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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连载】闵华松:解救少女王芳4


【作者简介】闵华松:1983年参加工作,先后在公、检、法等部门任职。1985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陆续在《飞天》,《青年作家》、《湖南文学》,《当代警察》等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数十篇,获笫一、二、三届湖南文学大奖赛三等奖及佳作奖,中篇小说《环境》获湖南公安文学10年创作优秀奖。1996年刋发于《青年作家》杂志的中篇小说《破案》获全国金盾文学二等奖,并被改编为电视剧在中央6台播放。该小说收录于全国公安文学史,并与方方、梁晓声等15位作家结集出版,书名《埋伏》。1999年出版中篇小说集《处警队》。2002年被公安部列为五个一工程重点培养作者。后因工作环境、性质改变,搁笔长达10余年之久。

中篇小说连载】

解救少女王芳

闵华松

黄中清和小彭将女人送上火车,便开车走出车站。

小彭说,那女人真怪,我们送她上车,又给了那么多路费,她连句感谢话都没有。

黄中清说,这算什么,警察做好事有时还挨打受骂呢。

小彭吃力地琢磨着这句话,直至分手还没琢磨透。

分手后,黄中清兴冲冲回到家,不料厨房冷火熄灶,妻子不在家,女儿也无踪影。黄中清满套间寻找一阵,最后抓起话筒,一路数字拨到岳母家。接电话的是黄中清女儿文文。文文说我是文文你是谁?黄中清说我是你爸爸。文文骂了句痞子流氓不要脸便要放话筒。黄中清急忙说,你连老子都不认了,我真是你爸爸。女儿不相信地跟着骂,我爸爸是你爸爸的爸爸。黄中清连喊了女儿五个奶名,文文这才听清声音,惊喜地说,你真是爸爸,你回来了呀。我在婆婆家做作业,今夜不准备回家了,让你和妈妈多多亲热。黄中清问女儿妈妈哪去了,文文说,唱卡拉OK去了,找情人约会去了,哎呀我不和你说了,家庭作业还没做完呢。说完,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黄中清无可奈何地听了一会儿忙音,心里骂道,妈的,才十岁的小女孩就这么早熟,而且这么忤逆不孝又这么刁钻古怪,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黄中清在房里坐了一阵,便步出家门,朝妻子单位走去。不久就来到印刷厂。印刷厂生意不错,职工实行三班倒。黄中清寻了若久,最后才了解到妻子早下班了。他站着听了一阵机器响,转头就往外走。这时传达室老头负责地堵住黄中清,问他怎么进来的。黄中清可怜巴巴地交待趁老人家不留神溜进来的。老头严峻地问进来干什么,黄中清又交待说印刷厂有个女人和他有男女关系,谁知没找到。老头上下打量黄中清,见他好人不象坏人又不是,就要看证件。黄中清左摸右寻,寻了很久才摸出六四式,老头吓得直往后退,黄中清笑嘻嘻走了出去。

来到县城大街,已是灯火铺盖,三三两两的人来往不绝。黄中清无心观赏夜景,匆匆拐过正街,朝家走去。

在一条僻静的行人道上,黄中清看到前面有个年轻人和一个姑娘散步,走得近了,才知道男的是小彭。

这时路上光色很暗,路两旁的树呆把路面罩得严严实实。黄中清只看见近在丈许小彭两个人模糊的身子。小彭和姑娘只顾说话,没有发现后面跟着条尾巴。

小彭问姑娘内衣厂情况怎么样,姑娘说准备搞优化组合,只留百分之三十的人,她是没希望组上的,厂长公开说不喜欢女工。见小彭不言,姑娘叹口气,说她如果组不上,不会连累小彭。小彭要姑娘莫讲傻话,他是看上人不是看工作。姑娘说你爸妈不会喜欢我的。小彭急忙说,只要我喜欢就行。沉默一阵,姑娘忽然哭了起来,小彭拉住姑娘手说好好地怎么哭了。姑娘幽幽说,现在我们谈恋爱你不觉得什么,将来一旦结婚生孩子了你就会嫌弃我这个吃闲饭的了。小彭大声说,不会,绝对不会,你看我是那种人吗?姑娘说,现在不是,谁知道将来变不变心?小彭显然很激动,有些结巴地说,不会的,我这一生一世只对你一个人好。姑娘颤声喊了声小彭,两个人顿时拥在一起,走进行人道旁树丛。黄中清一惊,觉得再看下去说不定就是三级片了,忙将脸别向一边,匆匆走过去。

远远瞧见自家窗口水白色灯光,黄中清知道妻子已经回来,便加快脚步。回到家里,妻子正在厨房煮什么,猛抬头见丈夫站在面前,说,你这死人,吓我一跳。

黄中清一把抓住妻子的手,摸了摸妻子的脸,妻子身子一颤,一下子就温顺起来。两人搂着亲了大半个时辰,黄中清心胸间涌出一股渴望,呼吸急促起来,双手在妻子身上一阵紧一阵地打游击战。妻子忽然挣脱怀抱,轻轻打了他一耳光,娇嗔说,看你猴急一样。

黄中清放开妻子,吁了口气,嘻笑着说,见到你我恨不得马上将你消灭。妻子问消灭过别的女人没有。黄中清说家里有只母老虎守护谁也不敢撞他的枪子。

说笑一阵,妻子忽然说带了一样好东西回来,黄中清一时摸不着是什么,只好沉默。妻子拉着黄中清走进客厅,扯亮日光灯,指着沙发边上的摇篮要他看。黄中清走近摇篮,见里面躺着个婴儿,大惊失色地说,我半个月不在家,你就生孩子了?

妻子笑而不答,后经不住黄中清的纠缠,妻子才说了实话,她下班回来时,在县体委门前看见围着一堆人,以为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瞧,就挤了过去,看到一个女婴在箩筐里大哭。据旁人讲这孩子已哭了很久,她见她怪可怜的,就抱着到医院进行检查,然后抱回了家。

说完,妻子走过去抱起女婴,要黄中清到厨房拿牛奶。黄中清走进厨房,掀开锅盖,才知道妻子原来在煮牛奶。

黄中清将牛奶更换着碗倒了一阵,然后倒进奶瓶,递给妻子说,你领了这么个小东西回来,我们不能带养。你可知道我们可是领了独生子女证的。妻子说等带一段时间她就送给乡下远房哥嫂,他们没有孩子。黄中清点点头,认为这样最好,既救了孩子又解除了人家不能生育的苦恼。

这时小女孩睁开眼,愣愣地瞧着前方。黄中清见那双眼很秀气,眼里一片洁净纯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蛋,手感很柔嫩,便将孩子抱了过来,逗耍了一阵。

吃过饭,妻子安顿好女婴,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一阵,便上了床。妻子柔情满怀地说,你不是说要消灭我吗,来吧。黄中清一把搂住妻子,两人缠绵一阵,黄中清很快就软倒在现场,而妻子还在未遂阶段。黄中清喘口粗气,骂自己不中用,还未来得及占领整个开阔地就提前撤退。妻子却并未不高兴,反倒认为黄中清在外面没有乱来。尔后,妻子下床去看了阵女婴,回来时黄中清已呼呼大睡。妻子象带孩子似地将黄中清搂住,一手在他粗黑的脸上摩挲。

窗外,此时是黑沉沉地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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