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张苏言 苏妄言 2023-07-25 20:16 发表于四川
刀郎出了新专辑《山歌寥哉》，听完我就开始到处给朋友按头安利，说这是我今年的神专了。
抛开风口浪尖的《罗刹海市》歌词。想给大家聊聊为什么这张专辑是我心中的神专。先说编曲。刀郎在专辑简介里面说了这11首歌曲调是采用民间传统曲调，还给出了每首歌对应的调子。在中国传统民间音乐的流传演变中，遵循“同源共祖、曲调沿用、用中有变、变不离宗”的创作理念。十一首原创作品，十一段民间歌曲印象。然后再融合中西乐器，线性旋律思维秉持自身的合头、合尾、加花、增值、减板、借字、变奏手法，在音色、节奏、律动、速度、动态、调性的共同作用之下，使中国传统音乐在流传、再创作中千变万化，这就是中国音乐的特色和神韵所在。例如，在专辑第一张歌曲《序曲》里面，他在竹笛主导的民乐底色里加了合成器和管弦乐，用管弦乐做出了颇具律动效果的Disco质感，又用大量拟声模仿山海志怪的异兽鸣啸，一整套下来行云流水。再比如我最爱的《花妖》，在间奏大张旗鼓地放了二胡独奏，在演唱的时候回到吉他兜底，把这些元素混合在一起浑然天成。这张专辑把11首歌的伴奏直接放了出来，想感受一下编曲有多强，可以直接听伴奏。网上说从这张专辑以后，刀郎可以被评为乐坛鲁迅了。嬉笑怒骂皆文章，但绝不是骂街。歌词有意境，人生有感悟，以雅词道尽了人间俗事。其实我倒觉得不至于就鲁迅了，但也算是一种肯定。《聊斋》继承了冯梦龙对于市民伦理的认同观念，描绘了现实之境与理想世界、男与女、善与恶、债与偿、强与弱、神圣与亵渎，充满了对立。虽然现实与幻境都伴随着各种残缺，但《聊斋》绝不是幻灭的悲歌，其中的许多篇章都充满了理想的光辉，是我们得以管窥那个不属于我们的时代之洞眼。我们来看看这张专辑最后一首歌《未来的底片》里的几句：有没有一点赛博聊斋的味道？这歌词描绘的画面让我想起了《爱、死亡、机器人》的《猎狩愉快》。像是借商朝讽刺现在社会，也像在叙述人类诞生与进程中生产的肮脏、黑暗与倒退以及注定来临的革新。风格有趣，很现代，民间却又另类，有海市蜃楼的壮景却还带点风尘仆仆的泥土味儿，有奇怪的氛围和体验，总之就很奇妙的感受。这歌叫《未来的底片》。我理解为：今天做了什么，都会显影在明天成为后果。昨天羽衣舞，今天狐兔哭，今天羽衣舞，明天还得哭。历史的教训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最后说说整张专辑的寓意。这次发专辑之所以这么有热度，是因为大家都在结构《罗刹海市》歌词背后的含义，说他指桑骂槐，旁敲侧击，是对当年四大恶人的反击。但其实认真听了以后，会发现刀郎想表达的不仅仅只是对娱乐圈的控诉。我当时听完这首歌以后，最直观的感受是有点像听罗大佑的《现象七十二变》。嬉笑怒骂，不仅仅是一个娱乐圈，而是对整个人生和社会的剖析。其实从专辑简介里面就可以看到，专辑的整体性比较强，很多细节需要结合全专赏析。比如开篇《序曲》，全曲主要象征人的出生，初到人世间，渐渐开始这趟有快乐也充满悲苦的旅程。单曲主题的最大细节佐证是曲子1'07-1'20的婴儿啼叫采样，象征着初到人间的人们。
前半编曲比较轻快，音色也比较清亮，仿佛清晨初升，万物苏醒，起世间渐渐开始繁忙。
《序曲》过后是《罗刹海市》。如果《序曲》描绘的人之出生，那么这曲就是给初生人间的婴儿展示的一幅“清明上河图”社会画卷，上一堂关于分辨善恶的课程。
歌曲最后聚焦在维特根斯坦的观点上，即世界的事实性或现实性由事实构成，我们可以说出的只是事实的信息，这些信息是可以被逻辑和科学验证的。但在一个充满假话、事实不符、不辨真伪的罗利国，一切语言如果失去真实，都变得没有意义了。然后是《花妖》，婴儿逐渐长大，初识善恶，然后体验爱情。《镜听》则是描绘婚后，等待爱人过来的女子。这个爱人也不单指人，也指我们在世间追求的功名利禄。后面一首《翩翩》与《镜听》高度关联，描绘年轻时追逐功名利禄，不知不觉年华老去，荣华随风。这么一看，如果只把《罗刹海市》当做对当年的回击，是不是就把刀郎整张专辑的立意拉低了？《罗刹海市》的歌词里面有一句“西边的欧钢有老板，生儿维 特根斯坦。”维特根斯坦有句名言：“凡事可以言说之物，都能说得清楚；凡是不可言说之物，必须保持沉默。”我对这张专辑的解说也是我的边界。也许刀郎要表达的并非我上面所言，也许你们有更好的理解，那么请按你们的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