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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此无聊,只好尽量有趣


这几天正在看蔡澜先生的《江湖老友记》,看到有趣处,忍不住停下来大笑几声。


摘录一些他书中的趣事,看看在他的笔下,那些老友们都是如何嬉笑怒骂。


  • 金庸


黄永玉在1993年的画展,查大侠偕太太(左一、二)和蔡澜一起出席


第一个先说金庸


金庸酷爱甜食,为了他的健康,太太和医生禁止他吃,可即使身为武林宗师也容易管不住自己的嘴不是,他在住院时会把一条长巧克力藏在女护士的围裙兜里,然后自己又把另外一条放到睡衣口袋中,故意露出一截。


太太发现了,当然要把睡衣里的私货没收,然后到了晚上休息,金庸再把护士围裙袋中的扒出来偷吃掉。


在金庸的《碧血剑》中,蔡澜最喜欢的人物是何铁手,他喜欢她的性格开朗豁达,又有小女儿的情态,比如她建议袁承志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全都娶了,“师父啊,这世界上男子总三妻四妾,实属寻常。就算七妻八妾,那又如何?”


蔡澜遗憾金庸在书中为何没让何铁手和袁承志睡一下,或者她也有勇气表白该多好。


金庸先生听了,点点头,“你这个建议很有趣。反正依她的性格,不会在意。”



金庸先生到台北参加“金庸小说国际学术研讨会”,有读者提问,“要是黄蓉考联考(香港的会考),她的成绩会如何?”


金庸先生笑笑,“成绩怎样不知道,有一点能肯定,那就是黄蓉一定会作弊。”


在这次的学术研讨会上,最闷的就是持比较文学观点的,总是引述一些很偏门的外国作家理论,蔡澜听得脑袋冒烟,金庸却说,“上次去美国科罗拉多开的学术研究也有很多是比较文学的讲者。六个女生出来讲,个个都比较漂亮,所以不闷。”


说到电视剧《神雕侠侣》,金先生痛心制作人把黄蓉也改成坏人。“这好像我把儿子放在人家家里寄养,这个人天天打我的儿子。看得心痛。”



  • 倪匡


蔡澜 倪匡


蔡澜写文当然永远忘不了调侃他一辈子的好基友倪匡。


倪匡早年风流倜傥,老了却收心养性,每天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烧给太太吃。朋友们表示羡慕他们夫妻情深,他更是变本加厉地抓着太太的胳膊,嘟着嘴做求吻状,大唱,“妹妹我爱你。我爱你呀,我爱你。”笑得大家由椅子掉到地下。


1959年,倪匡與在夜校讀書時認識的太太李果珍結婚。


倪匡移居旧金山后,给朋友来信,说自己已经不喝酒了,吓得蔡澜一跳,不知他为何转性,结果倪匡说,自己写了“足不出户、酒不沾唇”这句话,只是为了讨句子工整,实际上,酒都是直接倒进去的,的确不必沾唇。


倪匡的独子倪震小时候很顽皮,总是喜欢往玻璃桌子上跳,倪匡不管他,只断言早晚有一天玻璃要承受不住,结果有一天,倪震真的把玻璃桌子震碎了,身体还被玻璃挂掉一小块肉来。然后你猜怎么着,倪匡居然把那小块肉丢进了金鱼缸里,说想看看自己养的食人鱼到底吃不吃人肉。


倪震 倪匡


倪匡在旧金山时,不爱出门见客,老戏骨曾江和太太焦姣的家和他的家在同一条街,于是曾江夫妇便到倪匡家楼下去晃悠,发现迎面走来的人正是倪匡。焦姣跳下车,跑到倪匡身后拦腰一抱,倪匡回头一看,大叫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的姘头,好在是曾江的姘头。”哈哈。


  • 张彻


蔡澜 张彻


蔡澜曾和大导演张彻一起效力于邵氏,有一次,他们研究完剧本后,去日本寿司店吃饭,张彻一会用打火机抽烟,一会又拿起钢笔做笔记,还不断玩弄自己露在西装外的袖口,蔡澜看在眼中却不以为意,直到最后张彻自己忍不住了,质问他:“你没注意到打火机、钢笔和袖口扣都是一套的吗?”


真是个老顽童啊。


张彻去世,灵堂的那副对联,“高山传天籁,独臂树雄风”是黄霑拟的,倪匡听说了,大笑四声,说改得秒,“改天我死了,也由你来写好了。”


  • 冯康侯


冯康侯先生


蔡澜曾拜著名的书法家、篆刻家冯康侯为师,冯老谈到开书画展时,说书画家多是演员,“因为他们要向观众说明好处在哪里,如何辛苦才写得出。说服观众,生意就做成。书画展的成功多数靠关系,请熟人来买。连我自己也不是一样在演戏?”学生们众口一词,“不会吧老师。”


已经80岁的老人顽皮地眨眨眼睛,“你们看不出,那是我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


冯老教学生们盖印,首先要做好印泥,“印泥就像老朋友、爱人,要不断地去搅拌。不然朱砂都沉到下面去了。”冯老说印泥中还会加上胡椒,“所以纸和墨虫都会吃,只有印色永远不会蛀洞。印泥放在盒里,要它几十年也不凝结;盖在纸上,又要它五分钟内干掉。你们说这是不是很神奇的小东西。注意到奥妙,便会发现这世界有很多美好的事。”


冯老嫌蔡澜的名字字形少,刻不出花样,想替他改个名字,“澜者,大波也,就叫大波好不好?”


旁边人都笑,粤语中大波就是大胸的意思,冯老说,“要不叫大浪,也好呀。”蔡澜依旧不同意,闽南话中大浪是生殖器的意思。最后冯老无奈了,“蔡澜就菜篮吧。”


冯老刻印70年,刻了过万的印,真正称心如意的却不多,“刻一方印像认识一个人,能够做朋友的到底不多。”他有一方“身经百战”的印,送给了朋友,不仅印石不见了,连印稿也遗失了,冯老遗憾地摇头,“这好朋友去世了。”


  • 丁雄泉


画家丁雄泉


画家丁雄泉请蔡澜吃饭,两个人,却要了很多菜,餐厅经理说够了,丁先生说,“我们还请了很多朋友来。”经理问那为何还不来,丁先生笑了,说,“请了李白,请了苏东坡,请了毕加索。都来不了。”


丁先生有位荷兰女朋友,模特一般的相貌和身材,他家里有两只猫,整天跟着她走,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尤其是她泡浴缸时,总在旁边,眼睛盯住不放。”蔡澜问,猫是雌的还是雄的。丁先生说,“当然是雄的。包括我,一共三只。”



才子和佳人一样,最难的就是平安老去。


而作为香港“四大才子”之一,蔡澜既没有金庸的老辣,也没有倪匡的不羁,更没有黄霑的风流,但他大概是其中性情最洒脱的一位,入得世来,也出得世去,在熙熙攘攘的红尘中名利双收,却也没有被尘世的浮华迷乱了眼睛。


金庸羡慕他是真正的潇洒之人,永远轻松活泼的态度面对人生,尤其是在失落或者不愉快时,总能保持镇静自若。而且不是表面看起来如此,而是真的从不介怀,好坏都一笑置之。


金庸都佩服的人当然不会是浪得虚名,事实上,蔡澜琴棋书画、酒色财气、吃喝嫖赌、文学电影,样样都门清,却始终待人以礼,待人以诚。“他说黄色笑话更是绝顶卓越,听来只觉其十分可笑而毫不猥琐。那也是很高明的艺术了。”


名利场如江湖,形形色色的好汉大侠混迹其中,他侵染了这么多年,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了,但很少见他八卦过谁的隐私,揭露过谁的疮疤。其实他是最有条件这么做的,从邵氏到TVB,香港娱乐圈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可他不说,他只写那些有趣的人和事。


有趣的人自然和有趣的人在一起,他有趣,他的朋友才会有趣。


通过他的眼睛看世界,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仿佛生活并没有那么难过了呢。


蔡澜曾说倪匡,“都是被我们这班朋友宠坏了,但这么一个妙语如珠、常惹人大笑、又语言常令人沉思的人物,不宠他,难。”是啊,谁不愿意和有趣的人在一起呢,有趣的人,总会被上天恩宠一些,而有趣,又是对抗人生无常的最好办法。


生命如此无聊而漫长,只好拿来有趣。


外面风大雨大,你我各有心事乱如麻,不过只要有机会,仍要笑哈哈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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