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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普及|辣椒的足迹

强百发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国际学院

说起辣椒,我们并不陌生,它是我们生活中非常重要的调料,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蔬菜。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都食用辣椒,在我国的重辣区,四川人不怕辣,湖南人怕不辣,贵州人辣不怕,湖北人不辣怕。对于陕西人来说,吃面条离不开油泼辣椒,无辣椒的面条对他们来说是难以下咽的,甚至于辣椒成为一道菜,成为关中八大怪中的一怪。

随着川菜和湘菜在全国的流行,我国越来越多的都人渐渐喜欢上带辣的食品。辣椒不只是我们生活中重要的元素,也是中国文化中一元素,成为我们生活中的吉祥物。我国有的地方,人们过年时,有家里挂干红辣椒串的习俗,表示红红火火,事业有成,也用来辟邪。

川菜、湘菜离不开小小的红辣椒,可能我们觉得辣椒在中国源远流长,其实辣椒是舶来品,明朝晚期才传入我国。短短的几百年,辣椒对中国人的饮食和文化影响至深,现无人考证,也难以考证其原因。

我国食辣区分布图

世界食辣区分布图

辣椒的老家在哪里?这是个争论不休的学术问题,有些学者认为辣椒起源于现在的墨西哥,但大部分学者认为辣椒起源于现中美洲的玻利维亚地区。有的考古学家考古发现,一年生辣椒起源于北拉美地区,多年生辣椒起源于热带亚马逊北部,所以说辣椒的故乡在南美洲。

一万年前,辣椒已经成为拉美人们生活中重要的作物,不过当时食用的辣椒是野生的,6000年前,南美洲的厄多瓜尔人驯化了辣椒,辣椒是南美洲最早被驯化的作物之一。辣椒最早生长在热带,为多年生植物,并不像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年生植物。辣椒被驯化后,人们才开始食用。5600年前,巴拉马人开始食用辣椒,1000年前,巴哈马群岛的人们开始种植辣椒,500-1000年前委内瑞拉也接受了辣椒。这足以说明,辣椒从中美洲南部慢慢地向中美洲北部传播。

我国的四川和湖南人不怕辣,但墨西哥人更不怕辣,美国的新墨西哥州哈奇城每年九月都举办辣椒节,组织辣椒烹饪比赛,并评出最受欢迎的辣椒品种。

辣椒怎么传播到现在的墨西哥和美国南部一带呢,研究认为,最早通过鸟类和人类活动来传播的,鸟类最早把辣椒向北传播,因为鸟类不怕辣,食用辣椒后,通过粪便把辣椒传播到北美洲西南部。

植物学家发现,北美人驯化辣椒前,野生辣椒通过鸟类从墨西哥传播到北美,辣椒被人们驯化后,才成为商品而交易。目前美国德克萨斯南部的亚马逊地区,仍然有不少辣椒野生种。  

朝天椒

鸟类把野生辣椒向北美传播的同时,人类活动传播的力量更大。17世纪出,西班牙一个探险家把辣椒大规模引进到现在的美国,其他冒险家,也在同期把辣椒介绍给位于现在美国新墨西哥州的印第安人,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开始在现在美国的南部大面积种植,并在当地非常风靡。

17世纪后,辣椒迅速传播到现在美国南部的其他州。据传,美国开国总统华盛顿,1785年在福蒙特的山区种植过两行朝天椒和一行其他辣椒,怎么获得辣椒种子还是个迷。辣椒离开自己家乡后,第一次在北美洲得到研究和推广,19世纪初,美国植物学家已选育出四个辣椒品种,在市场上非常流行。

辣椒在中美洲和北美南部普遍种植的时候,欧洲人还在绞尽脑汁去东方印度寻找自己喜欢的东方财富,比如黄金、香料、丝绸等。他们对辣椒一无所知。奥斯曼帝国崛起后,去印度的航线被切断,1492年,探险家哥伦布另寻去印度的路线,他们航行到加勒比地区,以为到了印度,对自己梦寐以求的香料等一无所获,却发现了颜色鲜艳的辣椒,其味道和西方的胡椒(pepper)味道相似,所以称为辣椒(red pepper)。 1493年,他们再次航行到中美洲时候,把辣椒带回到西班牙。

印度干辣椒

西班牙人把辣椒带回去,并开始种植,他们不像南美人那样食用辣椒,而是作为一种观赏植物。后来西班牙一个修道士通过实验,发现辣椒的食用价值,可以作为黑胡椒的替代物。当时,黑胡椒可以用来付租金和纳税,被誉为“黑色货币”,只有皇家贵族才能消费的起,老百姓对其只是一个奢望。辣椒种植简单,抗逆性强,在贫瘠土地也能种植,价格低廉,受到平民阶层的青睐,成为黑胡椒的替代品。

世界辣椒传播图

(红色为哥伦布,蓝色为葡萄牙人航海图)

虽然哥伦布发现了“新世界”,并把辣椒带到西班牙,但葡萄牙人把辣椒带到了“旧世界”。威尼斯为当时欧洲贸易中心,通过威尼斯商人,辣椒被介绍到欧洲。印度和东非为葡萄牙的殖民地,葡萄牙人从西班牙人那得到辣椒,在印度种植,辣椒使印度餐得到革命性的变化。通过葡萄牙人,辣椒从印度,通过中亚,土耳其也传到匈牙利,匈牙利人把辣椒作为国用调料。

葡萄牙人,也一度试图征服泰国,但信奉基督教的葡萄牙人没有征服信服佛教的泰国,但辣椒征服了当地人的饮食习惯,辣椒成为泰国人必需品。15世纪墨西哥人把辣椒带到南亚的西班牙殖民地,辣椒迅速传到菲律宾、印度尼西亚、朝鲜和日本。

英国商人在中世纪末期,从美洲带回了辣椒品种,并从美洲进口大辣椒,有一种非常小,但非常辣的辣椒,英国人在当地制成辣椒干,运回英国。英国的植物学家,对辣椒的药用价值也做了一定研究,他们发现辣椒可以帮助消化、缓解牙痛、利尿,也可以缓解肾结石。

明朝高濂的养生著作《遵生八笺》中把辣椒称为番椒,说明当时从国外传来,有别于花椒。辣椒最早在我国和西班牙一样作为观赏作物,后来人们才作为调料。关于辣椒传我国的路径,国内学者一般认为有两条传播路线,一条经“丝绸之路”,传入陕西、甘肃, 在陕西、甘肃种植,一条经过东南海上航道,传入广东、广西、云南。国外有的学者认为,辣椒经过恒河,从缅甸传入四川和湖南。

辣椒对我国的饮食的影响是巨大的,特别对四川、湖南、江西、贵州、湖北、陕西等省的饮食生活发生颠覆性的变化。不管辣椒通过什么路径传入我国不重要,重要明清时,辣椒传入我国,对我国饮食文化影响,抢占了传统花椒、姜和茱萸地位,茱萸几乎全部退出了中国饮食辛用香料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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