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叫刻骨铭心
——《笔姬别恋》(《Rrida》,亦名《挥洒烈爱》《弗里达》)
文/金侬
导演:Julie · Taymor
主演:萨拉姆·海克、艾尔弗雷德·莫利纳、瓦莱利亚·戈里诺
荣获第七十五届奥斯卡奖最佳音乐、最佳化装
你是否爱过,有一种方法可以作检验,那便是你是否痛苦过。你越是痛苦,痛不欲生,那么,那个让你痛苦的人,就一定是你爱的人;那一段你与他(她)的感情,便是真正的爱情。
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在一次车祸中受了重伤,照她的话讲,她全身到处都是夹板和钉子,疼痛几乎让她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受到父亲的鼓励,拿起画笔辛勤作画,取得了很大的成绩。这时,一个影响了他一辈子的男人走进了她的生活,这个人就是画家迭戈。
迭戈还在弗里达学画的时候就是知名的画家,弗里达可谓对他仰慕已久。当弗里达画了许多画,需要找一个人来作评判的时候,她很自然地想到了迭戈。迭戈一看到弗里达的画,就被画所深深吸引,凭他的直觉,他认为画的作者是一个天才的画家。在他的鼓励和指点下,弗里达绘画的天赋得到了极大的发挥,画技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与此同时,这一对志同道合的艺术家也在感情上碰撞出了耀眼的火花,成了爱侣和夫妻。
然而,婚姻生活刚刚开始,弗里达就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原来,迭戈虽然才华横溢,对弗里达也钟爱有加,但他却有一个毛病,那便是对爱情极不专一。这一点,弗里达早在结婚前就有所察觉,所以,她曾在婚前问过迭戈:你能在结婚以后保持对我的忠诚吗?迭戈当时的表情很是犹豫,但在弗里达凝神注目之下,他还是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没想到迭戈还是像弗里达预料的那样,很快与他的模特儿出轨。事发后,弗里达十分痛苦。
从弗里达痛苦的表情和表现来看,她是深爱迭戈的。正因为她爱迭戈,才会觉得自己被伤害了。所以,爱与痛苦和伤害,从来都是孪生兄弟,你如果没有体验过痛苦和被伤害,你就一定没有真正爱过。
那么,为什么有的人会因爱而特别的痛苦和特别地被伤得遍体鳞伤呢?我以为这只能与自身和对象有关系。作为艺术家的弗里达,她的感情不可能不炽烈,否则她就成不了艺术家;而作为一个伤残的女人,她对感情的需要也只会比一般的人更高——这就决定了她会在爱侣身上毫无保留地倾注感情。如果她爱的对象是一个擅于克制感情的人,那她感情的热度也许会因得不到必要的呼应而有所冷却和降温,偏偏迭戈也是一个不理智的艺术家,他只会火上浇油,如此一来,弗里达只有在爱的痛苦中倍受煎熬。
如果不是因为弗里达有了孩子,说不定她就此便会与迭戈分道扬镳,是他们爱情的结晶给了弗里达新的希望。迭戈呢,也因为妻子怀上了他的孩子,多少增加了一些做父亲的责任感,到外面寻花问柳的心思多少有些收敛。这样,一场婚姻的危机便慢慢过去了。
由于身体不好的原因,弗里达腹中的孩子流产了。迭戈接受美国财团的邀请,带着弗里达到美国去作画,也算风光一时,后来却因偏要在壁画上画列宁的像被财团中止了资助,两个人又回到了他们的祖国墨西哥。失落的情绪又一次催生了迭戈的花心,这一回,他搞上了弗里达漂亮的姐姐。当弗里达看到姐姐骑在迭戈身上翻云覆雨的时候,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解除痛苦的方式,只有切断与痛苦源的联系,迭戈就是弗里达的痛苦源。可是,现实地切断与痛苦源的联系以后,非现实的与痛苦源的心理联系又怎么能完全切断得了?除非不爱,否则,这种心理牵挂只会让你更加痛苦。弗里达离开迭戈以后,思念又搅得她茶饭不思。旧的痛苦消除了,新的痛苦又产生了,新的痛苦告诉弗里达:她不能没有让她饱受痛苦的迭戈。这就应证了中国的一句古话:不是冤家不碰头。弗里达与迭戈就是一对打不散的欢喜冤家。
说了那么多弗里达对迭戈的爱与痛苦,好像他们的关系完全是弗里达对迭戈的单恋。其实,迭戈同样对弗里达也爱得刻骨铭心。迭戈虽然经常与别的女人有染,但那些女人都是他生命的匆匆过客,只有弗里达,她的才情,她的个性,她的顽强,她的坚韧,她的勇敢,她的外在的美丽和内在的无可比拟,都深深打动了这个大个子男人,并让他从心底里生出由衷的钦佩和爱意。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容易,一个男人要佩服一个女人不容易;一个男人不但爱一个女人还佩服这个女人,那他对这个女人的爱就一定非同寻常。迭戈对弗里达的爱情就是这样。
——选自金侬电影随笔集《发烧碟中碟》
焦大和林妹妹
——《丛林人》
(《THE WOODLANDERS》)
文/金侬
导演:菲尔·阿兰格
主演:鲁弗斯·休厄尔、艾蜜莉·沃夫、波利·沃克
获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红楼梦》里有个焦大,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嘴臭,什么都说,不该说的也说,结果被人塞了一嘴马粪,才算老实。鲁迅在谈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要分阶级与阶层时表达过这样的观点:林妹妹尽管也与焦大一样对荣、宁二府有诸多不满,但她要看上焦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确实也是。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一个是读书人,一个是大老粗;一个高雅,一个低俗;一个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人,一个除了骂街就是昏睡……这两个人要是生活在一起,简直不可想象。
《丛林人》里的柴尔斯和格蕾西,在身份和地位上,很像焦大和林妹妹——柴尔斯是个打工的,格蕾西是老板的女儿;柴尔斯干的是粗活儿,格蕾西是个读书人……
与焦大和林妹妹不同的是,柴尔斯不仅嘴不臭,而且因为从小与格蕾西一起长大,多少受到格蕾斯的熏陶,谈吐举止一点儿也不粗俗。最最关键的是,他与格蕾西青梅竹马,两个人之间有着一种非同寻常的情愫。
试想焦大如果是林妹妹的发小,也随妹妹从金陵而来,他还会被人塞马粪吗?他一定早就改好了嘴臭的毛病,说不定还能与宝玉和众姐妹一起做诗呢。所以,尽管人是分阶级和阶层的,但感情的因素足以化解隔阂,从而使这一方面的矛盾得到调和。
如果说格蕾西在还没有出去读书前,柴尔斯与她因为两小无猜已经达到了某种默契,格蕾西学成回来以后,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便多多少少被破坏了。林妹妹本来就跟焦大不是一类人,她后来又被贾母送去读博,当她戴着博士帽再出现在焦大面前时,即使她不把焦大看低,焦大可能自己就把目光抬高了。每个人所走过的人生,会随着岁月的流逝在人与人之间产生越来越大的差距,这差距有时可能大到就像中间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所以,当医生在她生活中出现,追求她,一直主宰她生活的她的父亲又鼓励医生追求她时,格蕾西注定把婚姻选择的天枰向医生倾斜。
问题是医生就真正看得起格蕾西吗?在医生的眼里,格蕾西不过是一个喝过点墨水的村姑,他对她天生的居高临下,就是她对柴尔斯态度的翻版。
格蕾西刚回来时,柴尔斯召集他的同伴请格蕾西其及家人吃饭,柴尔斯和他朋友们的作派,让格蕾西家人很瞧不起。同样,格蕾西与医生结婚了,格蕾西家人请朋友来吃喜酒,医生也觉得自己与这一些人为伍很掉价儿。一个虽然不觉得高攀,但另一个却觉得下娶,这样的婚姻能好才怪呢。
果然,当与医生门当户对的女人费兹皮尔一出现,医生的感情马上就出轨了。等到医生夜不归宿,数日不知去向,格蕾西的父亲麦布里跑到城里要求解除女儿与医生的婚约,律师却告诉他不能离婚,因为医生没伤害妻子。这时,格蕾西陷入了既不是妻子,又不是寡妇的可悲境地。
幸好柴尔斯仍然接受格蕾西。他在格蕾西冒雨跑去找他的时候,把自己的陋屋腾出来让她换衣服,自己默默地在雨中淋着,结果生病死去了。一场格蕾西也许本可以得到的幸福,就这样在门第观念的无形摧残下消失了。
作为英国电影,《丛林人》充满了古典的韵味和情致。它的每一个镜头,都有十足英国贵旅派头,温文尔雅,一丝不苟,画面考究得像质地上佳的英国绅士的西服。电影拍到这个份儿上,这一场悲剧愈发让我觉得透心儿凉。
——原载《大众电影》杂志
插图为金侬书《草诀百韵歌》
题图为金侬参展书法作品。
关于金侬:
本名张扬,书法落款名金侬,常用笔名废墨。
著名书法家,知名影评人、记者,资深媒体人,小说家,编剧。
中国文联编审,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评委,中共中央直属机关书画协会会员,中国书画院会员,中国书法名家联合会理事,中国民盟书画院会员,中国民盟北京市委文化委员会委员,北京市政协书画院会员,清华附中特聘专家级书法教师,文化部老年大学特聘书法教授,原《大众电影》杂志编辑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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