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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的农业
谢家雄
城市的深处，闲置的厂房
几个男人嚼着复制的粮食
说着地道的农业
遥远的乡下，炊烟撩开村庄的面纱
哦！蒙娜丽莎的微笑：
泥味的鼾声，原始的音乐
水质的啼音，簇拥漾来，
漾上土地的脸
漾上向日葵的羽毛。漾在
我们脸上的微笑
向日葵翅膀上的蒙娜丽莎
那些梦中的青麦
黄梁上的翠稻；古色古香的农具
原汁原味的河水
古韵古律的吆喝和牛哞
还有那些年年岁岁土地
呕出的幸福和血
那些贝壳里的五谷，露珠中的土特产
哦！蒙娜丽莎的微笑，风一摇
就有醉人的芬芳溢出
他们的鸟以鸟的方式切切唤着树
一条心的溪水注入画布
人性的童贞自幸福的疼痛中喊出
不会再是梦吧？怕不会那么巧呀！
词语颤栗着，它们羞愧于所有的
冠冕堂皇和心安理得
金属的汗渍宛如败兵，举目麦城方向
只看见前方墙壁空悬盗版古画
《蒙娜丽莎的微笑》：脂粉似雪花簌簌下
我们的眼淹没在自己的海水里
黑色，一片汪洋
浮游着几星萤火虫，抑或几声蟋蟀叫
挖 掘
咚咚，咚咚，咚咚
那天我路过田间，听见挖地的声音
咬着挖地的声音走来，挖地的声音
很耳熟，我听了三十年有余，而今却是
颤颤的，一位邻人在挖一块，被儿子
荒废了一年的田地
可以想像他的悲怆，也许
还大喊着“造孽啊！”“造孽啊！”
他的腰深深地弯下，与直直的锄头
鲜明对比，与年轻的儿子远去的影
鲜明对比，他是一位留守老人
看着荒废的田地，他心如刀绞
根深蒂固的想法土地里自有黄金
——这挖地的执著让我感动
——这挖地的虔诚让我敬畏
虽然这挖地的动作只是杯水车薪
土地真的“贬值”了吗？一年的劳作难道
真的养活不了全家了？
啊！真正到了需要重新审视土地的时候
现代的农业又当何去何从，咚咚咚
执著虔诚的老翁挖开了我的一个个疑问
但生活的路只有一条，我们都在
一知半解中人生
古 风
一滴不老的水，灌醉古朴的民谣
趟过稻田河流
的裸足，拨灿大地的理想
一把弯镰在季节的风口
舞起蜜蜂的诗章，“8”字的召唤
像水草召唤他们的鱼
秋天的恋人，细数太阳纯金的羽毛
蓬松的头发，乍起千年的风歌
生命的那头，谁家母亲年轻着
摇篮的童话，意念中正宗的地瓜
虚拟了梦幻的高冈，醉，
甚至醒都不能幸免于难
这年头，实在不易，土特产
也像泊来的梦，种于夜的黑土
开花的很少，挂果的就更少了
我在遥远的城市，囫囵吞枣
基因克隆的苹果、谷物
化学方程式解析出来
的芬芳、甘甜
嗅觉出逃，味觉遁走，我们的人
呆在那儿，形如木鸡
行尸了千年，又走肉了千年
古墓那种古，朽棺那种朽
仍然姗姗如期降临
暗香浮动的今夜，究竟啥滋味：
是喜，还是忧，我已无力
更无法分辨
只有一帘幽纱，抑或一垛白纸
掩不住窗外，雨打唐朝芭蕉的叹息
面朝咸阳古道，累死的千匹枣红
熬成今日餐餐菜菜汤汤
不可少的盐
有一种乡愁
有一种乡愁的酒
一饮就醉
不饮也醉
有一种乡愁的网
网不住脚
但能网住心
有一种乡愁的胡同
走进去了
再也走不出来
有一种乡愁的跑道
跑了一生
还是在原地打转转
有一种乡愁的子弹
一言（枪）未发
人却饮弹而亡
有一种乡愁的月圆
橄榄般嚼在嘴
先是涩涩的苦，然后啧啧地甜
我醉卧在乡愁里
沿着某条根脉，摸回我前世的家
那里最乡愁
【作者简介】谢家雄：男，汉族，1973年清明生，小学教师。首届全国十佳教师作家。中外散文诗学会会员、玉溪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诗集《湛蓝时空·谢家雄散文诗》（华文出版社）、诗集《现世》（香港类型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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