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般称三姨的丈夫为三姑爷,他是一名货车司机,每天往返简阳和重庆之间运送蔬菜。我十几岁起,每年寒暑假,就带着弟弟自己乘火车前往简阳,然后搭乘他的货车前往重庆和爸妈团聚,可以节省一大半路费。我虽然不是司机,但是对货车那是再熟悉不过了,我们个头小可以在后面卧铺躺着,三姑爷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开车,那时候年纪小也体会不到他的辛苦。
现在回想起来,有时随他去山里装菜时,一大早出发,七拐八弯的绕很多山坡和小路,到一个村子装些菜又辗转其他村子继续装,请的有装菜的工人和村民帮忙,但他是一个勤劳的人,顾不得吃饭和休息,也帮着大家一起装。
走几座山村,装满一大卡车差不多就到下午甚至傍晚了,然后他一刻也不能休息地开往重庆。老路没有现在近,也开不快,一般要五六个小时才到目的地,然后他才总算能歇口气了。等菜卖完了,又在市场帮别的人载货开回去。
如此长年累月,周而复始,他的肾就出问题了,腰椎也不太好,前些年说他得了肾结石,医院看了需要碎石或者手术取出来,因我外公以前得过结石,赤脚医生给他治好过,我外婆知道药方,就上山挖的草药,熬成水,装在矿泉水瓶子里让三姑爷带回去,一天喝一些。喝完之后,去医院拍片子,结石就没有了,就这么一瓶草药给治好了,如果不是自己家里亲戚,我外婆亲亲自给她女婿熬的药,如果不是母亲告诉我这事换成别人讲,还真不太敢相信这么神奇。
老爸出生没多久得过尿结石,先天体质应该就有损伤,加上几十年的劳作,经常熬通宵,再好的肾也经不住折腾,还是因2015年骨折手术,要检查各种肝肾功能,拍片子才发现有结石的,还有轻微的萎缩,当时石头很小,就暂时没管它,重点先治的骨折。养伤期间我就到处打听哪里有治结石的中医了,听说我大伯家堂哥的媳妇也就是我大嫂很多年前胆结石就是做的手术,摘除了胆囊,后来经常消化不好,肠胃胀什么的,天天踮脚练习才稍微好一点,现在工厂上班熬夜,也很伤肝。我想着老爸刚做完手术,又几乎中风,经不起马上又手术,婴幼儿尿结石治好了,这又长了肾结石,我这时已经学了一点中医,担心即便手术治好了,会不会又长到其他地方,就希望找到好的中医调理,听大伯家二姐说后来我大娘得胆结石就是找成都的中医治好的,我就问她要到了医生的电话和地址。但是我爸妈当时并没有引起重视,也不愿意来找这个中医,就是这时候我妈妈给我讲的三姑爷结石草药治好的,说到时候去外婆那里挖草药给我爸治疗,让他夏天先在家休养腿伤。冬天妈妈和弟弟就去重庆忙生意了。春节回来时,我以为她带了草药回来给我爸治结石,结果老妈说让我三姨帮忙挖,还没挖,她不认识是哪些药,外婆年纪大了,不忍心让外婆去。于是我又提出带老爸找成都那个中医,爸妈心都大的很,说也没哪里不舒服,下次再去挖草药,这一拖又过了大半年。第二年我爸就开始腰疼了,不能蹲,一蹲就胀的痛,我妈才着急去外婆家挖草药,说实话我还真的有点怀疑草药是不是那么好,有没有毒性,担心自己乱吃出问题,想带我爸去找擅长治结石的正规中医,但我爸妈妈坚持要先试“偏方”,说如果不管用再去找医生。然后我爸开始喝她挖回来的草药,还有奇怪的药引子,得用杀猪时下刀子那个地方的一块肉,刚开始买的肉不好,不新鲜还是什么原因,熬出来的药臭烘烘的,我爸要喝,我给阻止了,重新去买重新熬的,稍微好一点,我自己还尝了一下,感觉怪怪的。更神奇的是,我爸喝了药,腰也不疼了,蹲下也不胀了,他们很高兴,觉得不用去看医生了,我还是不放心,觉得怎么感觉有点不真实,之前他们不重视才拖了这么久,万一没好,越长越大就更不好治了。在我强烈要求下,坚持带我爸去医院看看结石是不是好了,就近的社区医院做B超检查,医生居然没有说结石的事,说有些模糊细碎看不出什么东西,但是说我爸主要问题不是结石,是肾功能退化和萎缩,我们这才想起骨折查出有结石时,单子上还写了萎缩两个字,但我们不太懂什么意思,也没引起重视,我一心关注的是结石,而我爸妈连结石都不是很重视,更没去想过萎缩是啥。我们就问医生我爸到底什么情况,结石还有吗?萎缩需要治疗吗?她可能觉得我们没有理解,就翻译了一下说,就是已经烂了,没什么用了,没有功能了,治不治都无所谓了,也治不好了。离开医院,我们心情都很沉重,然后我还有点埋怨老妈不早点听我的让我带爸爸去找二姐推荐的那个中医早点治疗,可能就不会拖到这么严重了。老爸去医院之前各方面都好好的,也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时候就跟知晓自己得了绝症一般沮丧低落,我只好安慰他说,这个医生连你还有没有结石都没有说清楚,可能她的判断也不一定对,可能为了引起你重视才说的那么吓人。我们再去其他医院检查看看。我都有点后悔带他来检查了,原本喝了草药症状消失之后,爸爸挺开心的,结果医生说的那么夸张,可能会影响他的心情不利于恢复。庆幸的是,老爸是乐天派,紧张了两天之后,很快就忘了这事,主要也没有哪里痛,也没有任何难受,各方面看来挺正常的,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是健康的,就并不忧心了。这几年夏天还总有人找他去工地上干活,我们担心天气太热,又上了年纪不让他去,但是他在家待不住,不去干活就还是会跑出去打牌什么的,输了又很郁闷,就还是愿意去工地,说有时在室内,室外也有遮阳的,不晒人。冬天还要和妈妈去重庆忙生意,又熬夜什么的,我还一直担心他的肾,一直没去检查过了,也没说哪里不舒服,有一年住院是因为喝酒太多导致胃出血。去年开始弟弟忙他的面馆了,我特别不放心老妈一个人在市场批发蔬菜,于是就同意爸爸过去帮忙了,他说你妈妈身体还不如我好,我不去,她顶不住。他说别看我年纪大,身体好着呢。2018年外婆得了肾结石,还比较严重,伴有脑梗塞,82岁高龄,治疗过程也相对更复杂,最终用中西医结合,取得了较好效果,后面再单独写一篇分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