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锐小说家,不断在真实与虚构间转化视角。
因书写“梁庄”而被人熟知的作家,
如今又出了新书《梁光正的光》,
学者梁鸿也成了“新锐小说家”。
44岁的梁鸿说:“我试图保持一种充满平衡感的矛盾。”
故事从吴镇梁庄生发——
一个非典型农民梁光正,
一生不甘心老老实实种地,
晚年突发奇想拉着四个人至中年的子女四处寻亲报恩,
他的过去随之展现在儿女面前。
“梁庄”是虚构的,
写梁光正,
也因梁鸿的父亲而起。
写作过程中,
她很好地保持着小说家的冷静和疏离。
她嬉笑怒骂,
透过一个高度戏剧化的人物来细细参详人生,
呈现当代人的生命形态、情感形态,
以及个体跟社会的关系。
在梁庄人眼里,
梁光正不务正业、
爱出风头,
他体面的白衬衫就是一个笑料。
但是,
所有人又都不自觉地围绕在梁光正周围,
他的乐观、荒诞和不可理喻,
是卑微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慰藉与光亮。
这个人物在梁鸿心中存了好久,
她写《梁光正的光》,
也并不是写农民不热爱土地这件事,
而是要说,
农民的心里是有更远的东西在的,
他希望能够超越土地,
超越自身。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梁鸿,
早年的求学经历很特别,
她是师范生,
这意味着,
对一个农村孩子来说,
可以吃到商品粮,
有了非农业户口,
每月可以领到工资,
温饱问题解决了,
每月把节省出来的2元钱塞在枕头里面,
是最有安全感的事,
从此人生不再恐慌。
师范毕业后,
她到乡下小学教书,
整整三年,
每天傍晚,
她都坐在一个被围成圆形的花坛状的东西上,
看书、和别人聊天,
夏夜,
她还躺在上面看星星。
直到离开学校的那天,
学校老师告诉她,
那是一座寡妇的坟。
其实,
被玉米地围在中间的学校,
一共有五座坟。
寂寞、孤独、封闭,
在这里,
可以体验到一种忧伤,
来自大自然的各种元素种形态,
渗透到肉体和灵魂深处的忧伤。
还有另一种忧伤,
是觉得生命永远被阻隔在某一个地方,
无法突破笼罩在前面的浓雾。
“在某种意义上,
那三年也铸造了今天的我的某种形态。”
梁鸿曾说:
“我能鲜明地说我不敢写城市。
因为我骨子里对城市不太了解,
不太有精神上的感知。”
在她的内心里,
城市生活是有一点憋闷的,
觉得自己不够会展,
不够自然,
很紧张,
包括跟人交往,
尤其是在一些场合里面,
总是觉得自己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文明形态,
不是一个自然形态。
回家这个举动,
对她来说可能是一个“打开”。
梁鸿写这本书的时候,
也在找一个平衡,
“梁光正一生帮了那么多女人和女人的孩子们。
他对每一个女人都是真心实意的。
这个人实际上是最有道德感的。
但为什么他一生如此地清冷、失败?
这是跟我们整个社会文化的形态、
制度的形态、人性的形态是有关系的。
我们的文化不允许人说真话,
即使辛劳也得不到回报。”
从非虚构著作《中国在梁庄》和《出梁庄记》,
到今天的小说《梁光正的光》,
梁鸿一直避免让自己有一个虚构和非虚构的界限。
在她眼里,
有些东西适合用小说写,
比如《梁光正的光》,
那就用小说写。
非虚构和虚构之间,
对于写作者而言不是不可逾越的,
都是在描述社会,
描述人生,
只不过出发点和起笔的调子不一样。
只是写小说会更愉快、更投入,
天马行空发挥想象,
创造是开心的。
从梁庄里“长”出来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人物,
梁鸿要把“梁庄”打造成一种符号,
继续写下去,
为自己创造了一个虚构的故乡,
亦真亦实,亦虚亦幻。
梁庄已深深扎根在心里。
社会的变革过于宏大和剧烈,
但现实的细部纹理却足够微妙,
她不断地在真实与虚构之间转化视角,
希望可以呈现出暧昧本身的形态。
她相信,
会有火焰从土地里喷薄而出,
会有回声来自冰层的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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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出品人│王波
主编│刘爱萍
首席执行│穆霖 首席记者│张爽
编辑│王小轩 高原 李晨璐 田小摔
视觉总监│杜放 视频监制│李小姣 设计│刘垚 李心彧
◎本文由正午文化原创,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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