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恩难忘——忆恩师宁艾竹老师/宁北平文

师恩难忘

——忆恩师宁艾竹老师

宁北平

 

题记：《荀子礼论》：“天地者，生三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故礼，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

 

我十几年来经常思念和缅怀的恩师——宁艾竹先生，时至去年清明才如愿到达他老人家长眠的地方，面朝他的坟茔倾诉我对恩师久违了的情感心语，虔诚地敬仰和膜拜……

不管是每年的清明时，还是教师节，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记念我初中阶段的艾竹师尊。他老人家尽管离开我们已有十八年了，但其平易近人的音容笑貌及对我的悉心教导历历在目，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里，难以忘怀、挥之不去。

恩师病故的第二年我才从他的继女婿刘送云同学口中得知，顿时如晴天霹雳、热泪纵横、心痛不已！伤心难过之余，悔恨和自责着自己，这等天大的事情哪怕身在天边也要赶回来送恩师一程，就哪样阴差阳错地错过了。

恩师是六十花甲仙逝的，在他去世之前我只要在家乡过春节几乎都会去给他拜年，在他快退休的那几年老师身体每况愈下，甚为憔悴；右眼泪管堵塞、时常迎风流泪，几次劝恩师去邵东手术，执意不肯，但并未听说有心脏疾病。恩师意志坚强，从不随便麻烦人，在恩师临终的前两年我想给他留个联系电话他也不要。恩师早就很累了，就如蜡炬成灰，病故于“心肌梗塞”。刚至退休就燃尽了自己，来不及继续将其幼儿少女培养长大成人（恩师晚婚晚育）。

恩师如流星般地永远离去，我那几年都感到失去了精神支柱，在灵魂深处空落落的。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艾竹先生是永远活在我心里的那个人！他的言传身教启迪我勇往直前。

上世纪八十年代恩师在茶子山中学（纲公祠）执教时，我是他的学生之一，他带我将几条旧课桌拼成一张简易床，然后要我在家里带去一床棕垫和一套被褥睡在他的教师房间里。他每晚备课看书之时就是我晚自习之际，他要我不懂就问，总是那么地耐心细致、不厌其烦，我不是他的亲侄胜过对亲侄的爱和关怀，他不是我的主科老师却给我补各科短板，还经常教导我如何做人历事、独立生活的能力，要我多读多写、拓展知识面。在他的引导下，我喜欢上了阅读，陶醉在文学的世界里，让我尝到了读书的滋味，体会到经典无与伦比的美妙，感受到文化艺术的华采。他曾对我讲：“自弃者扶不起，自强者打不倒……”。他给了我很多学习的机会，就连每周末回家都一边走路一边教导我一些书本上和课本外的知识，实实在在地一对一。恩师知道我学习基础差，初二暑假的第一天专程走到我家里，要我每天去他家里无偿补课，我却要帮家里做些事情傻哈没去，至今遗憾万分。几十年来，时常忆起泪盈于睫、几欲涕下。恩师不像有些教师，对调皮生更加重视和鼓励、从不言弃，他总会在我迷惘中给我指点，在我骄傲中给我告诫，每一句语言让我至今萦绕心间。

我的青少年时代常因困惑之中庆幸有他那么好的宗长良师！宁艾竹老师德才兼备，孜孜不倦地教书育人，直至（生命终结）默默无闻地离去，收获了一颗又一颗学子们的赤诚之心！八十年代初，邵东灵官殿还没有高压电，学校晚上教师备课、学生晚自习都点煤油灯，他带着我靠拢在他的书桌的灯盏前，每夜将灯盏的灯花剪掉，把油灯的玻璃罩尽量擦拭得透亮洁白，让我不伤眼睛，为公家不浪费煤油……

由于阶级成份原因，恩师那时四十出头尚未婚配，将全身心的情和爱都倾注在学生们的身上，以校为家、视生如子，每天放学后全校的寄宿生或多或少地聚集在他的周围听他讲故事，通过讲故事的形势传授学生们文化科学知识、提高思想品德修养，年轻老师和同学们都很亲近他、愿听教诲，亦师亦友。那个时候，农村中学一个班能考上一、两个中专生，七、八个普高生，就是尖子班了，还有绝大多数学生不能升学、步入社会，十个、八个复读生也进几个职高生…他看清了哪种形势，从来不放弃后进生跳皮生，主张素质教育，不“挖山打洞”似的去钻中考要考的题目，提倡教学生一些必考的、也教一些中考不考的传统文化经典《诗经》《楚辞》《诸子百家》。

恩师平时自己很节省，但从不亏待别人；一生仁慈仗义，善于激发培育后进学生、同情弱势群体，不畏强权但也不与人针锋相对，总会平静而坚毅地将矛盾化开；对交不起学费的，他会拿工资给贫困学生垫付，也不催讨；他常常省吃俭用余下的工资设法培养年轻人学专长、学技能，并无欲无求，不祈愿回报。我曾经生意亏得精光，欲另起炉灶但借贷无门，恩师得知，主动把存折里的钱借给我让我有了出差跑业务的启动资金，从而为东山再起奋力前行赢得了市场，是恩师的真情援手使我渡过难关。

恩师激励和鼓舞了我，使我在以后的日子里顽强拼搏、锲而不舍地求知、工作，不怕困难、懂得感恩、知晓敬畏进退……

先生颇有公德善心，经常参予公益募捐，茶子山乡建新中学，那时教师才几十元一个月时，恩师捐资全乡第一；家乡铺路架桥出力出钱献计献策从不落下。

恩师还支持宗教信仰，对好几所破败的寺庙率先慷慨解囊；所及无依无靠的残疾孤寡从不置若罔闻。

我深受父母和恩师的影响，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也能公益善行而感到自豪！

如果没有艾竹恩师的培养和额外教导，我也许会是一个半文盲也会在布满荆棘的成长路上懈怠、止步不前，是他引导我与知识接壤、和技能靠近，有了文化自信，平凡而不卑俗、普通而不贫贱、真实而不假空…艾竹老师对我的恩情我没齿不忘、感恩戴德。       

恩师出身书香门第，其父宁深耕老先生文武双全、身轻如燕，每每走到人前听不到脚步声，我在老先生身边也学了好几个寒暑假的武功和传统文化，是恩师的引荐和力举，让我此生受益匪浅。

我刚学医毕业实习完的一年中，期间深耕老先生患了一种疑难杂病，在地方找了几位颇有名气的大夫没治愈，恩师却鼓励我认真给其父诊治，我当时诚惶诚恐，细致入微地诊断处方并翻阅大量的学习笔记，经过几天的耐心鉴别诊断、中西结合，老先生的疑难杂症竟然在我当时才二十出头的“嫩头青“手里“妙手回春”了，竟因为有了恩师的这种“举措”让我受到了鼓舞，在行医的道路上懂得了刻苦钻研、认真学习、精益求精的专业学术风尚。

艾竹恩师离开我们近廿十载了，但他的高贵品德和个体形象特征依然镌刻在我的脑海里：“面容消瘦、玉树临风、精神矍铄，笑起来眼睛眯成两道缝，眼神总是那么聚光、幽深…对待师生平易、和蔼！学生上课耍小动作时，笑容顿失、威严无比。授课幽默风趣、知识点准确、生动形象，版书的方块字甚美！”。

当年我尚未出去湖南，走在乡间的羊肠小路上或停留在宝庆古城的医院住院部里，是他心灯的照耀让我看到广袤无垠的天空、碧波荡漾的大海，他让我插上知识的翅膀，领略到知识的力量、视野的宽阔，走上了一条继续求知、创业之路。

光阴荏苒，所有的往事皆随风飘散、灰飞烟灭，可我岂能忘记恩师对我的好，潮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可恩师却那么快就不给我报恩的机会，只有与恩师的子女后辈深切缅怀、铭记师恩，长情拥戴、先生不朽！！！

艾竹恩师不卑不亢！总给人一种君子之风的感觉，朴素恬静、淡定从容……但其内心却炽热似火，竟因为他的哪种颇具人格魅力的人性本色才是人间的大爱无疆。

有人烟处，必有信息的传播和文化的传承！清明节就是感恩节。在这个清明，我将会再次无限缅怀恩师的清廉、高洁、明事、达理；在黯然神伤中，为恩师超度为自己求赎，在滚滚红尘里获得心灵的洁净，超然物外、无愧于心。

认知了清明，就懂得了人生！真正读懂了艾竹恩师就能思接千载、神游万仞，不畏将来。

清明将至，师恩难忘；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虽天隔两界，还愿梦游神往；愿恩师给我送梦，我念恩师不朽。

 

于壬寅年清明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