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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辣萝卜/叶辉

安徽阜阳人爱称萝卜为辣萝卜,以区分白萝卜、胡萝卜、水萝卜、最近几年风靡的大田集恋思萝卜实际也是辣萝卜,外绿内红的心里美也在辣萝卜的范围。

水萝卜个头小,听名字就有美感。见了就会喜欢。水灵灵,叶翠翠,体鲜红。也许和汪曾祺笔下的杨花萝卜是一家,只是杨花萝卜出生在皇城根,显得高贵。阜阳水萝卜季节短,人只是生吃,讲究人蘸糖或蜂蜜吃,属于小资情调范围。与阜阳人性格不符,只能作为生活的点缀。

心里美萝卜切开后.红瓤透着白丝,好看是好看,吃起来木不腾的,阜阳方言。指不脆.难道是水土气候问题.不得而知,妍皮包耻骨,不知贴切否?

白萝卜个头大,阜阳种植也不多。人家多用其加猪小排炖汤,鲜美可口。炒着吃无论如何没辣萝卜好吃。孩子们有痰咳嗽,白萝卜就大显身手。白萝卜洗净切断,萝卜中心挖一坑,放上冰糖,在锅里蒸,当见冰糖融化,白萝卜坑里一汪水,大功告成。掀开锅盖,清香带着甜味扑鼻。少会,给小孩喝,家长免去了威胁恫吓,或捏鼻子灌药的烦恼。也有富贵人家用白萝卜炖牛腩的,没看过,没做过,在饭店吃过。吃后感叹,有钱真好。虽然吃后牙缝塞得满满的,涨的牙龈痛,漱口刷牙完毕,舌头舔舔,还有几丝牛腩在牙缝赖着不出,急得只想拔掉牙。

大田集恋思萝卜,长得不像传统萝卜,圆圆的,下部白上部青,改良后品种。看着入眼,生吃脆,咬一口,口舌生津,如水果,有甜味。熟吃同传统辣萝卜无异。由于价格贵辣萝卜几倍,人们也只是尝尝而已,不能作为家常用菜,大快朵颐。一个东西失去本性,忘了初心,想想也不会让大多数人欣赏愉悦。大家好才是真正好。

该讲讲阜阳的辣萝卜了。

阜阳辣萝卜个大、易种植、价格适中、吃着好吃。无论生吃,煎炸烹烩煮样样行。冬吃萝卜夏吃姜,不找医生开药方,谚语说明萝卜在阜阳人心中的地位。有阜阳人喝酒没菜,辣萝卜洗洗,切成片或丝,加糖、醋、盐、味精,芝麻油一拌,少顷,一盘美美下酒菜,喝个半斤八两不在话下。

辣萝卜有两个显著特点,一好种,二产量高。

头伏萝卜二伏菜。气温刚刚发脾气,种萝卜开始。田间地头,房前屋后,随便一块地方,用锹挖开土,大块土轧碎,撒上萝卜种,钉耙一搂,种子进入泥土,洒洒水,完毕。几日,嫩嫩黄黄萝卜芽破土而出。萝卜喜水,注意一种小小几乎看不见的密虫,大青虫、喷喷药即可。秋季,辣萝卜长的大,有的能涨开肚皮,重的有好几斤。辣萝卜之所以得到阜阳人青睐,辣萝卜在20世纪既可当菜又可果腹。不知为何,阜阳凡种在底下东西,产量都高,如红芋、萝卜。沙河岸边,种的辣萝卜个大脆汁多产量高。可惜阜阳大部分地方时黄黏土。

辣萝卜吃法多。

最为常见的是炒。阜阳人炒辣萝卜有以下几种:辣椒萝卜丝、萝卜烧肉、萝卜条粉丝、萝卜条馓子、萝卜饼、萝卜圆子、萝卜掺粉丝馓子包包子、饺子、萝卜烧小干鱼、萝卜烧干虾等。

辣萝卜最常见的是腌萝卜干。王曾祺先生对腌萝卜有详细描写,只不过他家乡腌萝卜是大红萝卜。步骤大致相同,洗净、切成几瓣,晾干,加料,放到坛内。阜阳人喜欢用大料也就是八角做腌辣萝卜干的主料。萝卜干喜欢用线绳穿起来晾晒。成串辣萝卜干挂在绳上,风儿一吹,左右摇曳,农家的一道风景。辣萝卜干是阜阳人20世纪重要的一道菜,就是现在,阜阳人还有腌萝卜干的习惯。吃饭时,萝卜干一切,加上醋、香油,阜阳人叫芝麻油为香油,喝酒吃饭来客都行。讲究人家,把辣萝卜干上大料洗掉,切成丁,油锅一炒,葱姜蒜鸡精一放绝对美味。

辣萝卜烧小干鱼或小干虾:辣萝卜洗净,掐头去尾,切成条状。油烧微热,放上葱,姜,锅铲铲几下,放入辣萝卜,加上泡好洗净的小鱼或虾,炒熟,停火加盐,味精即可。喜辣的加上辣椒。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辣萝卜炒干鱼或虾呈现在你的面前。喝酒菜,吃米饭馍是绝配。

辣萝卜条炒馓子或粉丝:粉丝要是纯正的红芋粉丝,手工无添加。阜阳不缺红芋。料放好,辣萝卜条放锅内,泡好洗净红芋粉丝加入,少许水。快速翻炒,以防粉丝粘锅,放盐即可。馓子是阜阳特产,辣萝卜条炒馓子同超粉丝相同。阜阳小饭馆,有这两种菜。三五好友,闲来相聚,酒香吃着辣萝卜条炒粉丝或馓子,边吃边叙,天南海北,插科打诨,恣意喝着吃着,岂不快哉。好吃不贵,心情放了松。

萝卜圆子,阜阳称丸子叫圆子。做圆子挺讲究。辣萝卜丝剁碎,虾米发好洗净,放入盆内,用阜阳人吃的馍,揉碎,加精面粉,鸡蛋,水,用手搅拌,呈糊状,盐料放入。油微热,用左手抓一把面糊,用力一挤,虎口立即出现一疙瘩近乎圆状,右手一摸,手一丢下锅,哧的一声,沉下锅底一会,圆状漂浮油上,稍会,就可出锅。也有用汤扫勺瓦面,那是讲究人或闲人。记得20世纪,农村孩子没有零食,圆子就是稀罕物。常常圆子在油锅翻滚,眼紧盯不放。刚一出锅,伸手就拿,放在嘴里,烫的龇牙咧嘴,牙一咬,直疼。一股香味进入喉咙。常常被大人骂是恶死鬼脱成的。

辣萝卜丝饼:这绝对是个技术活。辣萝卜洗净,切细细丝,滤干水。加食盐、料、鸡蛋、淀粉,搅匀。一平底锅,倒油,小火。油热,辣萝卜丝一溜一溜放在锅内。这时,要紧盯锅内,心无旁骛。见辣萝卜丝稍黄,立即翻另一面,如此,一股清香味飘出。只见辣萝卜饼金黄,味道香酥,入口嫩滑。直接吃,或加水做汤,都是很好的小吃。阜阳人常吃的一道菜。

还有一道辣萝卜为主做的菜。猪肉需五花的,太肥太瘦不行,加花生,黄豆,辣萝卜丁一顿,加少量淀粉,大料。好吃的不行,名叫辣豆。既可下饭,又可做下酒菜。晚间,三五朋友小聚。老板,一碗辣豆声,经常飘荡在酒馆。不知其他地方可有,若没,不妨到阜阳来品尝一下,定会让你不虚此行。

辣萝卜的叶,阜阳人称萝卜缨子。阜阳人聪慧,很会过日子。辣萝卜缨子洗净,直接晒,或用开水一撮,晾干。储藏。用来下面条,或包包子,吃起来美味可口。

其实中国是个饮食国度,随便一个地方都有叫得响的小吃。关于辣萝卜做法千万种。汪曾祺先生走南闯北,漂洋过海,见多识广,写的《萝卜》文章看后,口舌生津,回味无穷。我等坐井观天,固守阜阳小城,只知道阜阳辣萝卜。

一日,到邻居串门,忽然发现桌上,一烟灰缸内一个辣萝卜站在浅水中开着雪白的小花,冬日内,萝卜花开的那样恣意,灿烂。心中暖暖的,萝卜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生命无贵贱,萝卜开花是为了结籽,使后代生生不息呀!再弱小生命,都有生存的权利,都有辉煌灿烂的一生。

现在,阜阳蔬菜的种类繁多,但辣萝卜仍是阜阳人喜欢的一道菜。尤其是冬季。

作 者 简 介

叶辉,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就职安徽建行阜阳市分行。散文、诗歌、小说、杂文散见于《安徽日报》《新安晚报》《江淮晨报》《建设银行報》《阜阳日报》《颍州晚报》《金融文坛》《西南作家》《同步悦读》等报纸、杂志、微信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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