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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葡萄牙诗人

     路易斯·德·卡蒙斯一生创作诗歌几百首,据说仅文艺复兴式的14行诗就有350首之多,还有两部喜剧和一部独幕剧——《菲洛德谟》、《关于阿姆菲特里奥尼的喜剧》和《塞琉古王》,然而能够流芳百世为他带来至高荣誉的只有他那部杰出的史诗《卢西塔尼亚人之歌》(亦译《卢济塔尼亚人之歌》、《葡萄牙人之歌》或《葡国魂》)。  http://www.china-culture.com.cn/wx/jd/07.htm

 

 


               路易斯·瓦斯·德·卡蒙斯

路易斯·瓦斯·德·卡蒙斯(Luis Vaz deCamoëns)(葡语拼为Camões(1524?-1580年),葡萄牙最负盛名的诗人。代表作《卢济塔尼亚人之歌》(1572年)讲的是葡萄牙人瓦斯·达·伽马发现通往东印度群岛的海上通道的故事,其中穿插了葡萄牙的历史,歌颂了整个葡萄牙民族的伟大功绩,这首诗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声誉。卡蒙斯的抒情诗也很有名。

   卡蒙斯的家庭虽然穷困,但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在里斯本的王宫,人们都知道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诗人。后来他成为一名士兵,在北非作战时失去了右眼。他回到了里斯本,1552年因为参与街头争斗而入狱。一年后,他获得释放,但是以到葡萄牙驻印度的军队中服役为条件。前往印度的海上之旅为他创作《卢济塔尼亚人之歌》提供了很多背景素材。1570年,他回到里斯本。










卡蒙斯与《卢济塔尼亚人之歌》

   里斯本秀丽的特茹河畔,耸立着一座气势宏伟的建筑物,这就是著名的热罗尼莫修道院。走进它的教堂,便能见到左右两侧各有一副大理石棺枢。左侧的安放着葡萄牙著名航海家瓦斯科·达·伽马的遗体,右侧的就是葡萄牙文学巨匠卡蒙斯的遗骸。

   路易斯·瓦斯·德·卡蒙斯(1524?----1580)被誉为葡萄牙最伟大的诗人。其出生日期与出生地已难于考察,一般认为他于1524年或1525年出生于里斯本的一个小贵族家庭。曾任船长的父亲死于印度的果阿。由于父亲早亡,卡蒙斯由母亲抚养成人。在叔父本托的资助下,他曾进入科英布拉大学读书,对历史和文学产生了浓厚兴趣,对希腊和拉丁古典文学也钻研颇深。1543年回到首都里斯本,先后被聘担任一些贵族的家庭教师,因此有机会得以进入宫廷。在此期间,他写下了许多爱情抒情诗。1549年,因违反宫廷禁例与王后的侍女恋爱,被国王逐出里斯本,流放到里巴特茹省。卡蒙斯无法忍受流放之苦,遂请求从军入伍,结果作为一名士兵被派往摩洛哥服役,在一次战争中失去右眼。1551年从军队退役,重又回到里斯本。1552年因与一位宫廷官吏决斗并刺伤对方而被捕入狱。翌年被赦出狱后,决定沿瓦斯科·达·伽马开辟的航线前往印度谋职。他穿过大西洋,绕过好望角,最后到达印度果阿。在前往印度的路程中,卡蒙斯萌发了创作史诗《卢济塔尼亚人之歌》的动机,并为此收集素材和进行构思,抵达果阿后就开始了《卢济塔尼亚人之歌》的创作。后由于对权贵们直言不讳并写诗进行讽刺,结果被总督逐出果阿,来到马六甲。虽然缺少史料佐证,但许多迹象表明,卡蒙斯曾在澳门居住过两年,并且在这块中国土地上写出了《卢济塔尼亚人之歌》的大部分篇章。1560年因有人诬告,卡蒙斯被召回果阿接受审查并被囚禁,直至新总督上任后才被释放。1567年他决意回国,中途因旅费匾乏曾被迫在莫桑比克滞留,直到1570年才回到里斯本。1572年,在二十年颠沛流离中创作和保存的诗稿《卢济塔尼亚人之歌》终于得以出版。他把这部史诗献给了唐·塞巴斯蒂昂国王,而所得到的回报只是一笔一万五千雷伊不定期付给的年金。三年之后,即1580年6月10日,卡蒙斯在贫病交加中与世长辞。

   卡蒙斯写五七音节的古典传统诗,也写牧歌、颂歌、挽歌等各种体裁的诗歌,尤其擅长十四行诗的创作。多以爱情为题材,也有一部分是对权贵进行抨击和对社会不平现象的愤慨。除诗歌外,他还创作过《宴会主人》、《国王塞寮古》和《菲洛德莫》三个剧本。然而,使他名垂史册并在葡萄牙成为不朽人物的是史诗《卢济塔尼亚人之歌》。

   这位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杰出的文学家不仅是葡萄牙人民的骄傲,是伊比利亚半岛人文主义的先驱,而且对世界文学也殊多贡献。《卢济塔尼亚人之歌》的写作与出版均比塞万提斯的《堂吉词德》要早四十余年。塞万提斯高度赞赏卡蒙斯,称他为“葡萄牙之珍宝”。

   史诗《卢济塔尼亚人之歌》以葡萄牙航海家瓦斯科·达·伽马率船首次由欧洲东航印度为主线,其间穿插着神话故事,讲述了葡萄牙从建国之初至1497年间的历史和海外扩张的业绩。诗中的卢济塔尼亚即葡萄牙古代的称谓。全诗共分十章,每八行为一节,总计八千八百余行,其内容梗概大致如下:

   瓦斯科·达·伽马率领的船队统过好望角,开始了前往印度的探险航程。此刻,众神之父朱庇特将诸神召集于奥休匹斯山,预言卢济塔尼亚人将要完成东航印度的壮举,要求诸神帮助这个勇敢的民族。爱和美的女神维纳斯和战神阿瑞斯知道葡萄牙人象他们一样心地善良又性格刚强,决意助其一臂之力。酒神巴克斯唯恐葡萄牙人征服印度将有损于他在东方享有的声誉,故而极力反对。

   巴克斯来到船队必经的马达加斯加岛,化装成摩尔人在居民中造谣中伤和低毁葡萄牙人。因此,当船队抵达那里之后,当地酋长便设计准备陷害葡萄牙人。由于女神维纳斯的暗中保护,瓦斯科·达·伽马的船队化险为夷,继续前进。巴克斯一计不成,又阴谋企图趁船队经过蒙巴萨岛时把葡萄牙人一举消灭。在巴克斯的暗示下,蒙巴萨的头人虚情假义地邀请葡萄牙上岸游览市容。倘若船队果真在这里的港口抛锚停泊,则必将遭到灭顶之灾。正当船队向港口驶进之时,潜伏在浪花里的女神维纳斯把船推回了大海,使葡萄牙人幸免了劫难。众神之父朱庇特派贴身侍从麦古里奥托梦给瓦斯科·达·伽马,从梦中惊醒的瓦斯科·达·伽马立刻下令扬帆起航,乘风破浪朝麦古里奥指引的方向进发,来到梅林德王国,受到国王的盛情款待。瓦斯科·达·伽马告诉梅利德国王,卢济塔尼亚王国位于欧洲尽头,“陆地止于此,大海始于斯”,太阳从那里入海归宿。他向国王讲述了葡萄牙人民在民族英雄维里亚托率领下抗击罗马人入侵而进行的英勇斗争,介绍了阿丰索·恩里克起兵与卡斯特拉王国抗争建立卢济塔尼亚王国的经过和打败摩尔人及阿拉伯人的赫赫武功。他说,航海发现和征服新的领地是葡萄牙人梦寐以求的事业,随后便向国王追述了他们在大海航行中遇到的种种艰难险阻,特别是如何战胜好望角的巨神马达马斯托最终抵达非洲东海岸的详细过程。梅林德国王对葡萄牙人的勇敢精神深表钦佩,并为船队物色了一位最好的舵手。船队重又启程向东方驶去。正当众人津津有味地倾听一位船员讲述葡萄牙十二勇士大战英国十二骑士故事的时候,不甘失败的巴克斯气急败坏地潜入海底,唆使海神尼普顿掀起狂风巨浪,妄图把船队一口吞掉。危急关头,女神维纳斯又一次施展神通,平息了滔天的风浪,使船队沿着预定的航向朝东驶去。

   经过坚韧不拔的顽强努力,船队终于抵达朝思暮想的目的地印度。瓦斯科·达·伽马在卡波卡特登陆,然后前往加尔各答拜会印度国王。国王接见并安排他在王宫歇息,同时派当地最高长官登上葡萄牙船队了解情况。瓦斯科·达·伽马的弟弟在船上隆重接待当地最高长官,向客人介绍了船上每面旗帜上所绘画的人物,历数了葡萄牙建国以来所涌现的杰出英雄和他们创建的业绩。由于印度国王听信巫师的谣言,酒神巴克斯又用诡计煽动起当地摩尔人对葡萄牙人的仇视,结果船队被扣押在港口,处于危险之中。足智多谋的瓦斯科·达·伽马终于挫败了敌人的阴谋,把买到的香料、胡椒装运上船,启航驶上了归国之途。

   为了让水手们得到娱乐与休息,女神维纳斯变幻出一座爱情岛,把船队带往那里。小岛气候宜人,风景绮丽,一群仙女设宴热情款待了葡萄牙的航海英雄。女神王后特蒂丝指着圆球体模型,向瓦斯科·达·伽马讲解了宇宙的结构,并对葡萄牙种种未来事件作出预言。

   历尽千难万险,葡萄牙船队完成了从欧洲经海路抵达印度的壮举。当船队回到里斯本时,受到国王和市民们热烈盛大的欢迎。

   从以上内容简介中可以看出,《卢济塔尼亚之歌》是部气势磅礴包罗万象的史诗。它既有对瓦斯科·达·伽马东航印度的现实场景的描写,又有对葡萄牙历史人物和事件的追述,还有对蔺萄牙未来的预言;既有对世间凡人的刻画,又塑造了奥林匹斯山诸神的不同形象;既有对古代地理概念的讲解,也有对当时新兴科学知识的介绍。史诗中有精采可信的叙述,有动人心弦的抒情,也有令人赞叹的独白和演讲。尤其是对自然风光和景物的出色描绘,更使它具有独特的风采和魅力。《卢济塔尼亚人之歌》韵律多变,神思飞扬,语言丰富,文字优美,奠定了葡萄牙语的规范,诗人因此而被誉为语言大师。恩格斯在读完这部史诗之后,曾发出“葡萄牙语简直象绿草和鲜花的海洋中的波涛一样优美”的赞叹。

   历史上确有航海家瓦斯科·达·伽马其人,他沿着葡萄牙航海家迪亚斯开辟的航线绕过好望角,然后继续东航,于1498年首次实现了经海路由欧洲抵达印度的梦想。五十五年之后,路易斯·德·卡蒙斯正是沿着瓦斯科·达·伽马开辟的航线前往印度,并因此而萌发了创作史诗《卢济塔尼亚人之歌》的动机。正因为如此,这部作品是有其现实基础的。但是诗人并未被历史的真实所束缚,而是任想象驰骋,塑造了奥林匹斯山诸神的形象,以瓦斯科·达·伽马东航印度为主要线索,其间又穿插希腊神话中的诸神对人间生活的干预,使史诗具有了神话色彩,堪称是一部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杰作。

   十五世纪末至十六世纪中叶,“航海大发现”和海外殖民扩张曾给葡萄牙带来过短暂的“黄金时代”,使其一度成为世界强国。卡蒙斯恰恰生活在葡萄牙由极盛转而衰落的年代,因此不妨说,他乃是一位应运而生的诗人。正如我们在内容梗概中所能看到的那样,《卢济塔尼亚人之歌》并非取材于民间传说,因此它缺乏《罗兰之歌》或《熙德之歌》这些早期史诗的特色。《卢济塔尼亚人之歌》的素材来自官方,葡萄牙从一开始就被写成担负着扩大基督教的天赋使命,国王君主则是被重笔描写的对象,诗人所要讴歌的不是瓦斯科·达·伽马个人,而是葡萄牙立国以来的辉煌历史和卢济塔尼亚人不畏艰难险阻的坚毅性格和勇敢精神。正因为如此,瓦斯科·达·伽马在作品中仿佛被作者操纵的一个木偶,而真正的主人公则是抽象的“卢济塔尼亚人的高贵心胸”,或者说是整个葡萄牙的象征。要通过瓦斯科·达·伽马东航印度来展现葡萄牙的辉煌历史画面缺乏整体的统一性,卡蒙斯的伟大之处在于他巧妙地通过希腊神话人物穿针引线,以此来铺陈故事的情节,使包罗万象的内容达到和谐统一,并把个性不同的诸神塑造得栩栩如生,以神的形象来弥补人类英雄的不足。可以说,借用神话人物并把他们与现实人物融合在一起乃是这部史诗的一大特色。

   在这部史诗中,诗人以自传的口吻,对当时宫廷和官场上的时弊给予了抨击,对人与人之间的金钱关系进行了揭露,就是对其笔下的英雄人物也并不完全顶礼膜拜,比如他曾把瓦斯科·达·伽马的航海动机归结于 “权力的荣耀”和“荒诞的贪欲”。卡蒙斯还让他笔下的诸神生活得自由自在,充满爱情,解除了任何束缚与羁绊,并借他们之口表现了对人类命运充满信心。所有这一切,又使这部史诗被列入文艺复兴时期杰出的人文主义作品的行列。

   在欧洲文学史上,卡蒙斯不如意大利的但丁、英国的莎士比亚、西班牙的塞万提斯那样有名。然而在葡萄牙,却没有第二人能享有他那样的殊荣。《卢济塔尼亚人之歌》出版时虽受到好评,但当时并未引起特别重视。直到1880年,即卡蒙斯逝世三百年后,葡萄牙王室才把他的遗骸移入里斯本热罗尼莫修道院的教堂,继而又把他的忌日定为“葡国日”(即现在的国庆日)。不可否认,《卢济塔尼亚人之歌》的确是部不朽的作品,但诗人所以能在死后得此殊荣,还因为这部史诗有着超出其文学范畴的更为深刻的历史意义。

   前面已经谈过,十五世纪末至十六世纪中期,“航海大发现”和海外殖民扩张曾使葡萄牙的势力从非洲北部和西海岸一直扩展到太平洋乃至美洲的巴西,形成了其空前而又绝后的鼎盛时期。《卢济塔尼亚人之歌》通过概述历史,所歌颂的正是当时威震世界的葡萄牙王国的“民族猜神”。然而就在诗人逝世的第二年,由鼎盛而衰落的葡萄牙便失去了独立,被西班牙的国王统治长达六十年之久。此后的葡萄牙便一撅不振,日趋衰落,成为西欧最为落后与贫穷的国家。正因为如此,《卢济塔尼亚人之歌》所颂扬的“民族精神”便越来越成为葡萄牙人留恋与追怀的对象,成为振兴国家的精神力量。正如1978年葡萄牙总统埃亚内斯所说,卡蒙斯“乃是我们事业和我们光辉历史的象征”。

   应该承认,葡萄牙的“海上大发现,对推动世界进步起过不可否认的作用,葡萄牙航海家们勇于开拓的精神也是值得赞扬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卢济塔尼亚人之歌》这部杰出的史诗理应名垂文学史册。但同时也要指出,由于历史的局限性,这部作品对葡萄牙推行的殖民主义的海外扩张无疑采取的是美化态度,在鉴赏这部杰出的史诗时我们也不能忘记这一点。

                                          (以上文字均以网络文字摘录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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