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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卡恩:世界最长寿投资人( 109岁)



价值投资者通常充满耐心,追求长期的报酬率。对于纽约卡恩兄弟公司的董事长欧文·卡恩来说,这句话再适合不过。


1

生平简介


1905年12月19日,卡恩出生在纽约市一个德裔犹太移民家庭。他的父亲在照明灯具行业工作,母亲则经营着自己的衬衫生意。


1923年,卡恩从德威特·克林顿高中毕业,进入纽约城市学院学习。1928年夏天,23岁的卡恩第一次走进华尔街,开始在纽约证交所当跑单员,当时,离著名的“大萧条”——席卷全球的经济衰退开始仅有几个月时间。


仅仅在交易大厅待了一个礼拜,卡恩就觉得周围全是一群“疯子”,于是申请调往研究部门。晚上和周末,他还在一家大型券商公司兼职,工作之余就在曼哈顿的写字楼里来回闲逛,去研究各个公司,敲开那些依然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大门。


这个习惯让他得以在偶然间看到了格雷厄姆“几乎没有亏损过”而收益丰厚的投资记录,也让他遇到了一生的良师益友。

   

不久之后,卡恩探访到格雷厄姆的门下,并毛遂自荐成为其助手。白天,他在格雷厄姆·纽曼公司位于棉花交易所的办公室上班,下午,他又和格雷厄姆一起乘地铁到哥伦比亚大学,为他在商学院闻名遐迩的课程担当助教。


在格雷厄姆的影响下,卡恩学到了受益一生的价值投资理念,学到了抵御赚取快钱诱惑的能力,更形成了“从不借钱也从不赔钱”的投资习惯。


1929年7月,卡恩做空了一个名为马格马铜业公司的股票,开启了自己的第一份交易。当年10月24日,“黑色星期日”不期而至,股市疯狂下跌,卡恩的投资生涯却获得了一个完美的开局。


这位以“格雷厄姆系”自居的价值投资人,通常会用100减去自己的年纪,当作投资组合中的股票百分比,剩下的资产则放在债券和现金上。即使如今年逾百岁,他仍然坚持同时持有各占一半的现金和股票。

    

就凭借这一点,从上世纪30年代的美国“大萧条”,二战后的婴儿潮,70年代的狂暴通膨,90年代的狂飙到2000年后的网络泡沫,2008年的金融风暴,这位老而弥坚的投资人至今屹立不摇。他波澜起伏的投资生涯,简直可以写一部关于投资历史的教科书。




他是华尔街最古老的基金经理人,是第一轮申请CIA特许金融分析师考试的成员,也是纽约证券分析师协会和金融分析师杂志的创始成员。

    

1939年,在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大萧条”中,34岁的卡恩第一次赚到了足够的钱,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从曼哈顿下东区的公共住房,搬到了在郊区的别墅。


1956年,格雷厄姆正式退休,卡恩也结束了自己长达27年的助理工作。其后,他又在亚拉伯罕公司效命了整整20年。


1978年,年过古稀的卡恩和两个儿子艾伦和托马斯一起,成立了自己的家族投资公司——卡恩兄弟,当上了自己的老板。


2015年2月26日美国《纽约时报》刊登了卡恩去世的讣告,终年109岁。


2

个人生活


根据2011年底美国证交会的数据,卡恩兄弟的管理资金为9.5亿美金,股票部分为4.5亿,其余的是现金。不过,这位一路走过风风雨雨的投资人,仍然延续着大萧条时期华尔街人士的节俭生活习惯。


当时,他和妻子露丝住在下东区的尼克伯克村,在公共住房中拥有一套公寓;为了省下在餐厅多花的钱,他步行回家吃午饭;他尽量让孩子们过得好一些,看起来似乎“有个有钱的老爸”,尽管事实上并非如此。


赚了大笔钱之后,他的生活没有因此产生太多变化。他不打高尔夫球,没有度假别墅,也没有乡村俱乐部的会员资格。多年来都吃同样的一道菜:切碎了的牛排。极其偶尔地,才去一次上东区的法国餐厅打打牙祭。在妻子的反复催促下,他才一肚子不情愿地踏上加勒比海的沙滩,度一次假,还要带着成堆的年度报告去读。


不过现在,再没有人会唠唠叨叨地催他去度假了。1996年,结婚65年后,卡恩的妻子露丝辞世,华尔街成了他的惟一伴侣。


他说:“我无法再找到一个人或一种职业,能像经济那样,对我产生如此大的吸引力。”



尽管视力和听力都已衰退,卡恩仍乐此不疲地玩着这个玩了一辈子的“游戏”。如今,他仍然是卡恩兄弟集团的主席,负责把关旗下9亿资金的投资决策,并代表公司客户关注年轻投资经理的每一笔交易。


每天早上7点,卡恩都会准时起床,吃维生素,淋浴,给自己刮胡子,然后去上班。从他在上东区的家到市中心麦迪逊大道的公司,需要穿过整整20个街区,直到几年前,这个特立独行的投资人还是坚持坐公交车或者步行去那儿。每星期,他都要上五天班,偶尔周五给自己放一天假。


欧文70岁的儿子托马斯·格雷厄姆·卡恩告诉“每日野兽”新闻网:“对于一个100多岁的老家伙而言,这真是非常难得。每当我觉得疲劳时,就想想这件事。”托马斯现在是卡恩兄弟公司的总裁。 


3

长寿秘诀



除了妻子去世给他带来的巨大精神打击之外,卡恩医生从未生过威胁到他生命的疾病,包括心血管疾病、癌症、糖尿病和认知能力下降。


在年龄问题上,惟一能跟他比肩的同行是2010年以107岁高龄去世的证券行业金融家罗伊·纽伯格,不过他在99岁时就已急流勇退。卡恩的大儿子艾伦也在75岁左右时退休,只有他自己还坚持工作。

    

很多人都在好奇,卡恩为什么能活得如此健康长寿。有人猜测这是因为他良好的生活习惯:晚上8点钟上床睡觉,早上7点起床,雷打不动;准时服用维生素,吃饭口味很轻;走路上下班则提供了一定的运动量。


不过卡恩自己认为,长寿没有秘诀,这是“老天爷给的”,但他的理智在其中也居功甚伟。“每年都有数百万人死于一种本可以避免的毛病,那就是不够理智,缺乏控制自己冲动的能力。”



过去几年中,卡恩的长寿成了遗传学家尼尔·巴尔齐莱科学探究的主题。

巴尔齐莱在布朗克斯区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工作,专门进行德裔犹太人中的百岁老人研究。他推测,卡恩之所以长寿,是因为他拥有有大量“优秀”的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可以对他产生一定的保护效应,避免年龄增加带来的疾病和虚弱。


这是来自遗传的“礼物”,卡恩的兄弟姐妹几乎全部年过百岁。他的大姐海伦在2011年去世,就在她庆祝自己110岁诞辰的短短一个月之后,一个弟弟在102岁那年去世,还有一位弟弟目前105岁。


但卡恩并不惧怕死亡,他相信自己会在睡梦之中无声无息地逝去。相比起死亡,他更担心智力的下降。因此,他每天都会坚持阅读,包括至少两份报纸和许多杂志、书籍,尤其是科学类的,有时还会收看电视台的节目。

    

他仍然打算实现自己那个长期不变的目标:“对一只股票的了解,要比卖方多得多。”


4

格雷厄姆的门徒


“投资成功不需要天才般的智商、非比寻常的经济眼光,或是内幕消息,所需要的只是在做出投资决策时的正确思维模式,以及有能力避免情绪破坏理性的思考。”——在投资大师本杰明·格雷厄姆所著的《聪明的投资者》一书的前言中,“股神”巴菲特作为其弟子,留下了这样一段话。


与巴菲特师出同门,投资大师欧文·卡恩正是这一投资美德的践行者。如今,这位名垂华尔街的风云人物已经离世,但是其“价值投资”的衣钵已成为后人的宝贵遗产。


与那个年代的人们一样,卡恩对华尔街也是向往至极。从高中毕业后他进入纽约城市学院学习,他同时还在华尔街找到了三份兼职。除了工作,卡恩还经常穿梭于华尔街的每幢大楼,向那些与自己有着同样抱负的“华尔街之狼”虚心请教。命运将他带到了本杰明·格雷厄姆的门前。


有一次,一家公司的财务人员接待了卡恩。在与其交流的过程中,卡恩发现了一本令他大为震惊的账册。那是一连串几乎从来没有亏损过的投资交易,都在一位“本杰明·格雷厄姆共同账户”的名下。惊讶于如此谨慎而收益丰厚的交易记录,卡恩开始探访格雷厄姆这个人,发现他就在这栋大楼里工作。后来卡恩成为格雷厄姆的助手,为其在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商学院名闻遐迩的授课提供协助。


卡恩说,他从格雷厄姆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是其抵御赚取快钱诱惑的能力。“在大多数时候,格雷厄姆对这种快进快出的赚钱方式都不为所动。除非他认为这笔投资的赚钱几率要大大高于亏损几率,否则他不会下手。”


卡恩对于自己的成就从不贪功,他总是将这些成就归功于格雷厄姆。他甚至还以格雷厄姆的名字命名了他的儿子——托马斯·格雷厄姆·卡恩。


正是基于此,从1928年成为格雷厄姆的助手开始,直至1956年格雷厄姆正式宣布退休,二人契约似的合作方终止。此时,卡恩已经年过五十。


与很多投资大师不同的是,尽管他已经深得良师教诲,卡恩并没有一颗自立门户的雄心。直至1978年,卡恩才与自己的儿子共同成立了家族公司——卡恩兄弟集团,比起同门师弟巴菲特创立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迟了22年。


尽管已经自立门户,但是卡恩的公司仍“虔诚”地贴上了恩师“格雷厄姆”的标签。他不止一次在公共场合表示自己的投资行为皆是遵照格雷厄姆的标准体系所进行的。 


5

对赌牛市的赢家



正是格雷厄姆投资哲学,使卡恩在美国大萧条中“一夜成名”。


1929年,认为股市早已疯狂的卡恩,在当年的7月开启了自己的第一笔交易——做空马格马铜业公司的股票。1929年10月24日,“黑色星期四”降临,股市开始疯狂下跌,华尔街陷入恐慌,跳楼者不计其数。

  

在天堂与地狱并存的华尔街,卡恩见证了资本市场吞噬一切的恐怖,美国自此深陷经济危机无法自拔,直至罗斯福任职,美国经济才企稳回升;而卡恩却靠着大萧条狠赚一笔,并且青年得志,在华尔街崭露头角。

  

卡恩评价那个时代:“我刚开始投资的年代,股票市场充斥寻求捷径的投机者。仅有寥寥几家大型机构坚持对绩优企业的债券和股票做严肃投资。”

  

市场的膨胀也助长了人们对牛市的信心,卡恩的冷静在那时并不被理解,做空马格马铜业公司的钱就是卡恩向一位认定他一定赔钱的亲戚所借。因为没有人会选择“对赌牛市”。

  

让卡恩坚信选择的理由就是格雷厄姆关于“价值投资”的论述。价值投资指计算企业的真实价值,仅在其股价足够低时买入它的股票。

  

卡恩说:“上世纪30年代,格雷厄姆等人研究出安全分析和价值投资概念,这随即成为我人生的重心。价值投资是分析投资的蓝图,与投机相对。”


  

“一夜成名”后,卡恩得出一个结论——对某一公司和行业的狂热,往往是巨大投资风险来临的信号。尽管时过境迁,但是卡恩的投资理念并未落伍,从上世纪30年代的美国“大萧条”开始,卡恩先后经历了70年代的通货膨胀,90年代的互联网泡沫,2008年的次贷危机,然而凭借价值投资的金字招牌,直至去世,卡恩仍在华尔街屹立不倒。

 

虽然他卖空股票赚了钱,但是从此以后,他的投资战略发生了转变,跟巴菲特一样,他采取了价值投资战略。就是寻找值得投资的股票,然后长期持有。卡恩反对使用财经杠杆,并且提倡过朴实的生活,这样省下的钱可以用来投资。
      

他每天分析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根据公司的财务状况,计算公司股票的价值。如果一家公司的股票价值远高于股票价格,那么就购买这家公司的股票,否则就跳过。根据卡恩的经验,在美国大萧条时期和后来的股票下跌时期,许多公司的股票价格远低于其实际价值,相当于打折出售。如果这种打折超过50%,即值一块钱的股票以五毛钱出售,那么就可以买进。卡恩称这种打折叫安全投资保障(The margin of safety)。根据卡恩的投资经验,这种投资途径,是投资风险管理的最佳保障。


卡恩说:“我建议个人投资者不要去听广播、电视和互联网上普遍的看法。这些观点是没有任何帮助的。人们常说‘低点买,高点卖’,但当你身受市场情绪的影响时,却很难做到。”


“你必须自觉地抵制冲动。涉及到市场时,人类的本能恰恰是错误的。如果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你就可以抵制住股价上涨时买入和股价下跌时抛售的冲动。这也有助于你了解复合增长的力量,你无需通过延长寿命来增加资本。”


6

长期持股


卡恩家族都是极具耐心的价值投资者,持股往往超过20年。1993年,他们以每股1美元多一点的价格购买纽约社区银行(New YorkCommunity Bancorp)的股份,现在该银行股价为16美元。


卡恩的儿子汤姆(Tom Kahn),现已72岁,负责卡恩兄弟集团的日常运营,他说:“要想在华尔街立足很难。但我父亲一直特别擅长分析。他回家时经常带着一堆年度报告,在餐桌旁阅读。但他经常从年报的结尾部分开始,这样你就可以首先得到主要的财务信息。”


汤姆坐在格雷厄姆的旧桌子后面,似乎没有他的父亲那么狂热。他说:“格雷厄姆对我们非常重要,但他拥有的程式化方法比我们多。我们也认为管理非常重要,我们更喜欢关注首席执行官(CEO),并品味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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