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华荣：问世间情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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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间情为何物

佘华荣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这是元好问写的一首词的上阙，名《摸鱼儿·雁丘词》。背景是说作者进京赶考的途中，遇到一猎人，他射下一只大雁，另一只大雁哀哀啼鸣，盘绕良久，在确认伴侣已死时，一头撞向大地，为情殉身了。大雁的殉情与痴情让元好问大为所恸，便买下猎人射下的大雁，把它们埋在一起，让它们实现了“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夙愿（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累石而识，号曰雁丘）。

自有人类以来，问情为何物之人多如牛毛，政治家，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问过，贩夫走卒，市井小民也问过，甚至强盗土匪，偷鸡摸狗之徒也问过，有满意的答案否？应该没有。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各抒己见而已。如元稹就写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诗，温庭筠写过“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话，李商隐也写过《夜雨寄北》“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等等。但相对而言，元好问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最为动人，最为凄美，最为简洁，直接击中人类的情感软肋。

但是，就像人们问“人生的意义何在？”一样，问者千千万，不满意的答复万万千。因为这样的题目太宏大，没法儿说得清，不说还好，一说越发糊涂。不问，或许人生还有意义；一问，打破砂锅问到底，意义全无了。罗隐在《蜂》诗里说“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一生辛辛苦苦，到头来两脚一伸，究竟为了啥？笔者认为根本的“意义”就是为了延续人类，“人猿相揖别”罢了。情为何物？正是因为千百年来，人们困惑，迷惘，焦虑，痛彻心扉，才反复地问，既问他人，也问自己，甚至灵魂拷问。大多数人，身陷情感“囹圄”之中，“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问来问去，不问还好，浑浑噩噩过下去；一问便精神崩溃，日子没法过了。

按照人们的向往与幻想，“无聊”的文人便塑造能够满足大众欲望的生死相恋的美好形象。如《梁山泊与祝英台》，说古代的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不能上学读书，祝英台便乔装打扮成男孩子去越州城读书，路上正好碰上也去杭州读书的梁山伯。三年读书期间，两人形影不离，同床共枕，好得没卵谱。这梁山伯大概是个马大哈，懵懂少年，亲密相处三年居然不知道祝英台是女的，祝英台多次暗示，也无动于衷。那时候女子没法露脸，更别说上学了，花木兰替父从军也是女扮男装，打了几年仗，居然瞒过了身边的战友，直到仗打完了，天下太平了，大家“复员退伍”了才知道身边作战勇敢的战友是个女孩，惊呆了。她怎么暗示呢？当看到一对鸳鸯在湖面嬉戏时，她指着对梁山伯说，它们是一公一母呢！一对鸟儿在树上双双栖，她笑着说，它们是一雄一雌呢！一对兔子在地上走，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三年很快过去了，祝英台实在太喜欢梁山伯，此时不说岂不是耽搁一辈子？便直接写信告诉他，我是女孩子！你快来提亲吧！可是因为通信不畅，等到他到祝英台家提亲时，她父母已经将她许配别人，无力回天，梁山伯回去后日夜思念，得了相思病，一病不起，魂归大地。临终前，他写信给她，希望她来看望自己，祝英台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回信说，这辈子无缘，下辈子做夫妻吧！当迎亲的花轿来接她时，她提出必须经过梁山伯的坟墓前。那天，迎亲的队伍经过他的坟墓时，忽然天昏地暗，天崩地裂，大雨倾盆，梁山伯的坟墓裂开一条缝，祝英台跳进去之后又闭合了。等到雨过天晴，人们便看到一对蝴蝶从坟墓里飞出，它们是那样的亲密无间翩翩飞……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美好的爱情在现实中总是罕见，于是只好编一些神话故事让人们解解馋了。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就在人们不相信爱情，相信有鬼也不相信男人的嘴的时候，人们发现了重庆有“爱情天梯”，感动了无数的人，2006年，他们夫妻二人被评为感动重庆十大人物之一，成为这个冷漠时代最美爱情的标签，人们蜂拥而至，媒体报道无数，一时轰动全国。笔者读后也潸然泪下。

他们是姐弟恋。当16岁的女孩结婚时（1942年），他还是一个看热闹，看新娘子的小屁孩（6岁），当女孩掀起红盖头，掀起花轿的帘子往外瞧时，女孩那张近乎完美的漂亮脸蛋深深的刻在六岁男孩的脑海里，挥之不去。13年后，这个生了四个小孩的女人成了寡妇，男孩也长成19岁的翩翩少年，他看在眼里，伤在心里，经常去帮她干重活累活，两颗心融化在一起。可是，世俗的眼光哪里容得下呢？一时风言风雨，流言蜚语满天飞，唾沫星子淹死人！当这个女人退缩，坚决拒绝男孩的爱意时，男孩子义无反顾，不管不顾，带着女人与她的孩子来到了深山老林，用自己的双手建造出惊世骇俗的爱情伊甸园，并在悬崖峭壁上凿出6000多层的梯子方便“姐姐”进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