会念叨到大半夜，不行，咱们得去小琪家一趟，不然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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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琪给方卉两口子泡了热茶，两对夫妻坐下来聊天。
半个多小时前，蒋大柱跑到郑小琪家。一见到郑小琪就哭，郑小琪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给孩子煮了碗面，蒋大柱经过这么一闹才发现自己肚子真的饿了，一碗面没几分钟就吃完了。
郑小琪又让高子轩带蒋大柱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高子轩的睡衣，刚照顾好两孩子睡觉，方卉夫妻就来了。
“方卉，我真的要好好说一说你，你说你都四十多的人，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这么大的脾气。”孩子们睡着了，郑小琪的声音很轻。
“是是是，我今天脾气真的是有点大了，可蒋大柱也不是省油的灯，说我为了面子，我是为了面子吗，我还不是为了他好了，老公你说对不对嘛？”只要孩子不在场，方卉两口子就会撒狗粮。
“对对对，老婆你说的就是对的，那个臭小子，太不像话了。”蒋黄海一只手揽住方卉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拨弄方卉的留海，然后低头亲了一下方卉的脸。用宠妻狂魔来形容蒋黄海真的一点也不为过。看得郑小琪两口子面面相觑，直起鸡皮疙瘩。
“给孩子报这么多的补习班，希望孩子能考上好的高中，是为了孩子好没错，但我们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这点大柱说的是对的，其实不管是小琪还是方卉，甚至我和黄海，我们都是一样的。”郑小琪的老公高周凡一针见血地说出大家内心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都说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我们的孩子天资并不聪明，他们已经输在起跑线上。所以我们拼命地以补习来给孩子助跑，却忽略了孩子内心的想法。”郑小琪给每个人都加了热水。
“可是小琪，方卉给大柱报班又没有错啊，那臭小子为什么对他妈发这么大的火？”蒋黄海是无时无刻都在维护老婆。
“方卉给孩子报班想法是对的，但是方法不对，青春期的孩子确实难沟通，但还是有方法的。这样吧，方卉，黄海，你们让大柱在我家住几天，让小琪和大柱好好聊聊，这几天孩子们就让我和小琪来接送。”高周凡和郑小琪一样，是个非常热情又好说话的人。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啊？”其实方卉两口子也想让孙大柱在郑小琪家。认识高子轩后，每次蒋大柱和方卉闹大矛盾都会找郑小琪诉苦。经过郑小琪的开导，蒋大柱和方卉的关系都会缓和很多。
“我们这样的关系就不要说客套话了，正好这几天大柱也可以和子轩做个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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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排骨，烤鸡翅，鱼香茄子，茄汁大虾，清炒芥兰，还有酸菜鱼。蒋大柱已经吃了两碗饭了：“小琪阿姨，您做的菜真的太好吃了，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阿姨你对我真好！”
“臭小子，阿姨才给你做了几顿饭，你就说阿姨对你好，你妈天天伺候你，你怎么从来都不说一句谢谢妈妈。”郑小琪拿了几张纸巾分别给了高子轩和蒋大柱：
“大柱啊，你在阿姨家也住了好几天了，你妈可牵挂你了，天天给我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才不要回家，我在您家好吃好喝的，饭后还可以到楼下散步，作业还有老师教。”
郑小琪家有个习惯，不管高子轩的作业有多少，饭后都会有15分钟的散步时间。这几天蒋大柱在郑小琪家小住，自然也就跟着一起散步了。
因为高子轩每天晚上都会有不同科目的老师来给他辅导功课，郑小琪给每位老师都加了60块钱。连带着蒋大柱也一块儿辅导。加钱不加课时，老师自然乐意。高子轩也因为学习有个伴，学习自然也就更有动力了。
“哈，你这个臭小子，你在家就没有好吃好喝了，你知不知道你妈这几天有多难受，都瘦了一大圈了。”
“我妈不是天天嚷嚷着减肥吗，瘦了不正合她的意吗？”
“不许贫嘴，大柱啊，你和子轩同年，阿姨和你妈也是好朋友，你等于是我半个儿子，你现在和你妈闹矛盾阿姨心里也不舒服。你要知道为人父母的不易。
你想一想，你每次生病，照顾你的是不是你妈？每次放假，带你出去旅游是不是你爸妈？每天起早贪黑照顾你生活起居的是不是你妈？你学习不好，帮你找托管找老师的是不是你父母？”郑小琪的一番话让蒋大柱的头不知不觉地低了下来。
“大柱啊，你听阿姨的话，明天放学就回家，乖，阿姨答应你，接下来的一模考试你要能再进步二十名，阿姨就做披萨饼给你吃。”
“真的吗，阿姨，那我明天放学就回家，其实，其实我也有点想我爸妈了，不过，阿姨，我明天早上可不可以吃生煎包，您亲手包的，我不要吃外边买的。”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乖，想吃什么阿姨都给你做，子轩，你明天早上吃什么呢？”
“我和大柱子一样吃生煎包。”高子轩是个乖巧的好孩子，不想让妈妈太辛苦，但想起明天蒋大柱就要回家了，又没有人陪他一起玩，一起学习了，不免得有些失落。
第十章 第一次模拟考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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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级的学习真的是紧张得不得了。
一周一小考，一月一大考，百题考完才二十多天，同学们迎来了中考前第一次模拟考，简称一模。一模的形式和中考一模一样，难度甚至要超过中考。为了让孩子们早点适应中考这种紧张的氛围，学校把一模的分值，考试的时长，甚至考试的顺序都设置的和中考一模一样。
为了迎战一模，最近这段时间，孩子们每天都在学校学到六点半以后才放学。班主任夏老师更是每天都陪伴孩子们留堂，给孩子们答疑解惑，直到最后一个孩子走出教室，她才下班回家。
保安老刘每天放学后都会来巡逻几次，但碍于夏老师在，他也不敢赶孩子们走。夏老师的年龄和孩子们母亲差不多，四十岁出头，有个上小学六年级的女儿，这个班级的家长都非常配合夏老师的工作，所以夏老师对于孩子们除了职责所在，还多了一份母性的关心。
这天下午上完体育课，孩子们满头大汗地陆续走进教室，个个累得直想趴到地上去。但接下来还有两节英语课，老师说其中一节英语课是听力练习，英语听力在中考中占了30分的分值，只要孩子们稍稍认真些，这30分是非常容易拿到手的，夏老师再三向孩子强调，该拿的分绝对要牢牢攥在手上，一分也不能丢掉。
英语听力就是夏老师说的该拿的分数，为了不丢掉这宝贵的听力分，孩子们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迎接下节课的听力练习。夏老师说了，熟能生巧，只要练得多，就一定能掌握，只要掌握了就一定能提高分数，夏老师的话就是孩子们的强心剂，在孩子们心里，夏老师不仅仅是班主任，也是他们的夏妈妈。
高子轩一进教室就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水，他的保温杯不是平常的白开水，郑小琪在他喝的水里加了红枣，枸杞，还有胖大海，说是可以补充体力的。离上课的时间还有几分钟，高子轩决定先到教室旁边的饮水处把保温杯加满，刚刚起身，就看到同桌谢竟脸色煞白地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看样子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谢竟，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陪你到医务室看一看？”高子轩轻轻拍了一下谢竟。
“高子轩，我不去，我没有力气站起来，我，我头好晕，我，我不舒服。”谢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话。
“怎么这样，是不是刚才体育课你跑的太快了？”谢竟是班级里的体育课代表，他的体育很好，尤其是跑步，跑得非常快，男生一千米的满分是三分四十秒，谢竟只用了三分十几秒，他还代表学校参加过市里的中学生马拉松比赛。
“我不知道，我，我现在特别难受。”谢竟的脸色貌似越来越难看，高子轩有点着急了，旁边的同学也逐渐围了过来，有拿毛巾给谢竟擦汗的，有拿衣服披在谢竟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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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竟你先忍耐一下，我马上就去找夏老师。”高子轩把自己杯子里剩余的水倒出来，交给旁边的同学，让他喂谢竟喝下去，然后飞快地往夏老师的办公室跑去。
夏老师来了，医务室的驻校医生也来了，经过检查，谢竟没有大碍，只是体力透支出现的疲惫。虽然只是小事，但却让夏老师吓了一大跳，她感觉孩子们最近压力太大了，体力也支出太多了。
回到办公室，夏老师立即给谢竟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刚刚谢竟有些不舒服，让她今天提早来接孩子。今天的作业可以不用写，让孩子回家好好休息，并嘱咐她这几天给孩子增加一些营养，千万不要让孩子太累。谢竟妈妈在电话里不断地向夏老师道谢。
放下电话，夏老师想了想，她在班级群里发了一条通知：各位家长，一模考试定于下周一至周三，一共三天时间，考试期间学校不提供午餐，请大家做好孩子的接送工作。另外，最近发现个别孩子有体力透支，出现头晕发烧等情况，请家长注意，适当地给孩子补充一些营养。
这只是一条非常普通的通知，好家伙，一下子几十条留言。
“收到，夏教师辛苦了，谢谢夏老师！”
“收到，谢谢夏老师，最近这么忙，夏老师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啊！”
“夏老师您对孩子们真好啊，我太感动了！”
“夏老师不愧是全校最好的班主任，真的太负责了。”
“夏老师人漂亮又善良，您是我女儿从小到大遇到的最好的老师。”
“夏老师的老公真是有福气，娶到这么漂亮又有能力的老婆。”
“夏老师能力这么强，以后会当校长的，夏老师当了校长，咱们学校的孩子真是太有福气了。”
“对呀，夏老师对工作这么负责，以后一定会当校长的。”
“我们的孩子们真的太有福气了，遇到夏老师这样好的班主任。”
“夏老师，您一定要注意休息啊，不要太辛苦了。”
“听说夏老师每天都陪伴孩子们到七点呢，夏老师真的太好了。”
“夏老师您对孩子们所做的一切，让我们太感激了。”
“夏老师您就像蜡烛，只求付出，不求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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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家长这么热情，夏老师心里确实有些感动，但又觉得家长们过于热情，这种热情让她感觉像在奉承拍马。
夏老师本不想打断家长们，但又怕家长们不断地刷屏，有些家长会看不到通知，于是她只好再发了一条信息：谢谢各位家长，但请大家不要刷屏了，以免个别家长错过了通知，此信息不需要回复。
“收到，谢谢夏老师！”
“好的，夏老师辛苦了！”
“夏老师有心了！”
“谢谢夏老师！”
夏老师特地加了一句“此信息不需要回复。”但又是一轮轰炸，夏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关掉手机，先上课去，她决定一会儿给孩子们再发一份纸质的通知，让孩子带回去给家长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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