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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吴主五子传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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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26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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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书十四

 ◎  ◎吴主五子传第十四

魏黄孙登子高长子也。黄初二年,以吴王,拜东中郎将,封万户侯,辞疾不受。是岁,立为太子,选置师傅,铨简秀士,以为宾友,于是诸葛恪张休顾谭陈表等以选入,侍讲诗书,出从骑射。读《汉书》,习知近代之事,以张昭有师法,重烦劳之,乃令受读,还以授待接寮属,略用布衣之礼,与等或同舆而载,或共帐而寐。太傅张温(出使蜀前为太傅)言于曰:“夫中庶子官最亲密,切问近对,宜用隽德。”于是乃用等为中庶子。后又以庶子礼拘,复令整巾侍坐(前略用布衣之礼,君臣礼仪不甚拘谨,庶子为太子属官,有了上下级的区别,君臣之礼要严格了。此时权未称王,登则为世子)。黄龙元年,称尊号,立为皇太子,以为左辅,右弼,为辅正,为翼正都尉,是为四友,而谢景范慎刁玄羊衜等皆为宾客,衜音道。于是东宫号为多士。《吴录》曰:慎字孝敬,广陵人,竭忠知己之君,缠绵三益之友,时人荣之。著论二十篇,名曰《矫非》。后为侍中,出补武昌左部督,治军整顿。孙皓移都,甚惮之,诏曰:“慎勋德俱茂,朕所敬凭,宜登上公,以副众望。”以为太尉。慎自恨久为将,遂托老耄。军士恋之,举营为之陨涕。凤凰三年卒,子耀嗣。玄,丹杨人。衜,南阳人。

《吴书》曰:衜初为中庶子,年二十。时廷尉监隐蕃交结豪杰,自卫将军全琮等皆倾心敬待,惟衜及宣诏郎豫章杨迪拒绝不与通,时人咸怪之。而蕃后叛逆,众乃服之。

《江表传》曰:登使侍中胡综作《宾友目》曰:“英才卓越,超逾伦匹,则诸葛恪。精识时机,达幽究微,则顾谭。凝辨宏达,言能释结,则谢景。究学甄微,游夏同科,则范慎。”衜乃私驳综曰:“元逊才而疏,子嘿精而狠,叔发辨而浮,孝敬深而狭。”所言皆有指趣。而衜卒以此言见咎,不为恪等所亲。后四人皆败,吴人谓衜之言有征。位至桂阳太守,卒。

洳迁都建业,征上大将军陆逊镇武昌,领宫府留事。或射猎,当由径道,常远避良田,不践苗稼,至所顿息,又择空间之地,其不欲烦民如此。尝乘马出,有弹丸过,左右求之。有一人操弹佩丸,咸以为是,辞对不服,从者欲捶之,不听,使求过丸,比之非类,乃见释。又失盛水金马盂,觉得其主,左右所为,不忍致罚,呼责数之,长遣归家,敕亲近勿言。后弟卒,为之降损,昼夜兼行,到赖乡,自闻,即时召见。见悲泣,因谏曰:“寝疾不起,此乃命也。方今朔土未一,四海喁喁音颙,仰望期待状),天戴陛下,而以下流之念,减损大官殽馔(大官是何意?),过于礼制,臣窃忧惶。”纳其言,为之加膳。住十余日,欲遣西还,深自陈乞,以久离定省,子道有阙,又陈陆逊忠勤,无所顾忧,权遂留焉。嘉禾三年,征新城,使居守,总知留事。时年谷不丰,颇有盗贼,乃表定科令,所以防御,甚得止奸之要。

徐氏初,所生庶贱,徐夫人少有母养之恩,后徐氏以妒废处,而步夫人最宠。步氏有赐,不敢辞,拜受而已。徐氏使至,所赐衣服,必沐浴服之。将拜太子,辞曰:“本立而道生,欲立太子,宜先立后。”曰:“卿母安在?”对曰:“在。”默然。《吴书》曰:弟和有宠于权,登亲敬,待之如兄,常有欲让之心。

允∥立凡二十一年,年三十三卒。临终,上疏曰:“臣以无状,婴抱笃疾,自省微劣,惧卒陨毙。臣不自惜,念当委离供养,埋胔后土,长不复奉望宫省,朝觐日月,生无益于国,死贻陛下重戚,以此为哽结耳。臣闻死生有命,长短自天,周晋颜回有上智之才,而尚夭折,况臣愚陋,年过其寿,生为国嗣,没享荣祚,于臣已多,亦何悲恨哉!方今大事未定,逋寇未讨,万国喁喁,系命陛下,危者望安,乱者仰治。愿陛下弃忘臣身,割下流之恩,修黄老之术,笃养神光,加羞珍膳,广开神明之虑,以定无穷之业,则率土幸赖,臣死无恨也。皇子仁孝聪哲,德行清茂,宜早建置,以系民望。诸葛恪才略博达,器任佐时。张休顾谭谢景,皆通敏有识断,入宜委腹心,出可为爪牙。范慎华融矫矫壮节,有国士之风。羊衜辩捷,有专对之材。刁玄优弘,志履道真。裴钦博记,翰采足用。蒋修虞翻,志节分明。凡此诸臣,或宜廊庙,或任将帅,皆练时事,明习法令,守信固义,有不可夺之志。此皆陛下日月所照,选置臣官,得与从事,备知情素,敢以陈闻。臣重惟当今方外多虞,师旅未休,当厉六军,以图进取。军以人为众,众以财为宝,窃闻郡县颇有荒残,民物凋弊,奸乱萌生,是以法令繁滋,刑辟重切。臣闻为政听民,律令与时推移,诚宜与将相大臣详择时宜,博采众议,宽刑轻赋,均息力役,以顺民望。陆逊忠勤于时,出身忧国,謇謇在公,有匪躬之节指忠心耿耿、不顾自身利益为国尽忠的节操。语出易蹇卦六二:王臣蹇蹇,匪躬之故诸葛瑾步骘朱然全琮朱据吕岱吾粲阚泽严畯张承孙怡忠于为国,通达治体。可令陈上便宜,蠲除苛烦,爱养士马,抚循百姓。五年之外,十年之内,远者归复,近者尽力,兵不血刃,而大事可定也。臣闻'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故子囊临终,遗言戒时,君子以为忠,岂况臣,其能已乎?愿陛下留意听采,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既绝而后书闻,益以摧感,言则陨涕。是岁,赤乌四年也。谢景时为豫章太守,不胜哀情,弃官奔赴,拜表自劾。曰:“君与太子从事,异于他吏。”使中使慰劳,听复本职,发遣还郡。谥宣太子《吴书》曰:初葬句容,置园邑,奉守如法,后三年改葬蒋陵。

诛峻,皆早卒,次子,封吴侯。五凤元年,以大将军孙峻擅权,谋诛,事觉自杀,国除。《吴历》曰:孙和以无罪见杀,众庶皆怀愤叹,前司马桓虑因此招合将吏,欲共杀峻立英,事觉,皆见杀,英实不知。

。数谢景者字叔发,南阳宛人。在郡有治迹,吏民称之,以为前有顾劭,其次即。数年卒官。

登弟孙虑子智弟也。少敏惠有才艺,器爱之。黄武七年,封建昌侯。后二年,丞相等奏性聪体达,所尚日新,比方近,宜进爵称王,未许。久之,尚书仆射上疏曰:“帝王之兴,莫不褒崇至亲,以光群后,故鲁卫,宠冠诸侯,高帝五王,封列于,所以藩屏本朝,为国镇卫。建昌侯虑禀性聪敏,才兼文武,于古典制,宜正名号。陛下谦光,未肯如旧,群寮大小,咸用于邑亦作於悒。忧郁烦闷。《楚辞·九章·悲回风》:伤太息之愍怜兮,气於邑而不可止。王逸注:气逆愤懣,结不下也。。方今奸寇恣睢,金鼓未弭,腹心爪牙,惟亲与贤。辄与丞相等议,咸以宜为镇军大将军,授任偏方,以光大业。”乃许之,于是假节开府,治半州。《吴书》载权诏曰:“期运扰乱,凶邪肆虐,威罚有序,干戈不戢。以虑气志休懿,武略夙昭,必能为国佐定大业,故授以上将之位,显以殊特之荣,宠以兵马之势,委以偏方之任。外欲威振敌虏,厌难万里,内欲镇抚远近,慰恤将士,诚虑建功立事竭命之秋也。虑其内修文德,外经武训,持盈若冲,则满而不溢。敬慎乃心,无忝所受。”以皇子之尊,富于春秋,远近嫌其不能留意。及至临事,遵奉法度,敬纳师友,过于众望。年二十,嘉禾元年卒。无子,国除。

以母孙和子孝弟也。少以母有宠见爱,年十四,为置宫卫,使中书令阚泽教以书艺。好学下士,甚见称述。赤乌五年,立为太子,时年十九。阚泽为太傅,薛综为少傅,而蔡颖张纯封俌严维等皆从容侍从。《吴书》曰:和少岐嶷有智意,故权尤爱幸,常在左右,衣服礼秩雕玩珍异之赐,诸子莫得比焉。好文学,善骑射,承师涉学,精识聪敏,尊敬师傅,爱好人物。颖(蔡颖等)等每朝见进贺,和常降意,欢以待之。讲校经义,综察是非,及访谘朝臣,考绩行能,以知优劣,各有条贯。后诸葛壹伪叛以诱魏将诸葛诞,权潜军待之。和以权暴露外次,又战者凶事,常忧劳憯怛,不复会同饮食,数上谏,戒令持重,务在全胜,权还,然后敢安。

张纯字元基,敦之子。《吴录》曰:纯少厉操行,学博才秀,切问捷对,容止可观。拜郎中,补广德令,治有异绩,擢为太子辅义都尉。

耍是时有司颇以条书问事,以为奸妄之人,将因事错意,以生祸心,不可长也,表宜绝之。又都督刘宝白庶子丁晏亦白曰:“文武在事,当能几人,因隙构薄,图相危害,岂有福哉?”遂两释之,使之从厚。常言当世士人宜讲修术学,校习射御,以周世务,而但交游博弈以妨事业,非进取之谓。后群寮侍宴,言及博弈,以为妨事费日而无益于用,劳精损思而终无所成,非所以进德修业,积累功绪者也。且志士爱日惜力,君子慕其大者,高山景行,耻非其次。夫以天地长久,而人居其间,有白驹过隙之喻,年齿一暮,荣华不再。凡所患者,在于人情所不能绝,诚能绝无益之欲以奉德义之塗,弃不急之务以修功业之基,其于名行,岂不善哉?夫人情犹不能无嬉娱,嬉娱之好,亦在于饮宴琴书射御之间,何必博弈,然后为欢。乃命侍坐者八人,各著论以矫之。于是中庶子韦曜退而论奏,以示宾客。时蔡颖好弈,直事在署者颇斅音效,1.教导。 2.效法。 3.指读书。 4.学校焉,故以此讽之。

近庙是后王夫人全公主有隙。尝寝疾,祠祭于庙,妃叔父张休居近庙,邀过所居。全公主使人觇视,因言太子不在庙中,专就妃家计议;又言王夫人见上寝疾,有喜色。由是发怒,夫人忧死,而宠稍损,惧于废黜。鲁王霸觊觎滋甚,陆逊吾粲谭等数陈嫡庶之义,理不可夺,全寄杨竺鲁王霸支党,谮愬日兴。遂下狱诛,徙交州。沈吟者历年,殷基《通语》曰:初权既立和为太子,而封霸为鲁王,初拜犹同宫室,礼秩未分。群公之议,以为太子、国王上下有序,礼秩宜异,于是分宫别僚,而隙端开矣。自侍御宾客造为二端,仇党疑贰,滋延大臣。丞相陆逊、大将军诸葛恪、太常顾谭、骠骑将军朱据、会稽太守滕胤、大都督施绩、尚书丁密等奉礼而行,宗事太子,骠骑将军步骘、镇南将军吕岱、大司马全琮、左将军吕据、中书令孙弘等附鲁王,中外官僚将军大臣举国中分。权患之,谓侍中孙峻曰:“子弟不睦,臣下分部,将有袁氏之败,为天下笑。一人立者,安得不乱?”于是有改嗣之规矣。

臣松之以为袁绍、刘表谓尚、琮为贤,本有传后之意,异于孙权既以立和而复宠霸,坐生乱阶,自构家祸,方之袁、刘,昏悖甚矣。步骘以德度著称,为吴良臣,而阿附于霸,事同杨竺,何哉?和既正位,嫡庶分定,就使才德不殊,犹将义不党庶,况霸实无闻,而和为令嗣乎?夫邪僻之人,岂其举体无善,但一为不善,众美皆亡耳。骘若果有此事,则其余不足观矣!吕岱、全琮之徒,盖所不足论耳。后遂幽闭。于是骠骑将军朱据、尚书仆射屈晃率诸将吏泥头自缚,连日诣阙请登白爵观见,甚恶之,敕等无事忩忩音葱,匆忙貌,悲哀貌,纷争貌)欲废,无难督陈正、五营督陈象上书,称引晋献公申生,立奚齐晋国扰乱,又固谏不止。大怒,族诛牵入殿,杖一百,《吴历》曰:晃入,口谏曰:“太子仁明,显闻四海。今三方鼎跱,实不宜摇动太子,以生众心。愿陛下少垂圣虑,老臣虽死,犹生之年。”叩头流血,辞气不挠。权不纳晃言,斥还田里。孙皓即位,诏曰:“故仆射屈晃,志匡社稷,忠谏亡身。封晃子绪为东阳亭侯,弟幹、恭为立义都尉。”绪后亦至尚书仆射。晃,汝南人,见胡冲《答问》。

《吴书》曰:张纯亦尽言极谏,权幽之,遂弃市。竟徙于故鄣,群司坐谏诛放者十数。众咸冤之。《吴书》曰:权寝疾,意颇感寤,欲征和还立之,全公主及孙峻、孙弘等固争之,乃止。

有鹊太元二年正月,封南阳王,遣之长沙。《吴书》曰:和之长沙,行过芜湖,有鹊巢于帆樯,故官寮闻之皆忧惨,以为樯末倾危,非久安之象。或言《鹊巢》之诗有“积行累功以致爵位”之言,今王至德茂行,复受国土,傥神灵以此告寤人意乎?四月,薨,诸葛恪秉政。和妃张之舅也。妃使黄门陈迁之建业上疏中宫,并致问于。临去,曰:“为我达妃,期当使胜他人。”此言颇泄。又有徙都意,使治武昌宫,民间或言欲迎。及被诛,孙峻因此夺玺绶,徙新都,又遣使者赐死。与妃辞别,曰:“吉凶当相随,终不独生活也。”亦自杀,举邦伤焉。(和奈何失欢于权,未有交代)

皓为孙休立,封乌程侯,自新都之本国。薨,即阼,其年追谥父文皇帝,改葬明陵,置园邑二百家,令、丞奉守。后年正月,又分吴郡、丹杨九县为吴兴郡,治乌程,置太守,四时奉祠。有司奏言,宜立庙京邑。宝鼎二年七月,使守大匠薛珝营立寝堂,号曰清庙。十二月,遣守丞相孟仁、太常姚信等备官僚中军步骑二千人,以灵舆法驾,东迎神于明陵。引见,亲拜送于庭。《吴书》曰:比仁还,中使手诏,日夜相继,奉问神灵起居动止。巫觋言见和被服,颜色如平日,皓悲喜涕泪,悉召公卿尚书诣阙门下受赐。灵舆当至,使丞相陆凯奉三牲祭于近郊,于金城外露宿。明日,望拜于东门之外。其翌日,拜庙荐祭,歔欷悲感。比七日三祭,倡技昼夜娱乐。有司奏言“祭不欲数,数则黩,宜以礼断情”,然后止。《吴历》曰:和四子:皓、德、谦、俊。孙休即位,封德钱唐侯,谦永安侯,俊拜骑都尉。皓在武昌,吴兴施但因民之不堪命,聚万余人,劫谦,将至秣陵,欲立之。未至三十里住,择吉日,但遣使以谦命诏丁固、诸葛靓。靓即斩其使。但遂前到九里,固、靓出击,大破之。但兵裸身无铠甲,临陈皆披散。谦独坐车中,遂生获之。固不敢杀,以状告皓,皓酖之,母子皆死。俊,张承外孙,聪明辨惠,为远近所称,皓又杀之。

和为孙霸子威弟也。为太子。鲁王,宠爱崇特,与无殊。顷之,不穆之声闻于耳,禁断往来,假以精学。督军使者羊衜上疏曰:“臣闻古之有天下者,皆先显别嫡庶,封建子弟,所以尊重祖宗,为国藩表也。二宫拜授,海内称宜,斯乃大吴兴隆之基。顷闻二宫并绝宾客,远近悚然,大小失望。窃从下风,听采众论,咸谓二宫智达英茂,自正名建号,于今三年,德行内著,美称外昭,西北二隅(指谁?),久所服闻。谓陛下当副顺遐迩所以归德,勤命二宫宾延四远,使异国闻声,思为臣妾。今既未垂意于此,而发明诏,省夺备卫,抑绝宾客,使四方礼敬,不复得通,虽实陛下敦尚古义,欲令二宫专志于学,不复顾虑观听小宜,期于温故博物而已,然非臣下倾企喁喁之至愿也。或谓二宫不遵典式,此臣所以寝息不宁。就如所嫌,犹宜补察,密加斟酌,不使远近得容异言。臣惧积疑成谤,久将宣流,而西北二隅,去国不远,异同之语,易以闻达。闻达之日,声论当兴,将谓二宫有不顺之愆,不审陛下何以解之?若无以解异国,则亦无以释境内。境内守疑,异国兴谤,非所以育巍巍,镇社稷也。愿陛下早发优诏,使二宫周旋礼命如初,则天清地晏,万国幸甚矣。”

桨裕全寄吴安孙奇杨竺等阴共附,图危太子。谮毁既行,太子以败,亦赐死。流尸于江,兄以数谏戒,得免大辟,犹徙南州。赐死后,又诛等,咸以党故也。

纪鹆二子,。五凤中,封吴侯壹宛陵侯孙亮在内,太平二年,盗乘御马,收付狱。问侍中刁玄曰:“盗乘御马罪云何?”对曰:“科应死。然鲁王早终,惟陛下哀原之。”曰:“法者,天下所共,何得阿以亲亲故邪?当思惟可以释此者,奈何以情相迫乎?”曰:“旧赦有大小,或天下,亦有千里、五百里赦,随意所及。”曰:“解人不当尔邪!”乃赦宫中,以得免。孙皓即位,追旧隙,削爵土,与祖母谢姬俱徙会稽乌伤县。

埃孙奋子扬弟也,母曰仲姬。太元二年,立为齐王,居武昌。薨,太傅诸葛恪不欲诸王处江滨兵马之地,徙于豫章。怒,不从命,又数越法度。上笺谏曰:“帝王之尊,与天同位,是以家天下,臣父兄,四海之内,皆为臣妾。仇雠有善,不得不举,亲戚有恶,不得不诛,所以承天理物,先国后身,盖圣人立制,百代不易之道也。昔初兴,多王子弟,至于太强,辄为不轨,上则几危社稷,下则骨肉相残,其后惩戒,以为大讳。自光武以来,诸王有制,惟得自娱于宫内,不得临民,干与政事,其与交通,皆有重禁,遂以全安,各保福祚。此则前世得失之验也。近袁绍刘表各有国土,土地非狭,人众非弱,以嫡庶不分,遂灭其宗祀。此乃天下愚智,所共嗟痛。大行皇帝览古戒今,防芽遏萌,虑于千载。是以寝疾之日,分遣诸王,各早就国,诏策殷勤,科禁严峻,其所戒敕,无所不至,诚欲上安宗庙,下全诸王,使百世相承,无凶国害家之悔也。大王宜上惟太伯顺父之志,中念河间献王东海王强恭敬之节,下当裁抑骄恣荒乱以为警戒。而闻顷至武昌以来,多违诏敕,不拘制度,擅发诸将兵治护宫室。又左右常从有罪过者,当以表闻,公付有司,而擅私杀,事不明白。大司马吕岱亲受先帝诏敕,辅导大王,既不承用其言,令怀忧怖。华锜先帝近臣,忠良正直,其所陈道,当纳用之,而闻怒,有收缚之语。又中书杨融,亲受诏敕,所当恭肃,云'正自不听禁,当如我何’?闻此之日,大小惊怪,莫不寒心。里语曰:'明镜所以照形,古事所以知今。’大王宜深以鲁王为戒,改易其行,战战兢兢,尽敬朝廷,如此则无求不得。若弃忘先帝法教,怀轻慢之心,臣下宁负大王,不敢负先帝遗诏,宁为大王所怨疾,岂敢忘尊主之威,而令诏敕不行于藩臣邪?此古今正义,大王所照知也。夫福来有由,祸来有渐,渐生不忧,将不可悔。向使鲁王早纳忠直之言,怀惊惧之虑,享祚无穷,岂有灭亡之祸哉?夫良药苦口,惟疾者能甘之。忠言逆耳,惟达者能受之。今者等慺慺欲为大王除危殆于萌芽,广福庆之基原,是以不自知言至,愿蒙三思。”

建业得笺惧,遂移南昌,游猎弥甚,官属不堪命。及诛,下住芜湖,欲至建业观变。傅相谢慈等谏杀之。慈字孝宗,彭城人,见《礼论》,撰《丧服图》及《变除》行于世。坐废为庶人,徙章安县。太平三年,封为章安侯《江表传》载亮诏曰:“齐王奋前坐杀吏,废为庶人,连有赦令,独不见原,纵未宜复王,何以不侯?又诸孙兄弟作将,列在江渚,孤有兄独尔云何?”有司奏可,就拜为侯。

辏建衡二年,孙皓左夫人王氏卒。哀念过甚,朝夕哭临,数月不出,由是民间或谓死,讹言上虞侯奉当有立者。仲姬墓在豫章,豫章太守张俊疑其或然,扫除坟茔。闻之,车裂,夷三族,诛及其五子,国除。《江表传》曰:豫章吏十人乞代俊死,皓不听。奋以此见疑,本在章安,徙还吴城禁锢,使男女不得通婚,或年三十四十不得嫁娶。奋上表乞自比禽兽,使男女自相配偶。皓大怒,遣察战赍药赐奋,奋不受药,叩头千下,曰:“老臣自将儿子治生求治,无豫国事,乞丐余年。”皓不听,父子皆饮药死。

臣松之案:建衡二年至奋之死,孙皓即位,尚犹未久。若奋未被疑之前,儿女年二十左右,至奋死时,不得年三十四十也。若先已长大,自失时未婚娶,则不由皓之禁锢矣。此虽欲增皓之恶,然非实理。

居心评曰:孙登居心所存,足为茂美之德。并有好善之姿,规自砥砺,或短命早终,或不得其死,哀哉!以庶干嫡,不遵轨度,固取危亡之道也。然之诛夷,横遇飞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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