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之事,毛笔的好坏,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相传,秦朝大将蒙恬在浙江湖州善琏隐居时,发明了毛笔,由此开启了2000多年的制笔历史。
众所周知,毛笔按种类分,有狼毫、羊毫、紫毫、兼毫等。这个毫字,指的就是动物的毛。
在苏州钮家巷,不足10平米的“沈氏笔庄“,制作的便是能够撑起中国半部书画史的湖笔。
制笔的最开始,就是选料。在干燥的夏季,将挑选好的动物毛发洗涤、晒干。
把毛择开,按长短、粗细、色泽排列,然后晒干,留作使用。
狼毫用的是黄鼠狼尾巴上的毛,还必须是东北地区正在过冬的黄鼠狼。
这个时候的黄鼠狼,尾毛特别有弹性,做出来的毛笔最适合泼墨山水、写意花卉。
紫毫用的是野山兔身上的毛,还必须是江苏北部野山兔脊背上几根长出来的毛,大概也就4公分长。
紫毫看上去是黑色的,在阳光底下则呈现出微红色。
这种紫毫笔以书写擅长。
受材料的影响,它做不大,写小字会比较好用。
羊毫更是湖笔的代表佳作,当年最流行的一句广告词,就是“毛颖之技甲天下,要用就用湖州笔”。
所谓“毛颖”,又称“笔锋”,行话叫“黑子”,指的是毛笔尖端有一段颜色较深、迎光则透明的部分。
“黑子”用于吸墨,是湖笔最大的特点。能够产出这种毛料的羊,只有浙江本地有,它们吃的是富含高蛋白的桑叶和水花生。
羊毫笔只能选用一周岁以内的,没有交配、没有被阉割的小公羊脊背上的毛。
没有一只羊,身上带“黑子”的毛发能长得一样长。而师傅则要想方设法,挑出长相一样的羊毛。这个过程就是“水盆”工艺,也是制笔最核心的工序。
既考验眼神,又磨练心性,一个师傅一天也就能挑出来一个完整的笔头用量。
一个小小的笔头,有一万根毛。每根毛都是从一大把原材料里,一根一根挑出来的。
过去,这道工序通常由心细如发的女子进行。沈氏笔庄由俞振汉、沈文琴夫妇开办,笔头的质量则全赖沈文琴把关,因此笔庄称“沈氏”。
俞振汉编撰的手抄本,秘不示人。
如今传到儿子俞安民、儿媳李芳一代,依然分工完成。李芳负责水盆工序操作,剩下的工序则由俞安民来完成。
结笔头,扎好笔头,再用松香遇火,等待冷却后插入笔管,以胶固定,等待晾干。
接下来是择笔,将折毛、病毛、无锋的毛一根根剔除、切掉。
一支湖笔的制作工序,说起来寥寥数语,制作起来却需要四十余天。若是在寒冷冬季,至少需要两个月。
白居易曾以“千万毛中选一毫”,来形容制笔技艺的精细和复杂。
俞安民学习制笔第一年,就可以做低端笔。但是想做一根好笔,则需要八到十年的时间。
湖笔有四德:尖、齐、圆、健
一支湖笔一做就是30年。李芳的双手日复一日的浸于水中,她经常会喊苦,因为做着累、也不好卖。
即便如此,夫妻俩仍旧年复一年的坐在这里,细数着如发丝的各色毫毛,闻风不动的聆听时间流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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