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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旺达大屠杀,人为制造的悲剧

卢旺达大屠杀发生在中非的卢旺达,是胡图族人对图西族人进行的种族灭绝大屠杀,从1994年4月6日至7月中旬的100天里,卢旺达700多万人口中约有50万—100万人被杀。

卢旺达雅玛塔大屠杀纪念馆

卢旺达地处非洲中部,有“千丘之国”之称,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家,1992年被联合国列为世界47个最不发达国家之一。胡图族和图西族两个民族占到了全国总人口的99%,其中胡图族人口占85%,图西族人口占14%。

图西族和胡图族只是民族名字上的不同,其实根本没有区别,只是同一个民族的两种生活方式。两族的区别主要在于种地还是从事放牧。简单来讲就是,从事农耕的是胡图族,从事放牧的是图西族。

自16世纪图西族人在卢旺达建立了封建王国以来,卢旺达长期由图西族国王统治,大部分酋长(相当于行政区划的长官)也是图西族的。作为少数民族的图西族之所以能够统治作为主体民族的胡图族,主要是因为图西族的社会组织发达、经济力量更为强大。

图西族的社会成员以国王为中心,分为不同的等级。图西族的武士也分为不同等级。除了国王之外,每一个图西族人都有另一个图西族人作为自己的保护人,国王是权威的顶峰。而胡图族从未形成中央集权的政治制度,而是以氏族酋长为中心组成小群体,这些小群体互不统属。所以,胡图族在受到外族侵略时没有足够的抵抗力。

但是图西族和胡图族之间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富裕的胡图族会变成图西族,穷困的图西族也会变成胡图族。两个族群互相流动,相互转化,也相互通婚,边界是没有固化的,并且在文化、语言、宗教信仰、身体特征上都没有很大的差异。

直到1890年,卢旺达成为德国的殖民地,德国人首先将图西人和胡图人明显区分开。德国殖民者将欧洲的种族主义理论引入卢旺达,生硬地解释卢旺达原先“农民”、“牧民”的差别。德国人说,作为农民的胡图人是从南边移民过来的,皮肤更黑、身材较矮等;作为牧民的图西族是从北边移民过来的,皮肤较白,身材较高等。而且,由于北边靠近尼罗河,文明程度更高,因此,图西人在人种等级上,与欧洲人更接近,属于等级较高的人种。

殖民者这种划分的目的,是利用“等级”程度较高的少数图西人,帮助殖民者一起统治人数更多的胡图人。在欧洲殖民历史上,对于殖民地这种挑拨离间的方式从一开始就存在,这种方式的目的在于,制造殖民地人民的矛盾,防止他们团结起来,共同对付殖民者。现在非洲国家的民族矛盾,几乎都是欧洲国家人为制造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德国没有能力进行战争赔偿,国际联盟(联合国的前身)把卢旺达和布隆迪的统治权交给比利时。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卢旺达成为联合国托管地,但仍由比利时统治。

比利时被联合国托管卢旺达及周边地区之后,采取了身份证制度。他们通过测量当地人的鼻子宽度、身高、肤色、受教育程度以及财富的多寡将胡图人、图西人正式分为两个种族。每一个卢旺达人的身份证件上,都标明了种族,并且,这种标记也向后代延伸,只要身份制度存在一天,这一种族的划分就永远存在。

其实唯一能够区别两种民族的依据,只是一张比利时当局制作的身份证。

《卢旺达饭店》主人公的身份证件

当时仅占人口10%—15%的图西族在卢旺达占据统治地位,88%的政府官员都是图西族人,并拥有绝大部分可耕地。

富人区住的几乎全是图西族人,他们包揽了律师、教师、官员等上等职业,他们享受着最好的资源,受到优良的教育,胡图族人只能聚居贫民窟,干着城市里最下等的工作。

在学校里,比利时当局不断给图西族人灌输这样一种思想:我生来高贵,是上帝的选民,而胡图族人低劣愚笨,天生下贱,注定被淘汰。

这种分而治之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卢旺达人民。

殖民统治对图西族和胡图族的影响是深远的。殖民统治时期西方意识的渗透打破了图西族统治的合法性。从欧洲传入的基督教(罗马天主教)宣扬在基督面前人人平等。图西族国王和王室成员也皈依了天主教。胡图族出身的天主教徒希望通过宗教的力量来实现他们的平等理想。而且,经济作物(包括阿拉伯咖啡)的引进提高了胡图族农民的收入,降低了他们对图西族地主的依赖程度。这些因素都逐渐培养了胡图族作为主体民族当家作主的思想。

1959年7月24日,图西族出身的卢旺达国王蒙瓦米・鲁达西格瓦突然死亡。他并没有为自己指定继承人。于是,在图西族和胡图族新成立的政治组织帕梅胡图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帕梅胡图的领导人名叫格里高利・卡伊班达,以前是一份天主教报纸的编辑。为了抢得先机,图西族很快拥立老国王的侄子蒙瓦米为新国王,并且发起针对胡图族政治领袖的恐怖活动。胡图族也在帕梅胡图的领导下进行群众性的反抗斗争。随后,蒙瓦米被废黜,和数千图西族难民一起逃往他国。卢旺达于是成立了临时的胡图族政府。此时比利时当局已经开始支持胡图族。

1962年,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结束比利时对卢旺达的委任统治,在联合国监督下进行的公民投票中,帕梅胡图赢得了80%的选票(胡图族人数占比,明显故意的),卢旺达废除了君主制。1962年7月1日卢旺达宣布独立,成立共和国。

此时的布隆迪仍然是一个君主制国家,所以卢旺达各党派都反对与布隆迪联合建国。意识形态和国家体制的矛盾也使两国关系迅速恶化。

独立后的卢旺达政府并未妥善处理民族之间的对立问题,在20多年的时间里,卢旺达政府一直对图西族实行种族歧视政策。在大屠杀前的三年里,国家控制的媒体甚至把图西族人视同为国家的敌人,大力加以挞伐和煽动,引起图西族人的恐惧和仇恨。

到1990年,由图西族难民组成的反政府集团卢旺达爱国阵线从乌干达攻打卢旺达北部,旨在推翻由胡图族领导的政府。内战期间,非洲法语国家和法国支持胡图族,乌干达支持图西族。这加剧了卢旺达国内种族之间的紧张气氛。

在卢旺达政府控制的媒体鼓吹下,许多胡图族人开始着迷于名为“胡图之力”(Hutu Power)的意识形态。该意识形态宣称图西族希望奴役胡图族人,因此胡图族人应当不惜任何代价来平定图西族的骚乱。内战中图西族军队占领了卢旺达北方,驱逐北方的大量胡图族人离开家园。而在胡图族控制的南方,图西族定期屠杀胡图族人。由胡图族人朱韦纳尔·哈比亚利马纳领导的卢旺达政府迫于国际压力,在1993年签订了停火协议,这个协议也叫作《阿鲁沙协议》。

和平是短暂的,1994年4月6日,载着卢旺达总统朱韦纳尔·哈比亚利马纳(胡图族)和布隆迪总统西普里安·恩塔里亚米拉的飞机在卢旺达首都基加利附近被击落,两位总统同时罹难。

这也成为了屠杀的导火索,胡图族人开始大规模屠杀图西族人(其中也包括支持和平的胡图族人作为叛徒被杀)。这次种族大屠杀由胡图族组织阿卡祖(Akazu)策划,这个组织中的许多成员是政府高级领导人。卢旺达政府、军队、官员和当地媒体都支持屠杀。除了军队,对大屠杀负主要责任的还有两个胡图族民兵组织:联攻派和同一目标派,大量的胡图族平民也参与到了大屠杀中来。

停火协议随之终止,北部的图西族卢旺达爱国阵线重新开始了进攻,最终击败政府军,控制了卢旺达,长达百日的屠杀才暂告段落。

图西族1994年7月从胡图族手中夺得了权力以后,采取了大和解的态度,后续处理感兴趣的可以自行搜索。

现在的卢旺达早已经从惨痛的大屠杀中重生,这个非洲小国现在的面貌今非昔比,而痛定思痛,卢旺达也再无多民族之分。

相关作品电影《卢旺达饭店》电影《泣血四月》电影《弑人如犬》电影《战地救援:卢旺达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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