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冬天,是结冰的河,是没脚的雪,是冻肿的手。
印象最深,感触最深的是冻肿的手。
每到冬天,随着寒冷的加深,无论戴什么样的手套,手起初是冻得疼,后来没了疼的感觉,手背也慢慢肿起来,像一个烤熟的面包,与面包的不同的是,在肿的手背上按一下,就是一个坑,要几分钟的时间,才能逐渐恢复原状。
有时上课时,伸出自己肿胀的手,认真看着起伏不平的手背,很奇怪,怎么一冻就肿了,还肿得这么不同凡响。至到今天也没搞清楚中间的生理学原因。
肿了的手写作业是困难的,写出的字歪七扭八不成样子,像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扔掉镢头,走进课堂,一笔一画认真写出来的。
为了在保暖的同时,又不影响写字,有些手巧的母亲,会用毛线打一个将五个指头留在外面的毛手套,于是戴着这种手套的同学成了我们这些手冻得肿成馒头学生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那时没有冻疮膏,只能按传统的方法,找些獾油涂一涂。淡黄色的獾油,涂抹在手背上,油亮油亮好像刚吃过红烧肉的嘴唇,闪着富贵的气息。
到了春天,天气转暖,消肿的过程,手背一直发痒,还有麻酥酥的感觉。消了肿的手奇形怪状,丑不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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