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清明,是一个很好的思考和梳理生死的契机。
近两年,因为身体经常有各种不致命但是却会让我时常感觉不舒服的小毛病的缘故吧,我的精力也每况愈下,我感觉我的心态沧桑了许多。
人活得没那么畅快的时候,往往就更不害怕死亡。这么说来,人类其实是很现实的,那些有钱有闲有健康的人,谁不想向天再借五百年?
人其实不是被年龄磨损的,是被健康和责任磨损的。
我和朋友说,“普通人的一生吧,有时候想想真没意思,最无忧无虑的往往就是童年,但是童年多短暂啊,及至上了小学,按照现在各种卷生卷死的学习节奏,孩子比上班族还辛苦。这种绷着一根弦的学习压力要到考个好大学才稍微松那么一口气,及至大学或者研究生毕业,又要面临找工作的压力,好不容易找个好工作吧,多数人又要面临结婚生娃、买房买车的压力,等到孩子出生了,又要看着孩子将这种辛苦轮回一遍,好不容易熬到退休了,随着年龄渐长,身体又有各种小毛病和慢性病,说不定又得帮娃带娃、被娃啃老……啊,这样的一生,好像不太值得期待啊!”
朋友点头,“普通人的人生轨迹,大都很辛苦,而且似乎一辈子甚少看到'自我’的意志,但是好像多数人都这么过了,大家好像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劲儿。倘若你想不遵守'社会时钟’,他们反而觉得你不对劲儿……”
“我可能太酷爱自由了,倘若我闺女长大后选择不婚不育,我一定会坚定支持她,希望到时候科学技术和社会各种支持机制已经非常完善了,无论怎么选择,人都能活得很有安全感很有尊严。”
活着是一个太庞大的课题,别人的人生经验也未必适用于自己,而且大环境瞬息万变,我们只能像小马过河一样,慢慢摸索慢慢试错,最终找到自己和生活相处的节奏。
当然,如果光看责任,人这一辈子的确是没啥好活的。作为一个酷爱自由、不想担责的文艺青年,我偏偏又敏感爱操心,于是我就经常在担责和自由之间来回横跳。幸好,在承担各种责任、扮演各种社会角色的时候,我都能从缝隙里感觉到爱和被爱、希望和温暖。
养育孩子是很烦很累,但是孩子软软糯糯的一句“妈妈,我永远都爱你”似乎又能填满某一刻人生的虚无;在我追问人生意义的时候,“我爱你”似乎是宇宙洪荒做出的最简单又最坚定的回答。
活着是很辛苦,但是在平淡辛苦、一地鸡毛的生活里,美食、春光和欢笑、爱和被爱又像一只毛茸茸的小手抚平了我心上的褶皱。
嘴里喊着“生无可恋”的人,下一秒忍不住慨叹“人生值得”,唉,我就是这么没出息的文青。
这几年魔幻得一言难尽的大形势,让我的心态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充满希望一会儿感觉人生魔幻。
回首新冠这几年,你会不会觉得一切亦真亦幻?我时常在想那三年是不是我经历的一场大梦?我有时候会不确定自己当真感染过新冠了,我的内心似乎也更容易因为一件琐事或者一场感冒就分崩离析。
人心变得像豆腐渣工程那般容易崩盘,可是第二天太阳会照样升起,再怎么样,我们也要重建和修补自己的豆腐渣工程啊。
所以最后人生的落脚点还是回归到——反正无论如何都要活着,那不开心岂不是太亏了?
人生这张单次体验卡,诸位看官拿好了,“人生号”旅途开始咯,都给我支棱起来,别垂头丧气的。
李碧华《诱僧》里有句话说,“人生也不过七十,除了十年的懵懂,十年老弱,只剩下五十……那五十中,又分了日夜,只剩下二十五……遇上刮风下雨,生病,危难,东奔西跑,还剩下多少好日子?——还不如要眼前欢笑。”
这几年生活教会我的,真的不是长期主义,而是“今宵有酒今宵醉”,能把今天过好就是最大的本事了,至于明天嘛……先努力活到明天再说。
浮生长恨欢愉少,每一刻的心情都值得郑重对待,还要什么自行车啊,眼前的欢笑最重要。
对待人生你莫要缩手缩脚,反正活下来我们又不能活着回去,那不如,有热爱的事情不要放弃,有中意的人立刻表白,有思念的人今天就见,有不爽的事情当场怼回去。
我们就活在此时此刻,没有余力去想明天,更没精力去沉湎过去,就是此时此刻,都给我支棱起来吧,即使一次次崩溃,也要一次次修复,缝缝补补又一年嘛。
生活总是起起伏伏伏伏伏,人生反正不满百,明天也姑且先期待,那就尽情去爱,痛快去崩,反正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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