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於大运动期间,开始记事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追着一个头戴尖帽,胸挂着个牌子,被一群人敲锣打鼓游街示众,跟在他们后面好生欢快。再大一点上学了,那也是我快乐的童年时光,一切无忧无虑,每天放学后,不是写作业而是拿着竹筐挖猪菜,那时的田园真是青山绿水,环境优美,油菜花香泗溢,红花草(无毒)的清香沁人心脾。
在当时偶尔也成为餐桌上的一道美食。不爱红妆爱武装的童年,"打仗"天天有。在我村子前面有条河,河的对岸是碴圩,小黄庄,那时主要目的不是挖猪莱,而是和对面打斗,小土块满天飞,时不时听到呵哟声,中弹了,有时我们冲过河,有时对面冲过来,开始肉搏战,好生热闹,直到后来我们这边有人用小刀子扎了人,才结束了"战争"。
完战后已天黑,筐子还是空空如也,各自趁黑在田里忙抓红花草算是回家交差,有时被生产队的人抓住,踩瘪筐子,哭着回家还挨打。想想那时心生笑意还快乐着。
学习自然不好,大众化,大运动后老师也严厉了许多,那时候的我成绩还算好点,记得有次小学王老师让我回答问题,答不上来,王老师用戒尺打手掌心,还让我看看外面是谁,我偷偷的瞄了一眼,是我父亲,学校北边有个绞米场,父亲是来绞米的,估计没有看到我。
我的父亲个子不算太高,四方脸,高高的鼻梁,浓浓的眉毛下面,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皮肤不是太黑,很魁梧,他是工人,在铜矿上班,父亲是有技术的,在技术科里,拿块矿石就能知道矿石含量,确定有没有开采价值。父亲是严肃而又开朗的人,生产队里在外工作寥寥无几,有人想出去很难,都在家挣工分,我的父亲是爱热闹的人,每次回来家里都坐满了人,父亲也不吝啬,泡茶敬烟,大人们谈笑风生。
我的小伙伴们也喜欢来,有糖吃,开心快乐。记得父亲买了台收音机,那可是稀罕物件,全生产队只有我家,全队来听,个个别提多开心。父亲退休以后,很注重我的学习,常常操碎了心,他又是闲不住的人,托人给工地看大门,后来身体不适,回家后被诊断肺癌,住院治疗,母亲陪护着。那时的我上初中,不懂,三伯母在家帮忙做饭,三伯母是心地善良心直口快的人,我问她能治吗?三伯母摇摇头难。我的心一下子悲伤起来,父亲走的时候久久咽不下最后一口气,他是在担心他的妻子儿女呀。
父亲走后,母亲承担了家庭所有的重担,家境每况日下,父亲留给母亲只是三间破瓦房,常言父爱如山,母爱如河,母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们。我永远都是母亲的牵挂,母亲是要强的人,自己累死累活从来不说,有好吃的先我们后自己,重活累活很少让我们干。
母亲心地善良,通情达理,贤惠有德,记得父亲每次回家,母亲都宰好鸡下面条给父亲吃,孩提时不懂事盯着父亲碗里鸡块,父亲偷偷的夹给我们,母亲看见埋怨说锅里还有,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爱呀。有客人来,母亲都是笑脸相迎,满满一桌招待,没有丝毫怠慢。分田到户,家里的三亩田,都是她一个人操劳,什么下稻子育秧她样样在行,每年双抢季节(我们南方插二季稻)母亲真是辛苦至及,每次插秧季节她都是凌晨一二点起来拔秧,天亮了我们醒来时一亩田秧拔好抛好了。
虽然家境清贫,母亲从不说苦,硬是含辛茹苦地资助我读完三年高中,只可惜辜负了母亲的厚爱,我在家苦读半年,来年母亲借钱让我去校复读,仍是名落孙山外。真是母爱如河,难以回报。
从此,我步出校门成为社会人,加入打工族,也许读了点书,内心总有点清高,也有点不甘心,也许命中注定对钱财没有什么概念,也或许心灵深处总感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挣挣花花,花花挣挣。
我为人真的实在,苦点累点一定做好该做的事,有时明知别人使的坏还是做,但不论怎地,我时常记得母亲的劝导,做人做事要实诚,吃亏是福,不可过于太计较。计较多了不和谐了,不和谐了难以再和谐,犹如玻璃有裂纹,不可能修复好的。所以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这是很不好的,也不够道德的。一旦这样,在你的眼里永远不会有别人的好,总感觉别人亏欠你的。
人生就是这样,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永远不要自命清高,永远不要以为别人低人一等。和谐共生。经过多年奔波劳碌,生活有了起色,母亲在我身边虽然物质上没有享受太多的福,但晚年的母亲精神上多了开心,悲伤的2014年,纯属意外,母亲安享的去了,没有痛苦永远的去了。
我的父母亲是个平凡的人,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他们心胸开阔,贤惠德能,他们永远是我心中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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