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过后的一天,天气渐寒还好没有风,下午阳光晴好想出去走走了。北方的冬天,秋收冬藏,看起来总是没什么生机的样子。村边的田地中除了荒着的,大多都是麦地。还有一片大白菜一颗颗饱满厚实,让人心动。村里人不多,常常是大门紧闭只有狗守着家门,有一户的门口边一只猫咪朝我喵喵叫着,我过去它又警惕地走开,却并不走远。眼光一移,我看见门口墙边箩筐里晒了一筐黄灿灿的菊花。往前走,有的人家墙上挂着萝卜缨子和胡萝卜缨子,地上晒着切好的萝卜块。我也是农村走出的孩子,自然懂得因为这些都是自家种的,即使是叶子也不舍得扔掉,或许院子里的女人就是从这些平平凡凡的食材做出让人难忘的味道的吧。味道是有记忆的,习俗是有传承的,多年后的今天,看到这些就忽然想起了家乡,想起了母亲。记忆中的母亲那时候还年轻,喜欢种满院子的花和蔬菜。冬天的时候,她喜欢用一个瓦盆载上蒜瓣,浇上水然后放在阳台上,然后蒜苗一天天长高,等满盆是绿苗的时候,就可以吃了。过年的炸肉还有剩余,而大白菜是不缺的,都切块放入锅中一起炖煮,快出锅的时候,掐几颗蒜苗切成末撒进锅里,再淋上几滴香油,就是我最喜欢的美味;如果蒜苗再长得多些,可以掐一小把,切成小段再打上几个鸡蛋撒上盐搅拌,油热了倒进去,做个蒜苗炒蛋也是冬日最奢侈的美食了。而现在,我也不自觉中变成了家里的那个会做饭的人, 我特别喜欢冬天的原因之一是能够吃到冬天的荠菜。以前总觉得植物是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现在才知道,有些植物生长并不是从春天开始的。梅花和腊梅需要低温促进花芽分化,才能在冬天绽放满树的花朵。 而荠菜是从冬天开始生长,冬天的荠菜叶子经霜后是小而红的,根深深扎入冻土中长得又粗又长,虽然春天也有荠菜,但味道都没有冬天野生的浓郁醇厚,而春天一道荠菜往往就开始开花,没有了食用价值。
在村庄里转着,拍到一家门口灿烂的菊花,我又走到了田里,有一对中年夫妻俩正在收割青菜,一个女人正在给蔬菜扎塑料棚,还有一对老夫妻,男人锄地女人播种。我问这个时候还可以种东西吗?老大娘跟我说:冬天可以种菠菜的,菠菜的种子是棱角的,这个时候种下,也能长呢!
生命就是这样奇妙的啊,冬天的“藏”,也是一种孕育。想来,冬天在万物凋敝之下,藏着生命的酝酿,藏着时光的记忆,而这些所藏,才是真的冬藏吧。
焦学军原创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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