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小资与绝色才女的未了情

文/赵炎

喜欢《红楼梦》的读者，一般都会知道北静王这个人物。最近刘心武先生在央视《百家讲坛》栏目里也专门从学术上解说了北静王的原型、性格和思想，不可谓不精彩，但是没有说清楚北静王的“文学小资”身份，更没有说及和绝色才女林黛玉之间可能存在的外在和内在联系，有些遗憾。赵炎斗胆，在此续貂一则“戏说”，拿北静王和林黛玉涮一回，无论道理上说得通还是说不通，请读者们别拍砖。

北静王水溶究竟是不是文学爱好者，曹雪芹没有交待，但可以从他与贾宝玉的交往中寻觅到一些蛛丝马迹。贾宝玉曾频繁作客北静王府，以贾宝玉的个性，是不可能在经济仕途上奉迎北静王的，他一定是和北静王有共同的情趣，或琴棋书画，或诗词曲赋。还有，书中多次提到宝玉将闺阁中诗词字迹抄录出大观园，抄录给谁呢？多半是抄录给北静王了。北静王自己也曾对贾政说“小王虽不才，却多蒙海上众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垂青目，是以寒第高人颇聚，令郎常去谈会谈会，则学问可以日进矣”。据刘心武先生推测，北静王是个没有政治野心的贤王，又生活在政治高压的雍正时期，是不可能举行“政治沙龙”的。那么他经常在府邸里集会所为何事？赵炎认为，应该是诗会之类的文学活动，北静王后来还出过一本诗集。可以推断，北静王非但是个贤王，也一定是个“文学小资”。

北静王和林黛玉原本八竿子也打不着，一个是身居权力漩涡的天潢贵胄，一个是寄人篱下的弱小女子，如果没有机缘，恐很难扯到一起。秦可卿出丧，北静王设路祭，遇到了贾宝玉，北静王欣赏宝玉的“龙驹凤雏”之质，把皇上亲赐之鹡鸰念珠一串赠与宝玉。宝玉不知道为什么，又把鹡鸰念珠转赠黛玉，黛玉知道是北静王所赠，没有接受.。这个情节，我们既可以理解是宝玉为了讨好黛玉，也可以理解为宝玉想成人之美。宝玉是有这个性格特征的，他曾把蒋玉函赠与的汗巾子偷偷给了袭人，成全了一对佳偶。如果贾宝玉真的做了北静王和林黛玉的月下老人，一个文学小资和绝色才女之间，出现一段缠绵悱恻的感情，就水到渠成了。现在我们无法知道北静王和林黛玉最后的婚姻情况，但是，他们之间的“未了情”是完全有可能存在过的。

首先，北静王的外在条件符合林黛玉的审美取向。北静王第一次出场是在十四回，他形容秀美，“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鋥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贤王形象，在外在条件上一点也不输于宝玉，绝非黛玉所说的“臭男人”。黛玉没见过北静王才这么说的，如果见过，一定不会生出讨厌之心。在林黛玉第一次来荣国府的时候，宝玉不正是凭自己脱俗的仪表赢得了黛玉的好感吗？可见，人的第一印象是多么的重要。作为女人，林黛玉的眼界是非常高的，作为男人，北静王的相貌完全符合黛玉的审美，不排除一见钟情的可能性。

其次，共同的文学爱好，也可以把二人紧紧地栓在一起。在红楼梦里，黛玉是绝色才女、文学大家，北静王是风流倜傥的文学小资，两个人在一起，每天“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倒也风雅得很。

第三，相同的人生境遇，极有可能让二人产生同病相怜的炽烈情感。北静王身为皇家郡王，天潢贵胄，身处权力漩涡，处处身不由己。林黛玉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身不由己之处则更甚北静王。这两个人如果生活在一起，一个整日以泪水洗面，另一个不想名叫“水溶”恐怕也不成了。

人生就是这样，有缘的往往无份，有份的往往无缘，这正如第22回中黛玉编制的灯谜一样：“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衾里总无缘。”贾宝玉和林黛玉是有份的，却无缘做夫妻；北静王和林黛玉是有缘的，却连做知己的机会也没有，更别说做夫妻了，他们的缘分堪为无缘之缘。《红楼梦》前八十回就告诉了我们这些，北静王和林黛玉之间的未了情着实让人感叹不已。除非有朝一日，皇上他老人家突然想起探花林如海林盐政的好处来，就问贾政：“卿家的妹夫可有后乎？”贾政回说：“尚有一女，吾老母自幼养在吾家，如今尚未出阁。”皇上唏嘘之余，想起北静王水溶新丧娇妻，大喜，遂向贾政提亲，于是乎，有情人终成眷属，文学小资和绝色才女的未了情有了完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