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1日下午3点,开国大典隆重举行。
毛主席向聚集观礼的数十万人民群众庄重宣告: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
这一天,“中华人民共和国”被确立为新中国的唯一国号。
但鲜为人知的是,新中国国号确立背后却存在诸多分歧。
先是定为“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民主”二字是否保留引起争议。后多次召开政协会议,又围绕是否将“中华民国”作为简称使用,展开激烈讨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正是毛主席支持沿用“中华民国”这一国号,那么毛主席为何支持蒋介石在位时期的国号,这一提议最终又为何被否决?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在国共两党的携手共进下,历时14年之久的抗日战争,终于取得全面胜利。
在全国上下都沉浸在驱逐日寇的喜悦之时,却有一个首要问题急待解决,那就是新中国到底该由谁来领导,又该走怎样的道路,是和平解决还是再一次的流血斗争?
当时的国情以及世界局势较为复杂,国共两党在和平统一方面,没有达成一致,只得各自开展行动战略,划分自己的统治区域。
其中东北、华北两区,成了双方竞争的“香饽饽”,这自然少不了美国和苏联背后的推波助澜。
1945年8月8日,苏联发表对日作战宣言。第二天,苏联出兵东三省,对日军发起了猛烈进攻。截止到八月底,在东北境内的日军基本被全面歼灭。
事实上,苏联宣布对日作战的前两天——8月6日早晨8:15分,型号为b-29的美国战机,飞抵日本广岛上空投掷了一颗原子弹。
“小男孩”仅用短短45秒的时间,便足足杀死8万余日本人!
美苏两国的举动,堪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9月2日,日本正式签署投降诏书。
尽管美苏两国出兵日本有道义上的考虑,但其背后也有利益的纠缠。
美苏两国都是反法西斯同盟的重要成员国,可他们却把各自的算盘打得高明:
当年美国为了能在战后接手日本(战败国)的多方利益,在未告知中国的情况下,慷他人之慨,直接拿中国当做部分利益,和苏联秘密谈判,之后才有苏联出兵的举动。
由于蒋介石的软弱无能,中国在雅尔塔会议上,答应了美苏所提的有偿援助。
我国不仅丢了外蒙古,还险些失了东北。
眼看美苏两国沆瀣一气,招架不住的国民党这才想起昔日“盟友”来,随后蒋介石亲自致电毛泽东,邀其赴重庆共议战后建国事宜。
为期43天的重庆会谈后,国共双方签订《双十协定》,达成“长期合作,坚决避免内战,建设独立、自由和富强的新中国”的一致协议。
1946年1月,国民党于重庆召开政治协商会议,主题便是和平建国,史称“旧政协”。
尽管《双十协定》公示不久,蒋介石就单方面毁约,发动内战,但这次政协会议的召开,却让共产党的主张得以宣传,并赢得了广泛民心。
1949年6月,新中国成立在即,“新政协”筹备会在北平召开。
会后,周恩来表示:“许多团体都冠以人民两字,政协何不采用?”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就此诞生。
1948年4月底,解放战争形势一片大好,中共中央决定趁热打铁,筹备召开“新政协”。
8月1日,毛泽东提出要“建立独立、自由、富强和统一的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并电邮各党派及无党派人士。
1949年6月15日,新政协筹备会在北平举行开幕式,由毛泽东致开幕词,致词结束时,毛泽东高呼:“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万岁!”
此时,“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俨然已是新中国的预备国号了。
毕竟,自1911年起,孙中山先生所提的“民主共和”理念,早已深入人心,而真正实现其理想的,却是一脉相承的共产党,国号带“民主共和”也有其深意所在!
但国号关乎国体,意义重大,6月19日,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
负责国号拟订的第四小组,对毛泽东所提的“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这一国号,进行了一次专项研讨。
比如有人建议改为“中华人民民主国”,等到以后迈入社会主义,也可改为“中华社会主义民主国”,从人民民主到社会主义,正是当前的奋斗方向。
而另一方则认为原定国号太长,不如去掉“民主”,有人民就已经有民主了,建议改为“中华人民共和国”。
眼见双方各执一词,且都是为了新中国的长足发展,毛泽东提出了新的看法,不如沿用“中华民国”的称号,这也并非一时起意,而是有其深远的考虑。
毛泽东指出:“共产党是救中国不是亡中国,新中国是新政府取代旧政府,不是新国家取代旧国家,共产党反蒋不反孙。”
孙中山一生追求共和与三民主义,“中华民国”国号的确立,就寓意国家主权属于全体国民,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毛泽东也持同样的理念,人民当家做主,才是真正的国!
孙中山遗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最终由共产党人接棒。不仅实现了他生前“民主”、“共和”的理想,还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开创出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救国之路。
毛泽东此言肯定是发自心底敬佩孙中山先生的,所以他支持沿用孙中山所创立的国号。
此时,三种意见一时各有道理,难下最终定夺,直至开国大典前一个月,最终组织定下初步草案,新国号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简称“中华民国”)
既然是草案,自然需要进一步研讨,而此后的讨论重点,便是是否要继续沿用“中华民国”这一简称。
正如某些代表所言,“民国”的理念早已深入人心,当时的老百姓,在日常生活也习惯使用“中华民国”这一称谓。
基于此,黄炎培等人提议,将“中华民国”放置在国号后的括号里,这样,既能表明我们新中国之“新”、之“发展”、之“改革”,也能照顾到广大人民群众的习惯。而且,还需要写进《共同纲领》中,让这一简称得到合法地位。
但反对的声音也层出不穷:“中华民国”代表的是已经被推翻的旧中国的落后统治,新中国都快成立了,为何还要将二者相提并论,如此混淆,可谓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难道共产党想走国民党的老路子?
双方意见始终僵持不下,本待第一届政协会议上再另行商议,可在会议开始的前两天,即1949年9月25日,周恩来却突然致信20多位政协代表,并邀约前往六国饭店会合。
原来,周恩来眼看建国在即,国号一事却迟迟没能达成统一,心里也十分焦急。
此时中国国情复杂,国号的争议也牵扯到许多历史遗留问题,所以周恩来特意请来这些七八十岁的老前辈,提前兜兜底,大家年龄相仿,地位相若,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往往能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9月26日上午11时许,20多位老前辈齐聚六国饭店包厢里,其中黄炎培、张志让、何香凝、沈钧儒、马寅初、林伯渠等赫然在列,甚至连司徒美堂都一同前来。
周恩来一进入包厢,便向在座众人鞠躬致谢:
“非常感谢各位前辈的支持,其余的话我们留待商议过后再说,今天邀请众前辈,就是想听听各位对于国号简称,到底是怎么想的?”
黄炎培第一个站起来陈述:
“作为提议使用“中华民国”这一简称的倡导者,我就先说说自己的看法。中国的老百姓过去由于封建势力的压迫,大多数都是个白丁,他们不懂什么政治背后的意义,只知道习惯成自然。倘若一朝突然改变,我想百姓难免会生抵触情绪,只是个简称,方便日常称谓,也不成大碍。就算实在要改,也可缓一缓。”
不少中间党派也附和道:中华民国,虽只简单的四个字,却是孙中山先生奋斗一生的革命成果,从私心来讲,能继续沿用也觉得无碍;但也要看最终决议,少数服从多数,最后不采用那也赞成。
图 | 司徒美堂
这时,持反对意见的声音终于响起,年过八旬的美洲侨领司徒美堂愤然站起身来:
“我是没读过什么书的,更没什么大学问,但我也是参加过辛亥革命的人,也曾和孙中山先生朝夕相处过。
先生常和我谈革命,可后来革命的味儿变了,对于“中华民国”我是丝毫不怀念。因为它早已背离先生的初衷。
在蒋介石领导下,陈立夫两兄弟把持党内走向,弄得乌烟瘴气。那我得在此先问问大家,共产党是否和国民党有质的不同,所走道路是否也不同,发起的革命是否更是和辛亥不同?
若是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那么新中国的国号有且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不仅要坚决抵制简称在后,更要果断抛弃这块“烂招牌”。
国号是什么?它不是小孩过家家,凭个人喜好想改便改,想留便留,否则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会在此争得面红耳赤。
习惯皆由人为,循序渐进对于其他方面来说尚可行,但对于国之根本,必须立马昭告全国人民,倘自己都不认同国家的国号,那还谈什么新中国!”
司徒美堂正义凛然的话音刚落,全场就响起热烈的掌声,就连刚才赞同简称的代表,也纷纷起身表示敬佩。
图 | 沈钧儒(左四)
但心细的周恩来却注意到,一旁沉默的法学大佬沈钧儒还未表态,于是向他问道:
“沈老前辈,您是法学泰斗,今天可得提出一些专业意见啊!”
沈钧儒清了清嗓子,悠然回道:
“既然问到老朽了,我便说说,司徒先生的一番豪言,简称一事是于情难许、于理难合,但还少了一个于法不容。
如果群众私下一时实在改不了'中华民国’,我们也用不着明令禁止。
但要将其堂而皇之地写进《共同纲领》中,承认其合法地位,那可就违背法律条令了。纵观全世界各国国号,尚只有字母的缩写,还没有哪国将简称记于文件之中。
更重要的是,未来我们在外交行文上,多一个简称,恐怕会给不安好心之人钻文字的空子,所以我也不赞成用'中华民国’作为简称。”
此话一出,反方意见可谓有理有据,于情、于理、于法三方面占全。
最后举手表决,一致同意去掉“中华民国”的简称。
1949年9月27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继续在中南海举行。
会议否决了“中华民国”作为国号简称的使用,从此新中国有了唯一的称号:
中华人民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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