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武帝治盗贼

程尊平

闲来读史书，看到了汉武帝与光武帝各自采用了不同的治理盗贼的方法，颇有感触，特整理成文，供执法人员参考。

汉武帝刘彻器重酷吏，百姓稍有不满，即遭重罚。他本以为这样才能治理好国家，可是因为滥施酷刑，反而激起了哗变。一时盗贼蜂起，小者偷抢，大者啸集山林，结草为寇，甚至发展到数千人，攻打城邑，掠夺库银。武帝大怒，即派光卿大夫范昆九等发兵前去屠杀，凡可疑者，逮到便斩首。有一次，范昆九甚至集体屠杀了万余人！如此剿杀了数年，以至尸骨遍野，血流成河。

不过，这些盗贼知道干也是死，不干也是死，索性不要命了，愈闹愈烈。汉武帝无奈之下，发了一道圣旨，凡地方官吏未能及早发觉盗贼，或虽已发觉却未及时捕杀的，一律视为盗贼的同党，统统处死。

这一来地方官吏吓破了胆，虽然发现了盗贼的蛛丝马迹，也不敢上报，生怕他们逃遁后连累自己的性命，有的甚至暗中与盗贼妥协或勾结，以求平安。

因此，汉武帝不仅未能用酷法治住盗贼，反而使盗贼愈发嚣张。

光武帝刘秀登基后，群盗并起，比汉武帝在世的情景有过之而无不及。盗贼们攻城廓、杀长吏，闹得天翻地覆。官兵一到，他们则化整为零，官兵一退，他们又化零为整。

刘秀汲取了汉武帝不治盗贼的教训，逮住了盗贼后，任由他们互相内斗，推诿自己的罪责。待到一定时候，每5人中只选杀一人，其下的4人则免除其罪，释放回家。

被释放回家者侥幸逃生，心有余悸，而且相互间又有了仇隙，拢不到一处了。故回家后多安顿了下来，不再敢妄动。

有的县城或州府因盗贼势力过大，地方官吏不得不弃城而逃的，刘秀知道后，也不治他们的罪，反而好言抚慰一番。不过，刘秀要考察他们捕获盗贼的实绩，如果他们隐匿实情，甚至与盗贼串通一气，则是要加罪的。

对官兵们捕获的盗贼，刘秀仍然采取“五杀一”的策略，余者遣散不究。

时隔数年，猖獗一时的盗贼竟然逐渐作鸟兽散了。

两个武帝，都在治盗。一个用法过严，另一个用法稍疏，其效果是很值得我们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