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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代,诗人皆兄弟

第三代诗人:上世纪60年代出生、80年代出现的一批诗人,代表诗人有徐敬亚、默默、多多、赵野、李亚伟、万夏、于坚、杨黎等。“第三代诗人”的确立,区别于第一代的共和国诗人如公刘、艾青,以及第二代的朦胧诗人如舒婷、北岛。

马松与赵野、万夏都是四川人,80年代初大学时代就相识;周墙是安徽人,宋琳是福建人,在诗歌为王的80年代,五位诗人各自知道对方的名姓和诗歌;有些人在80年代虽不曾谋面,江湖上却流传着彼此的名号。

一个偶然的因缘,让我们迅速成为好兄弟

80年代初,马松在南充师范学院读书,在校园这个小圈子内认识了一群自认为是好汉的哥们,开始写诗打架,其中就有万夏。
没有手机和E-MAIL,校园诗人之间通过写信交上了朋友。宋琳在上海收到来自四川的“莽汉派”诗人们的诗歌,从而结识了万夏。
直到1984年万夏毕业后云游到上海,才第一次与宋琳见面。
万夏在80年代编辑诗歌刊物《灿烂》时候,问宋琳要过一张照片。在若干年后,宋琳发现万夏一直保存着这张照片,后来万夏入狱,宋琳跑到四川看望万夏的母亲。
校园内的江湖与通信编织起的更大一个江湖构成了第三代诗人的诗歌圈子。南充师范学院这所当年不知名的“野鸡大学”走出了马松、万夏、李亚伟三位“莽汉派”诗人,他们的风格靠着印刷品影响着整个四川地区。万夏在那时写下了著名的诗句“仅我腐朽的一面\就够你享用一生”。
79届数学系的马松因打架被留级到了80届,“人与人,就像古代的那些哥们一样,彼此似乎有神通,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去澡堂洗澡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这个哥们感觉还不错”,马松就这样认识了中文系的万夏,30年后他们又一起共事,从事图书出版工作。
大三的时候,四川的年轻诗人开始走出校园,寻找更多的江湖好汉。万夏通过自己的高中同学胡冬认识了四川大学的诗歌领袖赵野,友谊的火把越烧越旺。
与四川诗人天生的群聚气场不同的是,周墙当年是雄踞一方的诗歌好汉,他与四川诗人只是彼此知道对方的文字。直到六年前,周墙才在一次诗歌大会上碰到了马松。“周墙当年在当地也是一霸,后来做生意,心里那股火一直没有灭过。多年之后第一次见面,彼此飞快的迅速成为了好兄弟”,马松回忆说。
周墙在2000年之后才与许多第三代诗人见面,可是一见面,都有一种多年未见的亲切感,“就像当年杨志卖刀一样,一个偶然的因缘,让我们迅速成为好兄弟”。
马松当年在学校打架几乎都是为了主持正义,原因甚至可能是食堂里的炊事员打饭太少。马松被学校开除那一场架是跟校外的混混打,因路上遇到的混混跟女同学“掉二话”(四川方言)。最后公安局的人来了,所有人都被抓进了拘留所。
“那时候拘留所就在学校下面,我听到学校的女生拉手风琴、唱歌,看到同学把食堂饭票往下扔”,从拘留所出来之后,马松被直接开除到诗歌道路上来,并收获了自己的初恋。
被学校开除的那天晚上,兄弟们请马松喝酒送行,马松酒后坚定的对自己暗恋的女生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在我写诗发表的那一天。”两年后马松找到她,那位女生也没有谈朋友,一切顺其自然,并没有多余的话。
万夏因为跟女生约会错过了那场打架风波,免除了被开除的下场。

“欢喜”是每个人心头升起的感受

采访五位第三代诗人的那天晚上,五位诗人齐聚望京黄珂家吃流水席。开席之前,马松跟周墙、黄珂斗地主,赵野在一旁观战,万夏在饭桌盘偷嘴吃凉菜,宋琳跟诗人二毛在客厅看电视。
开饭的时候,马松已经输了五千块钱,唯有周墙赢得最多。“赌博需要很虔诚,要算计,可我是好玩的态度,所以没法去精打细算,也不会观察对手”,马松自我分析说。
朋友们都爱跟马松打牌,因为他经常输钱。赢了马松的钱,朋友们还会开他的玩笑,“你就是个取款机嘛。”
周墙在黄山举办的诗歌大会去年已经是第六届了,马松在那次聚会上获得了“归园诗歌奖”。周墙召集大家参加诗歌论坛,没有任何功利考量。
“我们一生中认可的哥们,来共同给我们喜欢的人颁个奖,代表了哥们对哥们的肯定。”在马松眼中,这是一个欢喜的大会,相互认可的哥们在一起联欢。
马松接受颁奖的时候,他很感动,因为之前并不知道会给自己颁奖,“你喜欢的哥们,他们也喜欢你,证明我马松没有丢哥们的脸”。
在与五位诗人的交往中,我感受到诗人之间不带任何功利心的互相欣赏。
“这帮哥们,不论每个人说话方式怎样,对人都是非常慈悲的,没钱的时候大家都抢着买单”,马松说。
诗人们之间常常以“哥”相称,虽然赵野比马松小,马松在电话也经常称呼他为“赵哥”,赵野则称呼马松为“马哥”。
“找个由头就喝酒”,这是五位诗人平时聚会的状态,“欢喜”是每个人心头升起的感受。“哑巴吃米”,诗人马松这样形容跟大家们在一起聚会时候的感觉。
诗人们在一起,言语不多,自由自在,很舒服,我也无意设定刻意的问题打搅他们。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同凡响的历史

这种“不用考虑对方的感受”的相处实际上是经过多年考虑之后达到的,朋友之间做事的底线已在无形之中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圆融成自身的一部分。
这个世界上真正美好的是心中有个江湖,正如佛陀所言,它可以无限大;正如大海可以容纳很多,可大海并不生气。
周墙跟万夏家离的很近,都在丽都附近,赵野和宋琳住在望京,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
到了知天命之年,诗人们相互间的走动也多了起来,周墙每两年一次在黄山举行的诗歌大会也第三代诗人们的盛大PARTY。
五位诗人都是体制外诗人,“体制外诗人就像狼,必须要跟别人抢着吃”,周墙这样形容说。
周墙、马松、万夏三人的性格很像,周墙和马松尤其像。“马松的诗是第三代诗人中最好的,他拿出来的诗只有二十多首,但他的每个字都有含金量”,虽然2005年才相识,周墙跟马松惺惺相惜。
古人言文人相轻,可是在第三代诗人中看不到这一点。也许是江湖气息压制住了我执,他们愿意称自己为“江湖中人”和“水浒文人”。
周墙用“灿烂”二字来形容第三代诗人的人生经历,“我们都没有依靠体制,靠自己打拼,我从安徽一个小县城,马松从雅安,万哥从成都,大家从不同的地方打拼到北京,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同凡响的历史。”
“如果不写诗,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会很平庸”,周墙感概说。
每次大家聚会的时候,几乎不会谈论诗歌,“大家都认为诗歌是个人的事情,就像手淫,自己快活,不能跟人家分享”,周墙认为很多事情是无法跟他人分享的。
在第三代诗人里,周墙乐于扮演聚会召集人的角色,出钱出力,乐此不疲。
“全国各地的诗人自费坐飞机来黄山,人家在家干什么不好呢?说明别人觉得你这个人好玩,你这帮哥们好玩”,周墙身边离不开朋友。
“你呼朋唤友,别人能来,就很愉快”,这也是诗人们对待朋友的态度。


每个人都不会用诗歌去标榜自己

在五位诗人当中,万夏是能量最大的一个,年轻时候除了写诗,还拍照片、画画、写小说;90年代初还在监狱呆了两年,诗人一般很容易沉迷于空想,而万夏却总能将想法付诸于实干,他的出版公司也办的十分出色。
赵野跟万夏是老朋友,认识周墙却是在2006年。他后来发现周墙渐渐淡化了之前的生意,逐渐回归到一个诗人的生活状态中来了。“我们受朋友的影响挺大,圈子外面的人和事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赵野告诉我。
在赵野眼中,万夏、马松和周墙在性格上偏江湖一些,喜欢喝酒、热闹;宋琳则更知识分子一些,“他可能是中国诗歌圈里最优雅的一位”。
“万夏和周墙有管理才能,马松则个人性格更强一些,没法去管理一个团队,但马松很聪明,他曾策划过《求医不如求己》等超级畅销书”,赵野分析说。
赵野认为自己身边的朋友基本上可以分为这两类人:前一类朋友容身江湖,如鱼得水,将自己的生活跟所做的事儿分得很开;另一类朋友似乎与现实世界有些脱节,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好友胡赳赳曾经称赵野为“生活在朋友中的人”。赵野认为自己则介乎两者之间,跟两类朋友都能很好的相处。
第三代诗人是个很纯粹的圈子,每个人都不会用诗歌去标榜自己,他们往往以诗歌之外的方式生存,他们更希望“活得像个诗人”。
“我们从来不看文学刊物,也不会去投稿,但并不表示我们不创作”,赵野说。
在宋琳眼里,周围的朋友都是一些散淡的人,大家相忘于江湖,“保持各自的独立性,同时又很重视友谊”。
宋琳平时很少混圈子,他跟第三代诗人之间保持着散淡的交往,他很喜欢诗人兰波的话,“诗人皆兄弟”。
第三代诗人圈子自觉的边缘化在整个中文学界是少见的,“真正的诗歌是小众的,反消费的,是一个心灵的工程”,宋琳说。
五位诗人在一起拍照的时候,宋琳像位温文尔雅的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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