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时候生活在江南,长大以后,一直在干旱的地方,无论是内蒙还是北京。我现在生活的地方,也还是在沙漠地带,冬天不冷,夏天酷热,一年四季都是大太阳。有时候,常常想起小时候下雨的日子。
老家的小镇离太湖不远,离钱塘江也不远,不知道算那个水系,不过一年四季常常下雨倒是真的。春天的雨,常常是细细的,悄悄的,很少有大雨,真是杜甫诗中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小时候,喜欢看屋檐水滴答滴答地滴在天井里的石板上,溅起细细的水珠。这雨水的常年的敲打,石板上留下了一排浅浅的坑。有时候还可以看到燕子在小雨中匆匆飞过。雨后的原野,桃红柳绿,生意盎然。尽管春天的雨不大,有时候会接连十几天的阴雨连绵,河里的水就会涨起来了。农田的排水是自然地由高向低流。水田比旱地低。一下雨,地里的水就会流到田里。河比田低,田里的水就会流到河里。河里涨水后,田里的水就排不出去了,田里的水长期没过秧苗的顶部,秧苗就会被淹死,所以要人工排水。我见过农民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在雨中踏水车排水。在我记忆中,六十年代初,有一年春天雨水特别多,我们家后面的小河里的水都上了河岸。我们每天上下学都要走过的万兴桥北堍的街上,河水从阴沟里倒灌,上下学要淌水。小镇的排水系统其实很好,大街小巷,就是小弄堂里,都有排水系统。不是很宽的街道都是石板铺的,那厚厚的石板下面,就是砖砌的阴沟。河里水位过高时,河水就会顺着阴沟倒灌,漫上比较低的街道。虽然沿河的房子看起来陈旧破烂,房基都是砖结构,有的大宅院,围墙用长条石做墙基,偶尔有水浸泡,还是很安全的。
黄梅季节是一年最难受的日子。这是每年春夏之交,阳历六七月份,前后一个月左右,整天是阴阴雨雨,不见太阳。那时候没有洗衣机和烘干机,洗好的衣服老是干不了,常常有股霉味。家里的地上,无论是砖地还是泥地,总是很潮,似乎能渗出水来。空气里湿度很大,人很不舒服,东西都要长毛。出了梅天就热,真正的夏天来了。夏天的雨很大,称为雷阵雨或者阵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越是热天,天气闷热,越容易有阵雨。闷热的夏天,如果我们看到蚂蚁搬家,蜻蜓低飞,就要有阵头雨了。天上的乌云不知从什么地方压过来的,一会儿就狂风大作,雷电交加,蚕豆大的雨点下来了,有时候还会有冰雹。孩子们有时候把水桶放在屋檐下接水,一会儿就能满一桶,我们叫做天落水,比较脏,一般都不用来做饭。阵头雨的时间比较短,少则十几分钟,多则半个多小时,乌云
老家的小镇离太湖不远,离钱塘江也不远,不知道算那个水系,不过一年四季常常下雨倒是真的。春天的雨,常常是细细的,悄悄的,很少有大雨,真是杜甫诗中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小时候,喜欢看屋檐水滴答滴答地滴在天井里的石板上,溅起细细的水珠。这雨水的常年的敲打,石板上留下了一排浅浅的坑。有时候还可以看到燕子在小雨中匆匆飞过。雨后的原野,桃红柳绿,生意盎然。尽管春天的雨不大,有时候会接连十几天的阴雨连绵,河里的水就会涨起来了。农田的排水是自然地由高向低流。水田比旱地低。一下雨,地里的水就会流到田里。河比田低,田里的水就会流到河里。河里涨水后,田里的水就排不出去了,田里的水长期没过秧苗的顶部,秧苗就会被淹死,所以要人工排水。我见过农民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在雨中踏水车排水。在我记忆中,六十年代初,有一年春天雨水特别多,我们家后面的小河里的水都上了河岸。我们每天上下学都要走过的万兴桥北堍的街上,河水从阴沟里倒灌,上下学要淌水。小镇的排水系统其实很好,大街小巷,就是小弄堂里,都有排水系统。不是很宽的街道都是石板铺的,那厚厚的石板下面,就是砖砌的阴沟。河里水位过高时,河水就会顺着阴沟倒灌,漫上比较低的街道。虽然沿河的房子看起来陈旧破烂,房基都是砖结构,有的大宅院,围墙用长条石做墙基,偶尔有水浸泡,还是很安全的。
黄梅季节是一年最难受的日子。这是每年春夏之交,阳历六七月份,前后一个月左右,整天是阴阴雨雨,不见太阳。那时候没有洗衣机和烘干机,洗好的衣服老是干不了,常常有股霉味。家里的地上,无论是砖地还是泥地,总是很潮,似乎能渗出水来。空气里湿度很大,人很不舒服,东西都要长毛。出了梅天就热,真正的夏天来了。夏天的雨很大,称为雷阵雨或者阵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越是热天,天气闷热,越容易有阵雨。闷热的夏天,如果我们看到蚂蚁搬家,蜻蜓低飞,就要有阵头雨了。天上的乌云不知从什么地方压过来的,一会儿就狂风大作,雷电交加,蚕豆大的雨点下来了,有时候还会有冰雹。孩子们有时候把水桶放在屋檐下接水,一会儿就能满一桶,我们叫做天落水,比较脏,一般都不用来做饭。阵头雨的时间比较短,少则十几分钟,多则半个多小时,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