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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迪内斯库 | 吉尔·德勒兹:反俄底浦斯式变奏

本文选自《风暴中的哲学家》([法]伊丽莎白·卢迪内斯库 著,汤明洁 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六点分社,2018年3月)第五章,注释从略。

“有一天,也许,这个世纪将是德勒兹的。”福柯的这个预言可以追溯到1969年,它是在《差异与重复》(德勒兹 著,安靖 张子岳 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年6月)和《含义的逻辑》出版之际宣告的。这个宣告让人产生这样的理解,即与黑夜小径上的哲学家[福柯]产生过争论的人中,只有吉尔·德勒兹具有某种天赋,这个天赋不是让他进入先贤祠或后继有人,而是使他成为哲学革新的孕育者——这将使他成为现代最伟大的哲学家。

德勒兹投入左翼极深,从来既不是现象学家也不是海德格尔著作的批判读者,他也是本书所展现的六位哲学家中,唯一一个不是巴黎高师学生,而仅仅是一位哲学老师的人:他曾执教于亚眠和奥尔良的高中,然后执教于巴黎的路易大帝高中和索邦,随后在里昂,最后,1968年五月风暴后,在位于文森纳的巴黎八大——在这里,德勒兹在他感到惊奇的学生面前,在与菲利克斯·瓜塔里的接触之中,日复一日地“创作着”他最为反传统的作品:《反俄狄浦斯》。

德勒兹非常重视评论古代文本,他首先将自己放在某种哲学史家的位置上,这也批判了这样的观点,即对哲学史的教学会成为概念创造的障碍。但德勒兹也自认为属于被哲学史毫不夸张地扼杀的一代:“只要你没有读过这个或那个,关于这个的那个和关于那个的这个,你甚至不敢以自己的名义说话。”

在很长的岁月里,德勒兹理解和教授哲学史的方式就是将之看作是某种“鸡奸,或异曲同工地,无瑕疵领会。”他想象着“来到一个作者的身后,使他生一个自己的畸形孩子”。随后,对尼采著作的解读,以及与文学文本、电影、流行歌曲和绘画的概念关系,使他朝质疑方向发展,这不是破坏性的,而是批判性的,甚至是解构性的。德里达说:“尽管有诸多差异,我一直认为德勒兹可能还是我与这'一代’最接近的人。”

德勒兹与德里达和福柯一样,被人憎恶。他也与苏格拉底一样,被指责用他的教学败坏青年,他被指责生活中无节制地嗜好麻醉品和酒精。因为写了《反俄狄浦斯》,他还被人视作堕落之人,会去“颓废的肥料上为腐败物唱赞歌”。最后,他也被视作反犹主义者,因为当某个文化部长针对一部被判定为反犹的电影颁布禁令并撤除海报时,他曾经对此表示抗议。实际上,德勒兹反对的是这种审查,质疑所有窃取艺术作品内容裁判权利的协会,即使这个作品是有问题的,但这种审查使艺术作品未经辩论就被取消,甚至没有能力进行争议。

事实上,德勒兹以其矛盾的态度,即似乎总是逆理性话语而上的态度,扰乱着其对话者和读者。德勒兹是激进和嘲笑、怪诞和卓越、梦想和欲望的哲学家。德勒兹可能是世界上最不浪漫的哲学家,但他为某种创造性天赋的炽烈激情所推动,这使他对艺术、诗歌和文学最为乌托邦但同时也是精妙的表现格外敏感。

例如,德勒兹并不迟疑于宣扬某种机械主义的唯物论,而这种唯物论以精神活动与大脑活动之间存在强大连续性的观念为中心。德勒兹与他所赞赏的他的老师康吉兰相反,他认为有一天科学可以——通过大脑的想象——证明,大脑能够——作为如此这般的大脑,并以不为任何主体性所知的方式——创造艺术的概念和作品。但也因此,德勒兹从来都不赞同科学主义、认知主义和大脑心理学的门徒们过于简单化的方法,他还认为,所有在人类行为与动物行为之间所进行的比较都会走向法西斯主义。并且为了颠覆这种方法的观念本身,德勒兹很自然地表示:这种人类与动物的关系类型使他感到恐惧,在他眼里,这只会引致人的动物性未来,而人则显现出能够以动物性措辞思考动物,并将人暴露于动物性(超出人自己)的威胁之下。

德勒兹与他的朋友福柯一样,鄙视医学权力,憎恶科学宗教的所有形式;与康吉兰一样,将规范心理学视为野蛮学科。因此,德勒兹不能容忍如今的一个主流观念,即人是可以“进化”,可以被工具化,可以被化约为一个事物、末人,甚至更糟糕地,被化约为末等事物:惰性物质,碎屑。德勒兹是一位总是处于延期的结核病患者,他认为每个个体主体应该能够在其医生的帮助下——不是在使人异化的权力支配下——,自由地使用麻醉品和药物。他说,任何个体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命运,甚至可以以生命危险为代价。一个主体之所以是一个主体,因为他首先是一个非主体,也就是说一个多样化的、解域的独特之人。

最终,德勒兹是我们可以想象的最为“反安全”的哲学家,最反对墨守成规、最具有腐蚀性、最不顺从所有(文化的、自然的和人的)破坏意图的哲学家,而这些破坏意图已经成为我们时代——他已经预示了这个时代的到来——的共同命运。德勒兹还在最大程度上赞赏萨特话语的颠覆力量,他说:“萨特是一位可怕的论战者……任何天才都有对自己的滑稽模仿。但什么是最好的滑稽模仿?成为一个合适的老头,成为一个卖弄风情的精神权威?或是自称解放运动的傻瓜?把自己看作院士或梦想成为委内瑞拉游击队员?”

不过,德勒兹并不是无限享乐的信徒——他也说,这总是毁灭性的——,他乐于强调哲学永远也不能为了摧毁一个别人的学说,而任由被工具化:没有致死的斗争,但有冲突的必要,有寻找那个在自己这里和在别人那里最为冲突之物的必要。

以此同一视角,德勒兹认为一旦主体开始转化为不能工作的萎靡之人,对有害物质的摄取就应该停止。这就是底线。因此,德勒兹也不会迟疑去做一个好的道德家,赞美对自我的节制和控制。正是在这同一精神下,德勒兹指责医学权力的代表——尤其是精神病学家——在医院里,用愚蠢和过度的药方,通过进行精神病理学的强制,制造了真正的被剥夺了“真实”疯狂的精神疾病。

其结果就是,德勒兹拒斥的不是作为医疗科学的医疗科学,不是对心理现象的生物学处理方法,而是对存在进行医疗化的一切形式。无论怎样,德勒兹从来不会自称是危险物质的传道者,他也从来没有鼓励学生服用麻醉品。我可以为此作证,因为我曾经是他的学生,而我也并不赞同他的立场。他不做判定,他不进行正常化。在爱情、友谊和他所进行的教学中让他感兴趣的,是了解属于每个个体性本身的阴暗和异质部分,了解其狂妄(hubris)。德勒兹认为,只有进行人格解体,换句话说,向多样性敞开,才能让每个人以自己的名义说话。

在这点上,德勒兹处于某种同时是斯宾诺莎主义和完全伦理的传统,在最高程度上代表了所有“少数群体”(疯子、流浪者和同性恋者)的痛苦。从某些角度来说,这位不合时宜、充满应激反应小纤维和偏离符号秩序中心的伟大哲学家,与雨果式高尚传统联系在一起,同情穷苦和不幸者,同情所有时代中社会、政治、种族和性迫害的受害者:“被侮辱的”受害者、被化简为“废品”状态的受害者。

正是在富有经验的德勒兹主义者迪迪埃·埃里蓬笔下,我们看到了德勒兹所憎恶的卑鄙的不公正待遇之最动人心弦的见证。与那些抑制性权力制定或认可的不公正待遇相反,这些不公正待遇在民主社会的核心之中,在最庄严的规范表面之下,它们是惯常的行为,不可能克服。埃里蓬转述了这样一件事:“我们在(同性恋)酒吧门前的人行道上停留了一会儿,犹豫着是否要进去。一辆汽车过来,车窗摇了下来,里面四五个小伙子冲我们大声辱骂:'鸡奸者,鸡奸者……’……汽车停了下来,车里的一个人朝我吐唾沫,我都来不及后退。口水的细流在我的蓝色海军衫上形成了银色的星状裂纹。我的身体开始极度恶心地(生理上的)干呕。离呕吐出来只差一步。我记得乔治·杜梅泽跟我说过,在战争期间,有一次,他拜访了他的老师和朋友马塞尔·莫斯,他第一次看到黄色的星星缝在外套上。他的目光无法从这个可怕的印记移开。这个伟大的社会学家对他说:'你在看我的唾沫[勋章,法语多义词]。’我很长时间都是以一种最简单的方式来理解这句话:莫斯想对杜梅泽说,他把这块黄色小布看作人们砸在他脸上的污秽、肮脏之物。但随后,有人告诉我我错了:莫斯用的肯定是'crachat’这个词的'勋章’之意。实际上,这个词有一个古老和大众化的意思,即徽章、纪念章、勋章。”

内心萦绕着这样一个他(出于反对将生命化简为“小小私人事件”)从不言说的创伤,德勒兹宣告了一个完全顺服于市场法则和事物政治的既没有文化也没有灵魂的一维世界的来临——某种生产悲惨之人(科塞特、冉·阿让、泰纳尔迪埃和雅维尔特均为《悲惨世界》中的角色。——译注)的工厂。

甚至在将这个表达概念化之前,德勒兹就已经感受到了它意味深长的力量。1936年夏,11岁的德勒兹在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亲眼目睹了布尔乔亚们在工厂的无数男男女女工人始料未及的涌现面前,所体验的巨大恐惧:这些工人们第一次侵入了“他们”的领地:沙滩、海边、河流、道路、田间,复合的和强化的空间,以及进行盛大自行车之旅的那些无尽场所。

从这个海侵式的场面中,德勒兹留下的记忆是法国被一分为二:一部分人是反动的、家长制的、家庭化的和领土化的,德勒兹对这一部分人总是充满恐惧,他知道这一部分人永远也不会原谅“犹太人”莱昂·布卢姆如此损害他们的地理特权;另一部分人是根茎式的、机械化的和去领土化的,他们在高兴地看着让·雷诺阿的电影或听着夏尔·特雷内和艾迪特·琵雅芙的歌曲时,很快就有了自我认同的欲望。随后,德勒兹成为普鲁斯特、扎赫尔·马索克、刘易斯·卡罗尔以及很多其他作家的忠实读者。

吉尔·路易·勒内·德勒兹

Gilles Louis Rene Deleuze

1925年1月18日—1995年11月4日

工厂对剧场、人群对自我和超我式动物园的封闭领域、大陆对民族国家、流溢的颠覆对倒钩或边界、总是运动中的褶曲的琐屑对织物完全光滑和熨帖的固定性:这就是德勒兹工厂非凡创造物的果实。这位根茎哲学家炸毁了哲学话语固有的古典表征,更喜欢在原初场景的后台(制造概念的真正机器)中缓慢前进,而不是用评论不断重新创造哈姆雷特、安提戈涅或俄狄浦斯的系谱学。

德勒兹既不喜欢悲剧,也不喜欢悲剧评论,不喜欢思想流派——不管是苏格拉底的、亚里士多德的、维特根斯坦的或者弗洛伊德的——,他说,因为这些流派总是有扼杀创造性的威胁,它们将独特性化约为家族性和有组织的集体特性。但他也不认为可以通过自发的行动“解放”欲望。他以非常精细的方式更倾向于主张:欲望本身是无意识的工作,这个无意识被设想为有关动物和具有音乐性之领地的布局,而不是像某种剧场或某个“他者场景”。

德勒兹还从他在尼采著作的解读中得出这样的观念,即必须颠覆柏拉图主义,以便在观念和观念重复的幻影背后,重新找到狄奥尼索斯式混沌——痛苦、喜乐和无序的事实,节日般的、不合时宜的混沌:“哲学并不是在大森林或山林小径中制造出来的,而是在城市、街道,包括在这其中最为造作的事物中制造出来的。”由此以来,德勒兹试图将某种多样性的存在论与事件政治关联起来,并参照赫拉克利特的理论,指出没有同一的重复(没有人能够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而且一切现象总是多样的,就像不可还原为唯一性的流溢。

对于所有那些认识菲利克斯·瓜塔里,并参加过德勒兹1969年至1972年在巴黎八大举办的令人印象深刻的研讨会的人(比如我)来说,《反俄狄浦斯》是一部伟大的著作。另外,这本书还见证了两个人通过一个写作所表达的颠覆教条的共同意志,两个朋友共同给予了当时精神分析的因循守旧一个关于愉悦、反叛和自由的教训,我们希望这个教训今天能够——当然,是以其他形式——重获生命。

在这个时期,德勒兹头脑中已经有了他的著名概念“欲望机器”。而瓜塔里与福柯不同,他与英国和意大利的反精神病学家的一样,但通过另外的概念性,想要提出并可能也要去解决疯狂的本性问题。疯狂是精神疾病还是旨在颠覆已有秩序的独特反抗呢?

因此,两位朋友开始像人们撰写歌剧一样,着手构造《反俄狄浦斯》。在以“您”相互称呼的书信交换为基础,通过根茎式修辞所主导的漫长写作过程,这本书直至其形式,都与“一”——即结构或符号秩序——的统治背道而驰,它具有欲望的机器性和复数性本质,它是一个冲动和幻想的工厂,它是唯一能够颠覆俄狄浦斯式和家长制独立主义理想的著作。

德勒兹和瓜塔里,一个是宅居式和尼采式的苏格拉底,具有对语言和思想令人钦佩的掌控,一个是永无止息和发散性的旅行者,同时居住在本身就多样化的多个地点。他们二者的结合助益颇多,因为它诞生了这部著作,这部被全世界阅读和翻译,并持续不断地被全世界评论着的著作,即使不管怎样,这本书的组合方式仍然是个谜(不过如今,我们知道是德勒兹最后完成了这部著作,尽管他总是强调,没有瓜塔里,他永远也不会写这本书,包括他们其他的共同著作)。两位作者说:“做一只粉红豹,让你们的爱仍然像马蜂和兰花、猫和狒狒。”

在巴黎八大,德勒兹每周都会在学生面前谈论他在一本书中的探险,这让人以为他在以狂热和公开的话语为线索独自写作。《反俄狄浦斯》就在那里,在课堂中,德勒兹以他独有声线风格的音调,用他诗歌般的篇章,在每个着了迷的当事人心中倾注着一个如此多样化的神。

这位属于人群和多样性的哲学家表示,他要以公设为基础,重新思考人类社会的历史;而依据这个公设,资本主义、专制暴政和封建主义就会在一个“成功的”——也就是摆脱了所有精神病学话语控制的:处于自由状态的、脱离了异化的疯狂——精神分裂症的欲望机器中找到其限度。正是在这点上,德勒兹展开了对精神分析的重要批判,展开了对弗洛伊德构造物中最为心理化的纪念碑(俄狄浦斯情节)的攻击;在弗洛伊德的继承者笔下,俄狄浦斯情节已不再是对古代悲剧的重新评论,而成为规范化力比多和制造守旧家族主义理想的机器。

为了脱离这种对存在的心理化,这两位作者主张将所有来自精神分析的结构、符号和指称理论,替换为一个能够转译复数欲望之机器本质的多值概念。对立于唯一能指的统治,正如对立于专制的俄狄浦斯,德勒兹提出了分裂分析理论,这个理论是建立在所谓唯物主义的且受马克思主义启发的精神病学基础上:“一种唯物主义的精神病学,也就是在欲望中引入生产,且反过来,在生产中引入欲望。谵妄,不能归诸父亲甚至也不能归诸父亲之名,而是应该归诸历史之名。他就像巨大社会机器中欲望机器的内在性。”

由于《反俄狄浦斯》自称对解放理想进行了重要的综合,这部著作合乎逻辑地成为当时精神分析(尤其是拉康式教条主义)之因循守旧以及俄狄浦斯式心理学教科书的主要批判目标。但由于瓜塔里隶属于拉康群体,隶属于来自机构化和动态精神治疗的精神病学传统,这本书并没有在精神病临床方法上制造任何革命。

不过,对于所有认为生命本身就是穿越混沌经验的人来说,这本书被认为是一部革新性的著作,因为德勒兹乐此不疲地指责所有关于历史终结和人之终结的意识形态,以此来废除它们的虚无主义和反动特质。德勒兹大概是这样说的:人类动物应该面对超越了他——超越了他最极端的激情和欲望——的事物,也就是面对多样性和存在的喧哗,否则就会陷入新的奴役形式,即一的无形的新法西斯主义,这种新法西斯主义一直在表面上看来最为民主的社会中运行着“是的,德勒兹是我们伟大的物理学家,他为我们沉思了星辰的火焰,探测了混沌,采取了器官生命的方式……他是那个不能忍受'潘神已死’的人”。

当然,反俄狄浦斯的计划从未实现。与其说是在挑战家庭秩序,不如说所有这些被排斥的人——尤其是同性恋——在寻求与家庭融为一体,以此从其内部改变它,并创造新的欲望政治。至于德勒兹和瓜塔里想要从俄狄浦斯话语控制中解放出来的疯子,则永远也不会成为社会颠覆的英雄。这些疯子接受着药物治疗,遭受着新精神病学秩序的简单化归类,他们如今首先是被归为精神疾病,很少被看作是寻找多样化大陆的兰波式旅行者。

[在战争期间,]德勒兹还太年轻,无法投入到反纳粹的战斗中,他是在仰慕萨特这样一个反殖民斗争的形象中接受的经典哲学教育,因此随后才与福柯为少数者和被排斥者的伟大斗争相汇合。正是在这个接触中,黑夜小径上的哲学家[福柯]才了解到,反俄狄浦斯主义在何种程度上会在所有精神分析的批判之外,成为解构人类(个体的和集体的)存在近乎法西斯主义形式的理想工具。

在这点上,福柯断定有一天这个世纪会是德勒兹的世纪,这也许是有道理的,因为也许有一天,这个世纪会像德勒兹所想象的噩梦:某种日常法西斯主义的上台,这个法西斯主义不是墨索里尼和希特勒在历史上的法西斯主义——这个法西斯主义是如此擅于调动大众的欲望——,而首先和首要的是“在我们每个人中的法西斯主义,它出没于我们日常的心灵和行为,它让我们喜爱权力,欲求这个统治和剥削我们的事物本身。”

延伸阅读

风暴中的哲学家

[法]伊丽莎白·卢迪内斯库 著

汤明洁 译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8年3月

内容简介

穿抵“五月风暴”的智识核心!呈现法国后现代思想群像的高光时刻!

《风暴中的哲学家》是一部卢迪奈斯科向康吉兰、萨特、福柯、阿尔都塞、德勒兹和德里达这六位法国当代重要哲学家的致敬之作。他们之间虽充斥着分歧、争论,却都以批判的方式面对这政治参与问题和对弗洛伊德“无意识”概念的领会,以如作者所言的“穿越风暴”为代价,拒绝成为人之标准化的仆人,拒绝臣服于野蛮的意识形态。作者通过对这六人相互交织碰撞的理论的梳理展现二十世纪后半叶法国学界的生活,表明只有对优良遗产的批判性接受才能使我们进行自己思考,并引导读者们创造出不拘泥、盲从于过去,面向未来的新思维。

作者与译者

作者:伊丽莎白·卢迪奈斯科(Élisabeth Roudinesco , 1944- ),法国历史学家、精神分析学家。雅克·拉康和西蒙德·弗洛伊德的传记作者,著有《法国精神分析史》等著作,并被翻译为多种语言。1996年获得法国医学史学会“最佳著作奖”,2014年获得“法国文学 奖上奖”(Prix des prix littéraires)。

译者:汤明洁,法国巴黎第一大学哲学博士,现于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从事研究工作。

目录

引言 为了批判思想 /1

第一章 乔治·康吉兰:英雄主义哲学 /11

第二章 让·保罗·萨特:多瑙河绿荫堤岸上的精神分析 /79

第三章 米歇尔·福柯:《疯狂史》的多种解读 /143

第四章 路易·阿尔都塞:杀人场景 /209

第五章 吉尔·德勒兹:反俄底浦斯式变奏 /279

第六章 雅克·德里达:死亡瞬间 /301

注记 /326

《差异与重复》

[法] 吉尔·德勒兹(Gilles Deleuze)

安靖 张子岳 译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9年6月

内容简介

《差异与重复》这部对柏拉图以来的西方形而上学传统进行了彻底批判的奠基之作中,德勒兹创造了大量概念,尝试将自己的观点体系化。他试图提出一种有别于同一性哲学、主体性哲学的自然哲学,其核心是纯粹差异和深邃重复这两个概念。德勒兹对这两个概念以及它们之间的关联进行了阐发:纯粹差异,既非两个事物之间的差异,亦非概念性差异,而且绝不从属于同一性、类比、对立和类似性;深邃重复,绝不能被还原为相同事物或相同元素的机械重复、物质性重复。同时,德勒兹在本作中倚重的思想资源也非常庞杂,既对柏拉图、斯宾诺莎、莱布尼茨、尼采、柏格森、克尔凯郭尔等哲学家的思想进行了深入分析,也讨论了数学、物理学、生物学、精神分析、语言学、人类学、艺术等多个领域。理论上的巨大野心和思想上的驳杂,使得这部作品即使是在本就以晦涩著称的德勒兹著作谱系中也显得尤为困难和特异。

作者与译者

吉尔·德勒兹(Gilles Deleuze,1925-1995),20世纪法国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生前执教于巴黎第八大学。主要著作有《尼采与哲学》、《斯宾诺莎与表现问题》、《差异与重复》、《意义的逻辑》、《培根:感觉的逻辑》、《电影》(两卷本)、《襞:莱布尼茨与巴洛克》等。

安靖,法国图卢兹第二大学(让·饶勒斯大学)哲学博士,现于南开大学哲学院任教,主要研究领域为形而上学史和当代德法自然哲学。

张子岳,现于欧盟伊拉斯谟世界(Erasmus Mundus)“德法哲学在欧洲”项目框架下进行硕士阶段的学习(捷克布拉格查理大学、比利时鲁汶天主教大学、法国图卢兹第二大学联合培养),主要研究领域为柏格森以来的法国自然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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