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增昀：柳

柳

李增昀

初知你的名字，在小学课本中：“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当时不识实物，只能望文生义（那时生产队的小河边、池塘边只种桃树、梨树等结果实的树木，还有迷信说法，柳树底下藏精怪，一般农村不种柳树）。

尽管老师讲得头头是道：前两句诗，把柳树刚长出的嫩叶比作碧玉，把千万柳条比作绿丝绦，形象地描绘了柳枝轻柔、细长，摇摆于春风之中迷人姿态。后两句诗，把乍暖还寒的二月春风比喻剪刀，显示春风的神奇和灵巧，想象丰富，构思精巧！美诗美文，在我的头脑中却形不成美感。

初见柳树，我已是初中生。初中学校离家有四五里路，沿途山水秀丽，但由于来去匆匆，从未看风景。一天，不知什么原因，只上半天课，于是回家的脚步不再匆忙，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一人大喊：“快看，柳絮飞起来了！”

池塘边有一棵柳树，柳絮从树梢上飘飞，那絮花像冬天的雪花，一片片在田野、房屋上空飘荡着，伴着轻柔的风，漫天飞舞，飘飞很远很远。有人说：这是柳树在播撒种子，让子女远走高飞，开枝散叶。

读大学时，接触到许多优美的写柳诗句，印象最深的是“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知道古人有折柳赠别的风俗，《三浦黄图·桥》记载：灞桥在长安东，跨水为桥，汉人送客至此，折柳赠别。“柳”谐音“留”，折柳赠别，表达依依惜别之情。

静心细观柳树，已是人到中年。今年抗疫期间，全民禁足，随着疫情好转，大家都向往外面的世界。三月中旬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我们几个人到公园里走走，呼吸新鲜空气，感受明媚春光。

绿汀湖畔一排垂柳吸引大家的目光，我坐在长椅上，和柳叶柳枝来个亲密接触：一棵棵柳树贪婪地吮吸阳光，长长的墨绿的柳条吐出嫩嫩的淡黄色的小芽，软软的枝条在湖面上款款摇摆，动作是那样轻快，那样温柔。贺知章《咏柳》的意境，完美地呈现在眼前，此时的柳枝，像霞光中的少女令人神往，我们看得眼迷心醉了！

柳树外柔内刚，有极强的生命力。人们常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不论江南塞北，都有她的倩影。

清末民族英雄左宗棠在抬棺入疆平叛的沿途中，也不忘种下柳树，“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渡玉关！”这些“左公柳”尽管饱经沧桑，今天还枝繁叶茂，顽强地生长着。

今年春天，新冠肺炎肆虐，无数白衣天使拖着柔弱之躯，在无硝烟的战场上与病魔奋战，与死神抗争，像“左公柳”那样，抗风沙，庇黎民，终于赢得春风满人间！

 

【作者简介】李增昀，男，汉族，大学本科。1970年1月生于九龙岭山下一户农家，1993年分配到邵东十一中教语文，1999年调入城区三中。工作之余，喜欢文字游戏，作品曾在《语文知识》，《南腔北调》《邵阳日报》、《邵东报》等刊物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