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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话中医之一 中医科学吗

      中医科学吗?网络上时有争论,餐桌间各抒己见。一方以方舟子为代表,认为中医以阴阳五行学说为基础,是伪科学;另一方以中医学者为代表,认为中医是科学的。现在好像又流行一种观点,把中医与诗歌、音乐并列,认为中医与诗歌、音乐在科学体系之外,我们可以象喜欢诗歌、音乐一样喜欢中医,象接受诗歌、音乐一样接受中医。
我们讨论中医是否科学,首先要明确科学的定义与中医的核心内涵是什么。
      其实,科学的定义是什么,至今仍有些争议。我们常常将科学(狭义)与技术联系在一起描述与讨论,广义的科学应包含技术。有人认为,科学专指自然科学;也有人将科学分为以自然现象为对象的自然科学和以社会现象为对象的社会科学。还有人认为现代科学还应包括以人类思维存在为对象的思维科学。有人认为,科学是建立在实践基础上,经过实践检验和严密逻辑论证的,关于客观世界各种事物的本质及运动规律的知识体系。也有人认为,科学即分科而学,指将各种知识通过细化分类(如数学、物理、化学等)研究,形成逐渐完整的知识体系。技术是人类为了满足自身的需求和愿望,遵循自然规律,在长期利用和改造自然的过程中,积累起来的知识、经验、技巧和手段,是人类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方法、技能和手段。科学与技术常常形影不离,我们可以用科学知识发展创新技术,又可用技术开展科学研究,促进科学的发展很多技术是根据科学知识而研究产生的,也有一些技术不是根据科学知识研究产生,而是根据经验摸索出来的。
       所以,我归纳一下,科学就是能被大家认可的知识体系,科学的知识就是对的知识,就是对“真” (客观规律)的追寻与认知,这体现了“科学”的绝对性,即对错误的知识的排他性。用方舟子先生等人的说法是证伪。但自然的奥妙是无穷的,我们的认知是有限的。昨天认为对的,今天以为非;今天认为科学的,明天被证伪。这体现了“科学”的相对性,“今是而昨非”。
     医学是通过科学或技术的手段处理人体的各种疾病或病变的学科。医学的科学部分指人体(兽医研究动物)生理病理解剖药理等,医疗技术指手术、药物、按摩、针刺等,现在还包含检验、影像学检查等。当然,很多医学技术是以医学科学理论知识与其它学科的科学理论做指导的,有许多医疗技术是靠科学理论与临床经验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无论西医还是中医,都有一些医疗技术是从临床实践产生的,而且疗效确切。有一种药治疗某一种病,在临床实践中,会偶然发现它还能治疗另一种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疗效确切。
      在中国古代,确切地说,在西医传入中国以前,是没有人认为中医是不科学的。说中医是古代科学反对的人也没几个。在中国古代,中医是不断更新发展的,也体现了“科学”的绝对性与相对性特征。
      西医在从近代医学向现代医学发展的过程中,吸取了近、现代科学技术的养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医学研究从宏观肉眼所见到微观细胞、基因、分子研究,医疗技术手段不断翻新。西医知识体系也存在“昨是今非”的事情,物理、化学、生物等学科都与医学一样,学科知识与技术中存在错误是不可避免的,发现错了改正就是了。当然,还有一种情形,今天认为昨天的认识是错的,明天会发现今天的纠错不完全对,昨天错误的知识中仍藏有“真”。
      西医以研究人体生理病理为主,以化学药品与手术为主要治疗手段。中医认为“天人合一”,一切物种的进化都与自然界(天体运行、气候等)息息相关,人体的生理病理与大自然息息相关,所以,中医主张医学应该研究大自然对人体生理病理的影响,研究大自然对治疗手段的影响;并且认为人体是非常奇妙的,具有很强的自我调节、自我恢复的能力,中医治病强调顺势而为,强调要充分发挥人体自身的自我调节、自我恢复的能力。
      中医认为,大自然存在“一物降一物”的现象,这是中医采用天然动植物药治疗疾病的最朴素的原理。到底为什么这一味中药或几味中草药复方能治疗某个疾病,古代中医只能用寒热虚实与辛苦甘酸等相生相克去解释。用分子、细胞生理等方面的知识去解释,是我们现代中医的责任。目前,中药现代药理研究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是中医药现代化研究的基础工作,是第一步。第二步是中药单方治疗疾病的研究,如屠呦呦的工作不仅研制出青蒿素治疗疟疾取得了举世公认的成绩,而且同时从一个侧面证明了青蒿治疗疟疾的机理,表明中医治病的科学性。第三步是中医药复方治疗疾病的现代机理研究。比如补中益气丸治疗胃下垂的机理研究,瓜蒌薤白白酒汤治疗胸痹(冠心病等)的现代机理研究。中医药复方治病是中医的核心,第三步研究将开启中医药迅猛发展的复兴之路,不仅会大幅提高中医的临床疗效,而且会彻底更新中医的基础理论,让中医与西医站在同一高度。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比如,循经感传的机理,针刺、艾灸治疗疾病的微观机制等等。
      古代中医将阴阳五行理论引入医学阐释一些医理,现在看来牵强附会者多。阴阳五行理论是外来的东西,不是中医核心的理论,完全可以从中医理论中剔除。中医的核心是中医药复方治病理论与技术,是针刺艾灸治病理论与技术。这些是中医的根本,是我们应该花大力气去研究、发掘整理与创新的。
      “科学”本身具有绝对性与相对性特征,医学研究是无穷尽的。短短的几百年历史的现代医学只是摸到了医学这只大象的某一些部位,中医也摸到了医学这只大象的一些部位。中医与西医摸到的部位有重叠,也有不同。由于西医大量借助了现代科学技术的成果,发展迅速,重叠的部位西医占据明显的优势(如解剖,中医对大的脏器的解剖大体与西医接近,但西医解剖更精细,中医应全盘接纳应用西医解剖知识为我所用。);但因为中医的积累深厚,有许多方面是西医尚未涉及的。
      所以,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医学是一门自然学科,西医是其一部分,中医是另一部分,西医、中医属于医学学科分支。但中医一方面需要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比如剔除阴阳五行学说等,另一方面还要与时俱进,充分借用现代科技手段发展中医理论与中医临床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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