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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疫情的原因,2020年的高考推迟了一个月。相比其他数理化技能,只有高考作文这个热度我们还可以欢乐吐槽。全国I卷的材料,是熟悉的齐桓公、管仲、鲍叔牙的故事。
故事讲到的桓公称霸,管仲辅佐有力,鲍叔举荐有功,然而再深究历史的后续发展,结局真是暗黑惨不忍睹。在管仲的有力辅佐下,齐国综合国力发展迅速,蒸蒸日上,尊王攘夷,九合诸侯,成为春秋时期的霸主。
然而,善始者难终。管仲为齐国的发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日夜操劳身体罹疾。在病危之际,桓公顶风冒雪看望管仲。管仲望了望面色忧郁的桓公,垂目而叹。
'臣一病不起,恐难为国出力了,请主公另选贤能主持国政吧。'
'寡人正要问于仲父,如今宁戚病亡,寡人欲用鲍叔牙为相如何?'
'臣深知鲍叔牙之为人,刚直不阿,嫉恶如仇。但鲍叔牙善恶过于分明,不能容人之短;记人之过,终生不忘。这是为政之大忌呀!'
'那隰朋如何呢?'
'隰朋好学知礼,为国忠贞,堪负重任。但臣观隰朋气色,恐是寿数有限,难以长久……'
桓公叹息一声,两人沉默不语。桓公忽然抬起头来问道:'易牙之才如何?'
'臣只想说与主公,易牙、竖刁、开方三人,乃奸佞之辈,主公千万不可重用。如用易牙为相,必将齐国置于败亡之地!'
齐桓公听到管仲说三人的坏话,有些不忿,争辩道:
'啊,相国言重了吧!易牙为适寡人之口不惜杀子烹美味进献,竖刁为服侍寡人竞忍痛自宫,开方弃世子之位而甘为寡人之臣,这三人对寡人如此之情,朝中还有何人可与之相比,相国为何反而视为奸佞之人呢?'
'唉!……主公,人间之亲,莫过于父子之情,易牙能杀亲灭子,其残忍之心可见;人之所爱,莫过自身,竖刁为近主公,不惜自戕,必有险恶之谋;人之所求,莫过于名位,开方弃世子之位而事主公,必有更大之欲望。三人深藏奸谋,主公却视为忠贞之臣。主公如不猛醒,齐国之政必为二人所败!'
桓公再问,你早就知道他们是奸臣,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管仲说忠言逆耳啊,大王称霸以后意气风发,再说有我在他们也成不了气候。
易牙、竖刁、开方得知管仲在病榻上与桓公的对话,气急败坏,恨不得立即处管仲于死地。暗暗发恨:'老贼将死,还不忘诋毁我等!'
管仲死后,齐桓公任用鲍叔为相,虽然舍不得易牙三人,但还是暂时驱逐了。
周襄王九年(公元前643年),齐桓公亲征救曾回国后,听信长卫国姬谗言,再将易牙召回宫。鲍叔据理力争,反倒君臣翻脸。
不久,鲍叔气急攻心,到家后念及观众之死,溘然长逝。鲍叔牙的死使易牙欢喜若狂,他没想到桓公轻易地替他除掉了这个水火难容的对手,他对桓公更加殷勤,桓公对易牙也愈益倚重。
知易牙与长卫姬、少卫姬分别串通,叫她们劝说桓公召回两人,助其为儿子谋得世子之位。两卫姬各为其子,无不尽力。桓公经不住反复怂恿,不几天,竖刁、开方被召回朝,俱受大夫之职,桓公宠信,胜于往日。
竖刁、易牙、开方与两卫姬,内外相应,结作一伙,揽权干政在朝中横行无忌,顺者昌,逆者亡,齐国上下简直成了他们的天下。众臣皆知桓公年老昏聩,难纳忠言,所以只好忍气吞声。
桓公病病危,已是不治之时,他们三人商议。
'主公之病已是不可救药,六位公子都想争位,如知主公病情,必起内乱。你我都受长卫姬之托立无亏为君,如今必须想个妥当之法!'
同入后宫与长卫姬串通,宫门上挂出一个木牌,上面写着:
寡人有病,不堪惊扰,身边只留易牙、竖刁侍奉,其余人等皆不得入宫。一应国事,待寡人病愈后再奏。
竖刁、易牙率军守住宫门,除让无亏住在长卫姬宫中,其余公子想入宫问安探视,一律不许。
由于桓公的宠信,易牙、竖刁之势已无人敢与抗衡,明知其中有诈,也无人出头论争。只有无亏留在宫中,其余五位公子心中不平,亦渐觉易牙、竖刁与长卫姬之谋。
但见宫门悬牌,难辨真假,只好忍气吞声,暗自准备且桓公驾崩,便来争夺君位。
桓公病后,卧床不起,眼前不见易牙、竖刁几个近臣,昔日簇拥一旁的宠姬、内侍也不见一个。他有气无力地连声呼叫,只有自己的声音在殿中回响。一连三日,水米不进,虽在病中,亦觉饥渴难忍,最后连呼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有老泪纵横,叹息不止,眼睁睁的在寂寞中等死。
周襄王九年(公元前643年)冬天的十月。弥留之际,齐桓公仰天长叹:
'仲父早有预言,鲍叔牙以死直谏,可…寡人……''寡人还有何面目与仲父、鲍叔牙相见于地下呀。'
桓公说着,艰难地伸出两只干枯的手扯过袍襟遮住脸,随着几声微弱的哽咽,桓公的头往旁一歪,气息全无。
齐桓公死后,亦不得安生。因为五位公子争位,无暇顾及,不能及时下葬。虽是冬天,毕竟桓公已死两月有余,室中血肉狼藉,蛆虫遍地,臭气熏天,桓公皮肉已经腐烂,尸虫都从尸体上爬了出来。直到十二月十四日,新立的齐君无亏才把桓公收殓。
这个曾东征西讨、叱咤中原的霸主,为君四十三年,结束了他七十三岁的生命。
正如《说苑・尊贤篇》所说:'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毕朝周室,为五霸长,以其得贤佐也;失管仲隰朋,任竖刁易牙,身死不葬,虫流出户。'齐桓公亲小人远贤臣,落得可悲可怜的下场,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
刘向:《说苑》
司马迁:《史记》
陈农村,顾峰:《齐桓公》,齐鲁书社,199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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