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叙事艺术：博尔赫斯和纳博科夫

博尔赫斯和纳博科夫的小说叙事艺术

阿根廷著名作家博尔赫斯和俄裔美籍著名作家纳博科夫都是顶尖的文学大师，都是小说叙事艺术的积极探索者；两位大师都工于文学表现形式及文体创新。其中，博尔赫斯的小说善于营造文字迷宫，故事一般极为短小（几千字），且多为打斗和奇幻场景，作品却富于哲理兼具隽永，读来令人拍案叫绝。纳博科夫的小说情节复杂，有多层次的意义。他像一个高明魔法师，用变幻无穷的手法来展示复杂多变的世界以及丰富鲜明的生命个体。博尔赫斯和纳博科夫都是靠天赋写作的作家，是作家中的作家。

博尔赫斯的小说写作天马行空，古今中外，信手拈来。他不像是写小说，倒像是玩弄文字游戏，但是问题在于他玩得那么得心应手，不着痕迹，他的每篇小说都有出人意外的惊喜，尤其是故事的结局，总有点睛之笔。博尔赫斯就像是远古时代的哲人，理性地用言简意赅的文字讲解深奥又有趣的故事。他感兴趣并着力的是故事的扑朔迷离。

与博尔赫斯不同，纳博科夫显得较为感性。他继承了俄罗斯文学优秀的传统，尤其是屠格涅夫对自然景物敏锐的感觉。他笔下的自然闪耀着奇光异彩，而人物无不洋溢着生命的激情。他用诗人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用细腻的笔触描绘这个世界。他是与博尔赫斯不同的另一种形式的魔术师，他把自然界的一些奇闻趣事诗意地进行一番重组。纳博科夫的短篇小说和长篇小说均同样出色。

顺便说一说，意大利著名作家卡尔维诺也是小说叙事艺术方面的杰出大师，与上述两位大师可以相提并论。但卡尔维诺的小说以寓言体形式呈现，几乎每部作品都有不同的风格。卡尔维诺的小说基本上都是长篇小说，在这些小说中，他营造了一个个奇幻的世界，故事虽然奇幻，却又有现实的影子。这种奇异的风格又类似童话，但绝无童话的单纯和浪漫。

残雪是中国当代唯一一个在叙事艺术方面特别着力的小说家，但与上述两位大师相比，明显地显得火候不够：残雪的小说叙事艺术缺乏上述两位大师可贵的灵动。博尔赫斯和纳博科夫灵巧地挥舞文字魔棒，他们可以点石成金，而残雪把世态人情在锅里不停地翻炒，炒熟后不加细品地展示给世人。说到底，残雪终究缺少一点大家风范。中国别的作家诸如莫言、余华、贾平凹等，着重的是讲故事，而不是小说的表现形式。中国小说家好像脱离了讲故事，就不称其为小说家，这是中国小说家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