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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书丨章太炎喊你来读书啦!



作者:卓之



来个故事先:

《阅微草堂笔记》中,纪晓岚开了个玩笑,是这样的。

有个老学究晚上走夜路,碰到一个死去老友的鬼魂受阎王爷差遣,出来执行任务。于是一人一鬼携手同行。走啊走,路过一间小破屋。

突然,鬼朋友停下来说:“有个文人住在里面。”

老学究一脸懵圈,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时,鬼朋友开启喊麦模式:



凡人白昼营营,性灵汩没。唯睡时一念不生,元神朗沏,胸中所读之书,字字皆吐光芒。自百窍而出,其状缥渺缤纷,烂如锦绣。学如郑孔,文如屈宋班马者,上烛霄汉,与星月争辉;次者数丈,次者数尺,以渐而差,极下者亦萤萤如一灯照映户牖,人不能见,唯鬼神见之耳。此室上光芒高七八尺,以是而知。


老学究暗自心想:“我也是读书人。”

于是踌躇满志地问鬼朋友:

我读书一生,睡中光芒当几许?



这时,月光照在鬼朋友的脸上,一片惨白。气氛有些尴尬……

只见鬼朋友嘴巴动了动,又动了动,又动了动。爱因斯坦他老人家曾经曰过:尴尬的时候,时间过得好慢好慢。(←_←)

过了好久好久的感觉,鬼朋友心一硬,终于开口说道:


昨过君塾,君方昼寝,见君胸中高头讲章一部,墨卷五六百篇,经文七八十篇,策略三四十篇,字字化为黑烟,笼罩屋上,诸生诵读之声,如在浓云密雾中,实未见光芒,不敢妄语。


老学究心中那满怀兴奋的感觉一瞬间变成“内心是绝望的”,这样的绝望又在瞬间爆发为愤怒,对着鬼朋友大声的喝骂。

在喝骂声中,鬼朋友大笑而去。留下老学究自己在月光下继续颤抖。



两种截然不同的读书境界?


如果要问历史上都有哪些读书人自带光芒呢?那么答案太多了,基本上来说,你能想得起名字来的都是。如果一下子想不起来,不妨提示一下:

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

这是韩愈的诗句啊。

于是,顺便又想起了韩愈。

想起了韩愈,顺便又想起了唐宋八大家,唐宋八大家有谁呢?名单来了:

韩愈,柳宗元,苏轼,苏洵,苏辙,王安石,曾巩,欧阳修。

看到这一串名字,通过他们,各种牵丝映带,承前启后,门生弟子,上自先秦诸子,下到桐城古文,这下能想到更多了吧。



时间从唐宋倏忽而过,中华文化带着遗憾来到了清末。中华文化的载体——文言文,据说跟随着一个人“及身而绝”了。这个人就是章太炎。

章太炎的光芒实在是太耀眼,不敢逼视:

他的学生中有:鲁迅、许寿裳、周作人、钱玄同、沈兼士、马幼渔、朱希祖、吴承仕、黄侃、汪东、曹聚仁、刘文典等等。




上海《时报》曾有文章仿效《水浒传》一百单八将,为东南文坛的名士依次排座次,第一名天魁星为章太炎,第二名天罡星为陈三立。

他的名声太大,摇着一把破扇子上门去骂袁世凯,袁世凯敢怒却不敢杀他。

他的学问太深,他的文章太古奥,学人往往不敢轻易触及。

他的学生——鲁迅先生,在去世前10天,写下《关于太炎先生二三事》——“考其生平,以大勋章作扇坠,临总统府之门,大诟袁世凯的包藏祸心者,并世无第二人;七被追捕,三入牢狱,而革命之志,终不屈挠者,并世亦无第二人:这才是先哲的精神,后生的楷范。”



-章太炎先生照片-


那么,章太炎为什么能自带这么耀眼的光芒?这个问题不是随便就能回答的,要用时间去验证。验证的办法呢?请看《中华经典古籍库》中新收录的《章太炎藏书题跋批注校录》



这是一本什么书?



带着文言文的气派与白话文运动的干将们对垒作战,怀着不平之心痛骂妄图复辟、开历史倒车的独夫民贼袁世凯,这是章太炎吗?是的,这是章太炎,但这只是显露出冰山一角的章太炎。我们还要看到更加深藏、精深、博大的章太炎。


这本《章太炎藏书题跋批注校录》收录了章太炎亲手批注的四十余种典籍,将章太炎在金石文字、医学、理学、史学等方面的治学途径和学术成就展现出来,其中涉及的内容是曾经出版过的《章太炎全集》中所没有的。或许你曾经看过无数研究章太炎的文章,但是,这本《章太炎藏书题跋批注校录》展现出的章太炎治学和思维的本来面貌,却是其他研究文章中无法见到的。


来点点心尝尝先



-章太炎批注 宋·薛季宣《书古文训》十六卷-

看到章太炎的文字学功力了吧。所以啊,他给四位女儿分别取名为章㸚、章叕、章㠭、章㗊。就是“㸚”“叕”“㠭”“㗊”这几个字把当时一群求婚者结结实实挡在门外,直到老章在一次宴会之上,顺便解释了一下,大家才明白,原来老章的套路那么深。


不光会看字,章太炎竟然还会看病?



他曾经给革命家邹容,给孙中山开过方,没想到吧。明末清初的大学问家傅山——傅青主是位优秀的妇科大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章太炎也是半个医生,这点就神奇了。说来话长,章家三世行医(如果章太炎也算的话),同时,章太炎的老师——俞樾,深研医学文献,章太炎跟着他学了不少。祖上有临床经验,老师有理论深度,似乎让章太炎产生了错觉,认为自己也是救世主了。于是,楚留香到处留情,章太炎见人开方。虽然他的方子没人敢用,但大家不敢惹他,面子上明修栈道、照单全收,私底下偷换药方、暗度陈仓。


虽然章太炎不知道他的方子不灵,但他满腔理论,除了开方子,还要与古人一较高下。《章太炎藏书题跋批注校录》中收录了几本章太炎对古代医书的批注,一起看看他如何与古人较劲:


-章太炎批注宋·郭雍《仲景伤寒补亡论》-

-章太炎批点清·尤心《金匮要略心典》-

当然,除了认字、看病开方,这本书里还可见到章太炎给古人当裁判。司马光和王安石是官场上的对头吧,常常打嘴仗。这时,眼高于顶、目空于世、横绝千古的章太炎忍不住要说话了:


-章太炎点评宋·司马光《司马温公文集》-



当然啦,这里介绍的只是只鳞片爪,想见真龙全体,那就得亲自去读这本《章太炎藏书题跋批注校录》。

 

在这里,你会看到章太炎在学问中走过的路,你会领略到一代雄才的思维方式,他把手递给你,你顺势牵住,“太炎步亦步,太炎趋亦趋”。或许,你会因此悟入,得到治学的本领,修炼的心法,也成为一个自带光环的读书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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