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斗茶图,元代赵孟頫作。
《斗茶图》是茶画中的传神之作。画面上四茶贩在树荫下“茗战”(斗茶)。人人身边备有茶炉、茶壶、茶碗和茶盏等饮茶用具。轻便的挑担有圆有方,随时随地可烹茶比试。左前一人一手持茶杯,一手提茶桶,神态自若;其身后一人一手持杯,一手提壶,作将壶中茶水倾入杯中之态;另两人站立在一旁注视。斗茶者把自制的茶叶拿出来比试,展现了民间茶叶买卖和斗茶的情景。
茶被誉为世界三大饮料(可可、咖啡、茶)之一。自古以来,人们饮茶经历了饮汁食叶的羹饮、饮汁弃渣的清饮,再到现今或制作茶糕点,或将茶入馔做菜肴。饮茶文化可谓博大精深。
古人发现茶的功效,是吃出来的。相传神农尝百草时尝到一种有毒的草,顿时感到头晕目眩。这时一阵风吹来几片叶子,神农便捡了两片放在嘴里咀嚼,顿感清爽。神农将它命名为“茶”。这就是茶的发现。此系传说,但从中可以想象,早在远古的氏族社会,人们就对吃茶感兴趣了。
古人喝茶与现在大为不同。自秦汉至魏晋南北朝,茶的饮用采取混煮羹饮的方法。东晋郭璞《尔雅注疏》中说:“树小如栀子,冬生,叶可煮作羹饮。”羹饮,即煮茶作羹,饮茶如喝汤吃菜,连汁带叶一起下肚。唐代陆羽的《茶经》上说,古人的吃茶法是“伐而掇之”,即将茶树枝砍下再摘取嫩叶,然后把未经任何加工的生叶煎服或放到火上烤食。这种吃茶之法虽粗蛮一些,但那馥郁的香味以及迅速消除疲劳的功效,使其在当时得以广泛推行。
可以想象羹饮吃茶法之苦涩,而《诗经》上却说:“谁谓茶苦,其甘如荠。”《晏子春秋》载:“婴相齐景公时,食脱粟之饭,炙三弋五卵,茗菜而已。”这是赞扬晏子虽身至宰相,仍和平民百姓一样食茶做的菜。茗菜如何吃呢?一是将茶和菜混到一起下锅炒或煮食,二是将茶作为佐料撒在菜的上面。俗语“粗茶淡饭”,或许也和茶作餐菜食用有关。
魏晋时期,社会上出现了一种“市人竞买”的茗粥。《广陵耆老传》中记载,东晋有一老妪,“提一器茗,往市鬻之,市人竞买”。可见老妪所卖之茗粥,在当时是热门货。唐代《膳夫经手录》:“茶,古不闻食之,近晋宋以降,吴人采其叶煮,是为茗粥。”唐代诗人储光羲盛夏作客,被主人留下吃茗粥,赋诗《吃茗粥作》。“淹留膳茗粥,共我饭蕨薇”,可见当时人们吃茗粥的习俗。
茗粥的作法是先将茶炙成焦状,捣成粉末,然后和小米一起煮熬。对于茗粥的功能,唐人孟诜在《食疗本草》中说:“茗叶利大肠,去热解痰,煮取汁,用煮粥良。”书载东晋僧人单道开坐禅修行,多日昼夜不卧,仅靠吞服几粒叫做“茶苏”的丸药。其实,“茶苏”中就含有茶叶成分。唐代,茗粥之方传到日本。日本至今保留绿茶煮粥烧饭的唐宋之风。
唐代以前,制茶多用晒或烘的方式制成茶饼。这种初步加工的茶饼仍有很浓的青涩之味。到了唐代,出现了“蒸青法”。陆羽在《茶经》中详细记载了这种制茶工艺:“晴,采之,蒸之,捣之,拍之,焙之,穿之,封之,茶之干矣。”在晴天,摘取鲜嫩茶叶,用蒸的方法使鲜叶脱水,然后捣碎成末,以模具拍压成团饼之形,再烘焙干燥,之后在茶饼上穿孔,以绳索穿起来,加以封存。此种方法制作出来的茶,唐人称之为饼茶。
饼茶吃法,是将一块或多块饼茶置放在瓶或缶中,用水浸泡,待要吃时,将茶倒到陶器中,放到文火上慢慢煮沸,连汤带汁一起吃掉。饼茶的香味远远超过了前代的产品,但唐人仍嫌不足,在吃茶时还要将一定量的葱、姜、枣、桔皮、薄荷等掺入茶中一起食用。这样煮成的茶既有绿葱悦目,又有馥香诱鼻,还能品出那地道的纯味。唐人真可谓茶中君子。
到了宋代,宋人嫌唐之将茶和佐料混合食用麻烦,而又羡慕唐人之口福,于是想出了一个既便捷又实用的方法——将龙脑、珍菜、菊花等和茶一起窨起来。这样,“茶引花香,以益茶味”。的确,香味要胜唐人一筹。宋徽宗在《大观茶论》中赞曰:“龙团凤饼,名冠天下。”
明代,朱元璋下令罢造团茶,改制散茶,用开水冲泡,只饮茶汁而弃其渣,饮茶方法随之大变。不过,一些地方吃茶仍盛行。江西《武宁县志·风俗》记:“李唐而后,江南之人皆嗜茶,而武宁独盛。俗喜嚼茶叶,啜其精液,又食其渣滓。然雪爪、玉钩(茶名),味实甘永,嚼之,舌齿间有余韵,虽文士不厌也。”(作者:李丹,来源:中国石油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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