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不惑,感觉越来越念旧,越来越容易感伤。特别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这种感觉尤甚。
年终岁末,孩子终于迎来了期末考试过后的寒假,他们欢天喜地走进过年的欢歌笑语中。如今的我,对于过年,没有了儿时对食物的过分贪恋,没有了儿时对赶大会和走亲访友的强烈期盼,没有了和玩伴们一起尽情贪玩的冲动想法。快过年了,就这样在轻描淡写中一天天走近新年。
曾经,年味儿就是穿新衣。曾经,年味儿就是送“灶王爷”,曾经,年味儿就是办年货。曾经,年味儿就是贴春联。后来人们把自己的愿望都写在了春联上面,用春联来表达辟邪除灾、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曾经,年味儿就是收压岁钱。以前过年,一进入腊月,全家人即开始制年糕、缝新衣、办年货、打扬尘、贴春联……
那时,在村子的角角落落,到处飘溢着阵阵豆腐味儿、煮肉味儿、炒花生味儿、摊煎饼味儿的清香;年夜饭是清一色的素馅饺子,且煮饺子不准拉风箱,只能用事先准备好的干柴烧火。待年夜饭做好后,首先盛上一碗,男主人或孩子们点燃鞭炮,主妇们在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双手托碗,敬天敬地。仪式完毕,全家人方能开吃年夜饺子。吃过年夜饺子的人们,便披着浓重的夜色开始拜年了。拜完年,人们就各自回家,燃放鞭炮,开吃初一饺子。
那时,旧日历还剩下那么三十多页,人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忙着购置年货了。人们东家进西家出,尽情地挑选自己需要的年货。过年年年过,年货年年买,不同的是,以前的年货主要侧重于祭祖的供品,现在的年货却多是钟情腹中的美食了。春联,过年的一大标志。传说春联是用来避邪的“桃符”,以前人们很是重视,每家每户都会认真对待春联,专门请邻里有声望而且有点学识的长者上门挥毫泼墨,然后郑重其事地贴在门上,以求一年的安康吉祥。而如今还有几个年轻人贴春联呢?
看春晚,打打牌,放鞭炮。小时候和弟弟们放烟花,玩鞭炮把衣服炸了洞,把自己手指炸伤过。吃年夜饭时关上门留个缝看爆竹,大人口袋里早备好了红包,小孩子换上新衣服还害怕吃饭的时候溅衣服菜汤,点烟花时趔地很远。为了留住那份快乐,总喜欢把那种长鞭炮拆成一个一个小鞭炮放,那种小鞭炮引线很短三秒就会爆炸,每次都玩的特别惊心动魄。
人过不惑,感觉越来越念旧,越来越容易感伤。特别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这种感觉尤甚。
随着新年的脚步一天天临近,白天忙忙碌碌还不觉得什么,一到寂静的夜晚独坐书房,思绪便不可遏制地被乡愁牵走。梦里的新年,与童年的伙伴嬉戏玩耍在冬日肃杀的田野、堆积如丘陵的柴火垛、冰封的小湾塘、白雪覆盖的街巷,流连在儿时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是那么欢畅自由。如今多么想重续梦境里的时光,尽管清楚地知道这已是幻想。
现在过年,缠绕在身心的已经是一串串、一堆堆扯不断、理还乱的繁琐事物。过年已经不是简单的逛街购物添置年货,更多的是要想法设法去履行好一个中年人推卸不掉的、沉甸甸的责任和义务。这种责任和义务让自己忙忙碌碌、身心疲惫,甚至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无情的岁月无数次的过年,如梭般催人渐老,丝毫容不得一丝停留。一个年头一个年头的翻过,过去的青春时光注定不会重新来过。
过年的激情也在一天天削弱,处世的心态变得更加平和,对人对事的心胸日益宽容,这一切都在无声地告诉我们年的味道。
过年时,难得有空歇歇脚,长舒一口气,随意找个地儿歪斜下来,沏一杯清茶,点一颗香烟,顷刻间松垮在自己的世界里。
作 者 简 介
行参菩提·“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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