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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岁被卖青楼,14岁嫁给督军,29岁结束病态婚姻,她却活成了一代传奇!




“我从不因被曲解而改变初衷,不因冷落而怀疑信念,亦不因年迈而放慢脚步。“

——董竹君自传《我的一个世纪》。


凡是到过上海的人,没有不知道锦江饭店的。正因为锦江饭店在上海家喻户晓,在世界上也广为人知,所以许多人谈到锦江饭店时,常常会忽略这样成就的创造者,一个世纪的传奇女性——董竹君。




封建社会中的自我救赎



1914年4月,初春的上海依旧阴冷。深夜两点,法租界边缘的西藏路上,行人已寥寥无几,一个穿着白色单薄衣裤的女子,从一条弄堂里跑了出来,飞快地上了一辆黄包车,催促着车夫赶紧离开。这个女子就是后来因在上海创办锦江饭店而广为人知的董竹君,但此时,她的名字叫毛媛。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深夜,她刚刚从妓院中逃出来,要和她心爱的男子远走高飞。


1900年,毛媛出生在上海的一个穷苦家庭,父亲是拉黄包车的人力车夫,母亲是做粗活的“粗做”姨娘。作为乱世底层的家庭,极度的贫困让年幼的董竹君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

 

9岁时,父亲患了严重的伤寒,病愈后再无力拉黄包车;母亲的活计不足养活家人,靠借债度日。

 

13岁那年,父亲病情加重,迫于生计,让毛媛学唱了几个月京戏后送到了青楼,说好卖艺不卖身,三百块大洋,抵押三年


毛媛天生长得一副好面孔,才13岁,便已经面容清丽,加上曼妙的嗓音,她不久便深得客人喜欢。青楼是个万劫不复的深渊,想要洁身自好谈何容易,她只盼期限一到,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可青楼的坑太深,易进难出。像她这样的姑娘,到了可接客的年纪,老鸨根本不会放走她的摇钱树,她要卖更高的价钱。随着身体开始发育,她终日惶恐不安。


这时,她遇到了夏之时。他说:他喜欢她,他愿意带她走。


夏之时高大英俊,早年留学日本,后来加入同盟会。辛亥革命时,以新军军官身份领兵起义,被推为革命军总指挥,为实现中国内陆的政治变革立下了赫赫战功。彼时,他26岁,大董竹君13岁,年轻有为,凌云壮志。


13岁在青楼时的董竹君


毛媛的容貌和歌喉令夏之时动容,毛媛对这个身材高大,性格豪放的革命党人也心怀仰慕。难得的是,他不嫌弃她的出身,没有对她半点不恭。


夏之时提出为毛媛赎身,但被拒绝了,“我又不是一件东西,不能用钱买。大家有做夫妻的感情,彼此愿意才在一起。否则日后你一不高兴说出‘你有什么稀奇呀!你是我拿钱买来的!’那我是受不了的!至于赎身的事,我自己想法子。


董竹君没有被爱冲昏头脑,也不像现在很多女性那样愿意为爱做到无怨无悔无条件。毛媛提出了三点要求:第一,不做小老婆;第二,婚后去日本留学;第三,回国后组织一个好家庭。面对心爱的姑娘,夏之时庄严地答应了。


从此,毛媛开始装病,不肯接局票,也不给客人好脸色,生意日渐清淡,老鸨气极,把她在别院软禁了起来。初春的深夜,她伺机逃了出来。出逃时的董竹君,舍去了一切绫罗绸缎,又把首饰取下,作揖道别。这是她第一次对自由的体会,永难忘怀!


夏之时和董竹君


两周后,跟着夏之时,二人东渡日本,在日租界的一个旅店———松田洋行举行了简单的婚礼。那年,毛媛14岁,夏之时27岁。夏之时为毛媛选了个名字“毓英”。她终于用自己的方式赢来了爱情与新的命运。




对于爱,宁可有憾也要保持独立



到日本后,夏之时信守诺言,送毛媛求学。起初是每天搭车进城上学,补习日文及其他各科,然而夏之时对妻子抛头露面却有看法,他为毛媛请了家教,毛媛对丈夫这一举动虽说不甚理解,但她爱丈夫,也就接受了。其中一位是四川人夏斧。夏斧将 “毓英”改为“董篁”,字“竹君”。至此,董毛媛成为了董竹君。


和很多夫妻一样,各种问题在婚后不久凸显出来。


夏之时这个男人,并非想象中的那样完美,他俩志趣不投,他也无法理解她对文艺音乐的爱好和追求。有一次,董竹君耳边传来凄美的尺八演奏声,便站到窗口用心聆听,却遭来夏之时含有醋意的冷嘲热讽。还有一次,董竹君用七弦琴练习《平沙落雁》,夏之时上来讲道,弹好了又怎样。


董竹君和大女儿夏国瑛在日本


曾经器宇轩昂的辛亥革命元勋夏之时,官场失意,下野后意志消沉,沉湎于麻将和大烟,以栽花种竹养马喂鸟打发时日。这实在不是董竹君想看到的,与当年的爱国英雄之形象相去甚远。为改变丈夫的情绪,董竹君特地在住房对面建造书房,借此希望他多购买些新书阅读,像当初对方鼓励她那样。事实上,他仅仅在书房摆满书画古董,太过自负,听不进妻子的苦心规劝。


两个人,情趣不相投,对事物的见解又不同,没有共同语言,对方又不听规劝,继续生活在一起也了无意思。


她不愿再在没有理解和体贴的家庭里当牛做马,不要再做冠冕堂皇的都督夫人。董竹君毅然摒弃了在别人看来荣华富贵的生活,摆脱了家庭束缚。这是她第二次为自由和独立逃脱。


这次出走,轰动整个成都。八卦新闻写有这样的标题:夏之时家中难都督,将军街出走女娜拉。


夏之时从四川来上海交谈。这个男人从淫威逼问到以情动人,最终都没有让董竹君“回心转意”。她未尝没有给机会和劝导,对方没有珍惜罢了。从不贪慕虚荣的她是如此理智清醒。对不起,一旦我滚出去,就不会再滚回你的封建家庭了。


在一个女人最脆弱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视她为无物,当她已经变得坚强,就不再需要你了,并且覆水难收,一去不回,任你曾经再温柔,此刻她都冷血无情。


夏之时始终不信任自己的女人,看不到她的能耐。临别,他撂下一句话:你若混得出来,我就以手掌心煎鱼给你吃。


久为人妇的董竹君


董竹君带着四个女儿离开了夏之时,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分居生活。直到1934年秋分居期满,两人才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


97岁的董竹君曾在接受记者采访,说了这样一句话:“我这一生对人生坎坷没有怨言,只是对爱有点遗憾。”对呀,她就是这样,即使让爱留有遗憾,也要保持独立。



孤身女人却活成了一代传奇



离婚后,夏之时的生活渐渐步入平静,而董竹君的传奇,却开始轰轰烈烈地上演……


1930年春末,颇具经济头脑的董竹君变卖了一些家当,东借西凑了四千多元,与人合资办起了群益纱管厂。


可是好景不长, “一·二八淞沪会战”爆发,群益纱管厂被日机炸弹击中,几乎变成了废墟。后来只能宣布倒闭。


货不单行,灾难接踵而来,母亲去世,父亲病重。我无法想象一个离婚的孤身女人面对这一切,行走在崩溃的边缘该是怎样的绝望。



这是董竹君、夏之时和五个子女的唯一的合影,也是全家唯一的一张全家福。(从左至右是,大女国琼、二女国秀、夏之时(手中抱着夏大明)、大侄女国贞、董竹君、四女国璋、三女国瑛。)


孩子们要吃饭、上学,一连串的打击压得董竹君喘不过气来。那段时间,她甚至有过自杀的念头,可一想到四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想到夏之时说过的:“如果你能带着孩子活下去,我手板心煎鱼给你吃!”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尝试与挫败,董竹君依然斗志昂扬,咬紧牙关。在乱世创业,对男人来说尚且艰难无比,何况一孤身女子!可是,巾帼不让须眉,董竹君做到了!


1934年冬天,父亲逝世前几日,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四川人李嵩高。还是在四川时,李嵩高便听说了董竹君的事迹,对她十分钦佩。此次来沪,专程送来两千元资助董竹君,董竹君用这两千元创办了上海锦江菜馆。


人生永远没有太晚的开始,属于董竹君的辉煌,终于到了。锦江火了,火得一塌糊涂,卓别林访问中国时,曾在这里品尝了香酥鸭子,连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以及当时南京政府要人和上海军政界人物来吃饭也得等上很久。


董竹君也成为了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商业大老板。


1951年北京全国政协会议董竹君受到周总理亲切接见



1935年董竹君在上海锦江川菜馆



1936在董竹君上海锦江茶室


董竹君不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还被誉为中国女权运动的先驱。不同时期,她身体力行,鼓励女子应该获得人格的自由和独立。创办锦江茶室期间,招聘的服务员清一色是女性,因为她想借助自己的小小权利和觉醒,倡导女性独立,首先就是经济上的独立。



1997年12月,董竹君在北京走完了自己97年的光阴。回首这一生,被迫进入青楼身陷囹圄,找到真爱却遭婚姻失败,活了接近一个世纪,过着跌宕起伏的一生,在乱世中谋生,亦谋爱,成就自己,也成就传奇,令无数人敬佩!



爱情来临时,可以放弃所有,奔他而去。

爱情危难时,可以委曲求全,奋力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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