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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书法家、教育家沈尹默书学思想(附大楷字帖)

沈尹默先生

沈尹默(1883.6.11—1971.6.1),初名沈实、君默。后更名沈尹默,字中,号秋明、匏瓜、君墨,别号鬼谷子,斋名“秋明室”、“匏瓜庵”。原籍浙江吴兴(今湖州),生于陕西兴安府汉阴厅(今陕西安康市汉阴县城关镇民主街)。我国著名的学者、诗人、书法家、教育家。

沈尹默穷毕生之力于书法创作之中,力学于汉、魏、晋、唐、宋、元、明百家之长,横跨碑帖两大派系。以一代大书家的经验智慧,论及书学,则落实于用笔运腕临习碑帖之道,不言玄虚之理。

当清中叶以降,书人厌薄馆阁流派,因以迁及二王虞赵董之体,尊碑抑帖之说,如日中天。民国以来,沈尹默以其遍习碑帖之经验,作《二王法书管窥》一篇,评析二王书法渊源及成就异同,并提出如何学习王字的经验谈,可谓在理论及实践中,继承并发展了二王派系的行书艺术。

一、 溯二王、重褚颜

沈尹默自述学书过程,自幼从欧阳询《醴泉铭》、《皇甫诞》等碑入手,二十五岁后,杂临汉魏六朝诸碑,并精心临习《大代华嶽廟碑》数年,三十五以后,遍临褚遂良传世诸碑,同时得见唐宋名家真迹,及故宫法书名迹等,眼界大开。并云六十以后,始窥见前人一致笔法。于米芾七帖,得知下笔处为关键;于怀素小草千文真迹,玩其使毫行墨之意趣,明腕运之妙理:晚年温习前贤书法理论,如右军“左转右侧”之用笔,为书学不传之秘。

沈尹默学书不限于一家,且无任何先在之成见。早年亦曾“杂临汉魏六朝诸碑帖,不以爱憎为取舍”。一如其《柬植之》诗云:“转益更多师,俯仰四十年,艺精良近道,探珠龙在渊。”

然而在转益多师及不断的笔墨点染之中,沈尹默对中国书法史,有了透彻的了解,并对重要书家有一番自己的认定标准。

沈尹默在《谈谈魏晋以来主要的几位书家》时云:“近代通行之楷行,自觉以钟繇为祖,而羲之继承之,今以流传之钟帖,大概为临写本。故只好从羲献父子说起。羲献父子,师法钟繇,加以改革,而目一新。褚遂良承接二王之业,兼师史陵,参以己意,乃创立唐规模,传授到了颜真卿,更为书法史开辟了一条崭新大道。故叙述楷行以及草书的书家,必须首先着重二王及褚颜四家,才能使学者明了历代书法演进的轨辙。”

沈尹默着重二王及褚颜四家,可知其以楷、行、草为中国书法艺术之正宗,其间对篆隶则少论及。曾云:“四体写得一样好的书家,从古及今是很少很少的。这不是没有理由。因为篆、隶、楷、行,究竟是四种迥然不同的形势,各有所尚,很难兼擅,……八法是为今楷设的,其笔势不但要比篆体多出许多,也比隶体要多些,楷书自然可以取法篆笔的圆通,也可以取法隶体的方峭,然断不可拿来直接使用,还得要下一番融会贯通工夫,始合楷法,……。”

沈尹默并不以为要顺书法史之发展,先篆隶,再学行楷,原因即在四体之笔法、笔势皆不同。

沈尹默一生致力于楷、行、草,并且博采众人之长,对书法家,则存着通变的评鉴标准。通者,能领悟千古一心的笔法之道;变者,即能创造新的法度规模,开新局面。沈尹默对于二王及褚颜的推崇,正出于此通变的角度。沈尹默曾云:“凡是学书的人,首先要知道前人的法度,时代的精神,加上个人的特性,三者必须结合起来方始成功。”所谓“前人法度”即指笔法。又云:“羲之的成功,是由于潜心师古,得到了古人真正书法,运用这些法则,来创造自己的新体,就是笃守其不可变的——笔法,尽量变其可变的——形体。”

而右军如何变造新体呢?沈尹默引述张怀瓘《书断》,叙述右军学书之历程,在于能“剖析张公之草”、“损益钟君之隶”、“运用增华”、“精研体势”,所以“能增损古法,裁成今体”。《书断》云:“开凿通津,神模天巧,故能增损古法,裁成今体……然剖析张公之草,而穠纤折衷,乃愧精熟,损益钟君之隶,虽运用增华,而古雅不逮,至精研体势,则无所不工,所谓冰寒于水。”

沈尹默认为羲之书法“兼撮众法,备成一家”,能为万世宗师的原因,在于他能将平生博览所得的秦汉篆隶各种不同笔法妙用,悉数融入于真行草体中,形成融合时代精神及个人特性的风格,也奠定魏晋行草书的新典范,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而子敬则精于草法,得与其父并称“二王”。沈尹默云:“初由其父得笔法,留意章草,更进而取法张芝草圣,推陈出新,遂成今法。”并引张怀瓘《书议》详析,子敬在于能“穷伪略之理”。伪者,谓不拘六书规范;略者,省并点画屈折,而“极草纵之致”,所以,“子敬之法,非草非行。流便于草,开张于行”,于“笔法体势中,最为风流者也。”

沈尹默云:“子敬耽精草法,故前人推崇,谓过其父,而真行则有逊色,此议颇为允切。”

二王风格不同,然各领风骚,从书迹中观察,沈尹默指出右军用内擫,大令用外拓。沈尹默云:要用内擫法,先须凝神静气,收视反听,一心一意地注意到纸上的笔毫,在每一点画的中线上,不断地起伏顿挫着往来行动,使毫摄墨,不令溢出画外,务求骨气十足,刚劲不挠,前人曾说右军书“一榻直下”,用形象化的说法,就是“如锥画沙”。

内擫之功,在立定基础,而较严谨含蓄,欲显自然物象之奇,则发展外拓。沈尹默云:“外拓用笔,多半是在情驰神怡之际,兴象万端,奔赴笔下,翰墨淋漓,便成此趣,尤于行草为宜。知此便明白大令之法,传播久远之故。内擫是基础,基础立定,外拓方不致流于狂怪,仍是能顾到”纤微向背,毫发死生”的妙巧的。外拓法的形象化说法,是可以用“屋漏痕”来形容的。”

二王在内擫及外拓上书风之差异,亦使后人在学习上得以博采众长。沈尹默以为会通之道,在于腕运之理。沈尹默论书诗云:“落笔纷披薛道祖,稍加峻丽米南宫。休论臣法二王法,腕力遒时字始工。”又云:“无论内擫外拓,这管笔,皆非左右起伏配合着不断往来行动,才能奏效。若不解运腕,那就一切皆无从做到。”

沈尹默评析二王书风,仍不忘落实于执笔运腕之理。

沈尹默对二王之推崇,由郭沫若引起之兰亭序真伪论争中,亦可见一端。诗云:“沙门且莫喜洋洋,禊贴仍归俗姓王。万卷枉经今日眼,千金惟买古时方。不劳文外寻矛盾,且听人间论短长。却怕谢公批札尾,何来鼠子敢跳梁。”按“沙门”指依规出家修道之人,此指隋僧智永。郭沫若《由王谢墓志的出土论到<兰亭序>的真伪》一文,认为《兰亭序》是伪迹,并以为依托于智永,沈尹默以调侃之语气否定此说法,并肯定《兰亭序》仍为王羲之所作。对于郭沫若纷纷在书籍碑帖中找论据,著其张目,以为不足信。又云:“兰亭聚讼闹洋洋,今日连根铲大王。虞写褚临都是幻,鼠须茧纸定何方。隶行异代殊妍质,碑简分工各短长。二篆八分相递让,不然安见宋齐梁。”此四句写《兰亭序》之论争,否定了羲之所作之事,及唐虞、褚的临本。后四句从书体演变说明,商周大篆和秦代小篆、汉隶等,逐步为新兴书体所取代,而行书在汉末已渐次萌芽,至六朝已臻成熟。“论战何分南北洋,更无人事涉张王。交锋专对《兰亭序》,却病多求海上方。胸有疑团文脉乱,言符事实理由长。诚然好辩原非恶,轲也栖遑枉论梁。”在此诗中认为《兰亭序》之论争,并不依循笔法结构来分析,而专从迂阔无边的史料上求证据,犹治病不治其根,而求于海上方。所以“胸有疑团”,难免证据不足,文章紊乱。

对于王书原迹虽已不存,与唐太宗同殉于昭陵,然以初唐各名家之摹本仍在,可供考察,其诗云:“墨海澜翻叹望洋,雷同姑妄说宗王。家鸡野鹜村言语,卧虎跳龙俏比方。妙迹人亡仍物在,旧闻源远自流长。东风小助临池兴,闲送呢喃出画梁。”

在《二王法书管窥》中,曾指出学习二王,可由唐宋诸名家传授王氏笔法者之墨迹着手。其云:“如欧阳询的《卜商》、《张翰》等帖,试与大王的《奉橘帖》、《孔侍中帖》,详细对看,便能看出他是从右军得笔的,陆柬之的《文赋》真迹,是学《兰亭禊帖》的,中间有几个字,完全用《兰亭》体势。更好的还有八柱本中的虞世南,褚遂良所临《兰亭修禊叙》。孙过庭《书谱序》也是学大王草书。显而易见,他们这些真迹的行笔,都不像经过钩填的那样匀整。这里看到了他们腕运的作用。其他如徐浩的《朱巨川告身》、颜真卿《自书告身》、《刘中使帖》、《祭姪稿》、怀素的《苦笋帖》、《小草千文》等,其行笔曲直相结合着运行,是用外拓方法。其微妙表现,更为显著,有迹象可寻,金针度与,就在这里,切不可小看这些。不懂得这些,就不懂得得笔不得笔之分。我所以主张要学魏晋人书,想得其真正的法则,只能千方百计地向唐宋诸名家寻找通往的道路,因为他们真正见过前人手迹,又花了毕生精力学习过的。”

沈尹默对虞、褚名家《兰亭》临本之工夫极深,有诗可证:“卌载临池未奏功,强从详缓说明通。却惭但会兰亭面,宽博都无作者风。”沈尹默自谦己作不及古人,然卅年临池工夫,却是“十二时中须管,坐席几曾寒。殃及霜崖兔,不得老崇山”的费力感人。作《二王法书管窥》除却在理论上分析二王风格成就异同外,更是从实践中将领悟二王用笔之道的精妙,提供后人作为参考。因为沈尹默认为二王书迹,正是医治俗书的妙方,所谓“妄欲换凡骨,是处觅金丹”,而金针度与,沈尹默更是不落人后。

沈尹默一生致力最深者,当属褚书。刘三《次韵答尹默》中云:“知君刻意褚河南,一艺从头识苦甘。”沈尹默亦自述:“三十五以后,再写唐碑,以褚遂良能推陈出新,树立唐代新规范,乃遍临其传世诸碑,旁通各家。”又云:“若果一定要我指出于那一家,只好说我对褚河南用力比较多些,就算学褚吧。但是这样说,使我十分惭愧,因为褚公有个高足子弟,他是谁?是颜真卿。他继承了褚公,却能发展为一个新的局面。”

可知沈尹默一生得力于褚河南书迹最多,并以颜真卿为学褚书最高者。在《劝履川学书》中云:

“二王法一新,欧虞极其变。继志干蛊才,卓尔唯登善。遂立唐规模,犹承汉禅让。 当时姜薛俦,仅窥登善面。气骨输高腴,风华姿轻蒨。栖梧文荡碑,差堪点俗眼。若无颜平原,此事谁取办?瘦金度金针,意佳笔则谩。海岳有大志,仍为李邕绊。退谷矜取神,貌遗何由见?尔后更无人,赵秦非妙选。描十失八九,才长逾袜线。槃槃曾公子,风力出强腕。平时不作书,落笔如流电。欲畅褚宗风,精意入提按。净几明窗底,为我费东绢。不至竟不休,毋轻弃笔砚。”

沈尹默论书上溯二王,以王羲之变汉魏朴质的书风,创为妍美流便的书体;王献之更在其父的基础上,行草别论新法,时人视为“破体”,后世多受二王创变之影响。褚遂良,字登善,世称“褚河南”,其书继二王及欧虞之后,别开生面,正书丰艳流畅,行草婉畅多姿,与欧虞齐名。然欧、虞皆以高年入唐,仍为前代之矩矱。而褚遂良之推陈出新,自树一帜,始开唐代一朝之风貌。故云“遂立唐规模”。然其晚年所书《雁塔圣教序记》,与《礼器碑》犹具血脉关系,故其书承继汉代的隶法。

此诗中并历举姜晞、薛稷、魏栖梧、颜真卿、赵佶、米芾、汪士鋐、赵世骏、秦树声等唐以来学褚书之诸家,检讨得失。以颜真卿为善学褚书之大家,其书初学褚遂良,后从张旭得笔法,并参用篆书笔意写楷书,端庄雄伟,古法为之一变,后世习其体者,称为“颜体”。

沈尹默对二王及褚颜之推崇,在于四家能继承前人菁华,并加以创变,自成一家,影响后学。对颜书的影响,其论李东阳书诗云:“茶陵而后见汀州,落笔神光夺两眸。惊怪元和新样好,平原一派得承流。”“茶陵”指李东阳,明著名书法家。中年以后,专学颜真卿,得矫健纯雅之妙。“汀州”指伊秉绶,清书家。正行书取法颜真卿,皆得颜书精髓。唐元和初年,柳公权擢进士第,书法为穆宗所赏识。东坡云:“柳少师书本出于颜,而能自出新意"。以柳为学颜之大家。

在《跋翁松禅临颜平原<李玄靖碑>》中,说明颜平原书出于褚河南,而自成一格。云:“颜平原书出于褚河南,其楷书结体端严,往往犹有《伊阙佛龛碑》之风格。唐代书风自褚河南出始一变,平原继之,古法不失,而时出新意,所传于世之碑刻,无论十数种,各具一体,变化无方,宜为后世所推重。”

而对后世学颜者,加以评论。又云:“其善学者,五代有杨景度,北宋则范希文、蔡君谟、苏子瞻、黄鲁直诸人,而尤以苏黄两君为能,取其所长,以尽己之性。米海岳恶其楷法,而喜习其行体,故所得比之诸人为少。后世则明董玄宰,时临颜碑而未能深入,顾以遗貌取神自诩,于其圆润处诚有所得,而遒逦淳厚则去之甚远。然以之与清代之钱南园相提并论,觉董之失在形,而钱之失则在神,且其结字一伦甚少变化,斯乃习颜书之最下者也。何道州流于烂漫,有伤雅洁,唯有生趣,故犹能风行一时耳。松禅老人所临《李玄靖碑》,自是学书遣兴所为,不规规于每一点画之得失,而神韵自然,于东坡评颜书谓清雄者近之。清代能书,似无有出其右者。”

在《跋翁松禅临颜平原<李玄靖碑>》中,说明颜平原书出于褚河南,而自成一格。云:“颜平原书出于褚河南,其楷书结体端严,往往犹有《伊阙佛龛碑》之风格。唐代书风自褚河南出始一变,平原继之,古法不失,而时出新意,所传于世之碑刻,无论十数种,各具一体,变化无方,宜为后世所推重。”

而对后世学颜者,加以评论。又云:“其善学者,五代有杨景度,北宋则范希文、蔡君谟、苏子瞻、黄鲁直诸人,而尤以苏黄两君为能,取其所长,以尽己之性。米海岳恶其楷法,而喜习其行体,故所得比之诸人为少。后世则明董玄宰,时临颜碑而未能深入,顾以遗貌取神自诩,于其圆润处诚有所得,而遒逦淳厚则去之甚远。然以之与清代之钱南园相提并论,觉董之失在形,而钱之失则在神,且其结字一伦甚少变化,斯乃习颜书之最下者也。何道州流于烂漫,有伤雅洁,唯有生趣,故犹能风行一时耳。松禅老人所临《李玄靖碑》,自是学书遣兴所为,不规规于每一点画之得失,而神韵自然,于东坡评颜书谓清雄者近之。清代能书,似无有出其右者。”

沈尹默对颜字之精研,亦于此可见。

值得重视的是沈尹默溯二王、重褚颜,不只是个人执着的书风,而是代表民国以来,对清代碑学的反思,与向晋唐传统书法的认同。清代碑学风气之下,固然产生了邓石如、赵之谦、吴昌硕篆隶大家,在行草书体的创作上,却没有出现像王羲之、米芾的大家。主要的原因,在于篆隶的笔法,是以“迟、涩”为主,这与行草用笔的“灵、动”是相反的方向。

当民国以来,客观条件改变,书家得见清人难能一见的历代名家法书,于是便重新思考帖学及碑学的问题。如沈曾植、王蘧常、高二适走高古一路的章草书体,于右任晚年融碑帖一炉的草书,直至沈尹默提倡晋唐风韵,强调笔法,在创作及理论上,都可称上清代以来全面回归继承二王书风的第一人。

曹军指出:“中国书法自汉末魏晋基本完成字体的演变之后,便沿着二王所开创的帖学大道,依照自身特有的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前行着,在二王那儿又逐渐分出二个风格相异的帖学流派,平正一路的有智永、虞世南、褚遂良、蔡襄、赵孟頫、董其昌,欹侧一路的有颜真卿、米芾、傅山、王铎等。从某种意义上说,一部狭义的书法史归根到底也就是二王书风的流变史,传统的用笔法也在这一体系中,经历书家的递次努力而逐渐丰富,完善,成为学书人的不二法门。

沈尹默生于清末民国,于碑学风潮中,遍临碑帖,继又回归晋唐二王,有着深刻的历史背景。曹军云:

“传统的二王书风几乎历代都有一次大规模的回归运动,如欲存王氏典型,以为百家法祖”的智永和尚,初唐欧、虞、褚、薛四家对大王书法的全面继承。疾呼“不入晋人格,辄徒成下品”的米颠,强调“用笔第一”的赵孟頫,提倡“书不宗晋,终入野道”的王铎,也正是由于历代书家对二王书法的回归,才造就了他们对二王的超越。而沈尹默先生的行草书创作可以说是在超越有清一代的基础上,又一次对二王书风的耐人寻味的回归。书法史二王书风的回归,不是一种偶然的现象,而是中国书法螺旋形发展的客观规律;没有了回归,可以说也便没有了中国书法的发展。

沈尹默书法艺术能超越前人,便是能汲取前人留传下来的丰富经验,成功技法,创造民国来书法的高峰。(来源《沈尹默书法艺术》,作者:台湾陈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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