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

十五号那家药店打折日，社保卡二十一号升级暂时停用，社区医院这段时间无人上班，于是，晚饭后去那家药店买了一些每天要吃的降压药。这个牌子的药有两种，一种片装，一种十二片装。因为打折的价钱，十二片装的便宜，以前吃是的六片装的，既然一个牌子，于是选择了便宜的。

今天去换药，因为吃了头痛。我的身体不敏感，可这一回头痛很明显。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买得多，也就不顾退换不容易了。用一个塑料袋装上没有拆封的药，提着一路前往那家药店。不太远，阳光也还算不错，虽然不穿袜子，这天气也还没有十分寒意。

店里有四个人，三个女的，一个男的，男的年龄较长，应该是退了休的，再来药店坐诊。他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看样子，个子很高，桌子上放着一架听诊器。桌子的一头坐着一个女的，说不清年龄，一只包挎在腿上。靠一面药柜站着两个年轻一点的店员，穿一样白大褂。我向这两个店员叙述了我想换药的意思，我没有夸大我的头痛，只说，我过去用药从来没有这样的反应。

一个肤色较暗一些的女店员朝我的方向跨了两步。因为戴着口罩，我只能看到她的眼神，我知道这事有麻烦。她的话来了：我们有规定，卖出去的药一律不退换；你买这个药这么长时间了；我们的药没有任何问题，你有不良反应，这不是我们药的问题。

这不是原话，但意思是这样的，并且只这三个方面。她说得没有如此简洁。

那个男医生说话了：这个药是降压最有效的，这是一个合资厂家的药，药本身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说话的是另一个女店员。

挎包的女士也开始说话：这个药很多人用，没有这个反应，不过，也不否认个别不一样的，你以前用哪一种药？她问我。

和我说话的女店员，坚持着她的不退，不再坚持不换。问题又有，换进口的药可以，不能按打折价。

我说，应该按打折价，我不退款，把打折的药换成进口的药，如果我那天买的是进口的药，应该也是打折的。

她又回到了不退不换的说法上去了。我问她，能不能退？她说不能。我又问她，能不能换？她不说话。掏出手机打电话，结果是下午三点店长来处理这件事。医生让我把药放下，拿一张纸，我写了几盒药。上午这一回换药就这样结束了。药当然没有换成。

下午三点再去，店长还没有来。我站在店外等，和那个医生闲聊，知道他在北京一家医院退休，说到生活压力，说到如今这一代人的负担。说到医药。后来店长来了。那个店员出来叫我进去，我进去时，店长加那两个店员围着电脑，店长坐在电脑前。我问她，还需要我叙述我的话吗？她说不用，要我把医疗卡给她，她把药费退到我的卡上去，我说，你给我换进口的药吧。

我拿了换的药，路上的落叶在脚下不断地发出碎裂的声音。下次出来，该穿袜子。

     2021-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