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作者：豫原（原创）2018.3.13 于天津

眼下惊蛰已过，春分将至。恰是“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的时节。

我老家河南地处中原，在儿时的记忆里，惊蛰到，天已转暖。惊蛰好似一个万物复苏的统令，天地间生灵脱去寒冬的臃装，抖擞精神，生机勃发。冬眠昆虫蠢蠢欲动，吱吱喳喳的喜鹊唱着“春之歌”。在林间飞进飞出，忙着衔柴筑巢。和熙的春风驱散了料峭的薄寒，酥油般的细雨洗绿了杨柳，染红了桃杏枝头，大地展露出似有似无的草色。这使我想起唐朝诗人韩愈的《早春》诗：“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好去处，绝胜烟柳满皇都。”二月春风，阳光明媚，春潮涌动，蓝天白云，春意盎然。

“惊蛰快靶地，春分犁不闲。”惊蛰，给农民送来了春耕的信息。春天，是一年之首，庄稼人把春季看的重。因为他们知道：不失时机的春耕春种，关系到秋季的收成。“春耕不肯忙，秋后脸饿黄。”实际上，立春刚过，庄稼人就为春耕春播忙活开了。我清楚记得，母亲忙着筛选晾晒待播的种子，父亲忙着修犁耙，整理老牛的套具。

惊蛰刚过，人们像争先似的拖着犁耙，赶着老牛下田了。放眼望去，田野里呈现出一派耕牛遍地走的春耕美景。人们先将积攒一冬的农家粪撒在田里，而后翻犁，耙平。一对对耕牛往返田间，犁把式一手扶犁，一手执鞭，时不时的吆喝着，来了兴头，还哼上几句河南梆子。手中的鞭儿甩的叭叭炸响，响声回荡在春光里，也回荡在耕田人的心里。老牛在鞭声中，奋力拉犁。著名诗人藏克家有诗为证：“老牛亦解韶光贵， 不待扬鞭自奋蹄。”犁头像水中的鱼儿，将松软的土地冲起了层层的浪花。一条条秣耙在田里穿梭，人站耙上，一来一往，如放轻舟。翻犁过的土地经靶秣平，像一张松软的地毯，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香味。成群的鸟鸦，在翻犁过的土地上啄食虫卵，草根，不时地发出阵阵的鸣叫--------。(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田里忙耕的人，一边劳作，一边谈论着春播春种的计划和打算，欢声笑语中满怀信心，满怀希望。

“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是一幅多么壮美的春耕图啊！它令我遐想无限：那是一首田园风光的美丽诗篇；那是一曲劳动人民一年开幕战的赞歌；那里有庄稼人期盼丰收的金梦------。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农民耕地早已用上了机器，铁牛代替了黄牛，轰隆隆的机器声代了老牛的哞叫声。耕牛遍地走的情景也只能留在记忆中了。

去年，我回乡看望老母亲，在老宅的一间草屋里，我意外的发现墙角处放着一张旧犁。那就是当年父亲使用的犁子啊！铁制的犁头虽已锈迹斑斑，但犁的骨架还是完好的，特别是犁的木把手，还是光滑如初。我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久久地抚摸着犁把手，心情难以平静-------。次时此刻，我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耕牛遍地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