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心

 

○马德

 

那天是周末，商场里顾客不少，人头攒动。

我转悠着，快到服装区的时候，一个蓬首垢面的人拦住我。他拿着一张纸，见我停下来，便快速地往纸片写下一些字。

职业乞丐！我有脑海中跳出一个词。上一周，我去鞋城买鞋的时候，就见过这个人，当时，他弓着腰，可怜兮兮地伸手向顾客要钱。

今天，他居然装扮成一个“聋哑人”。我耐心等他写完。我想，他所写的，不外乎是编造的一些人生灾祸或者不幸罢了。他把纸片交给我的那一刻，我看也没看，就折叠了几下，放进衣兜里。

我说：“对不起，我还有点急事，一会儿再看你写的是什么？”

趁乞丐一楞神的功夫，我急匆匆地走开了。走开的一瞬间，我自鸣得意，因为我认为这样做，在某种程度上，羞辱了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

从商场出来，我从兜里掏出那张纸片，想看看乞丐到底编造了哪些不幸和灾祸。我将纸展开后，看见纸上竟歪歪扭扭地写着这样一行字：“你身后有小偷，注意点。”

我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去摸牛仔裤的后兜，发现揣在里边的几百元钱已经不翼而飞。我突然感到局促不安，不是因为丢了钱，而是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卑劣：当一个乞丐以一个天使的身份站在我面前时，我却嘲弄了他。

 

（摘自《杂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