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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不去的记忆(下)

作者:京素之约

那个时代做母亲的相当辛苦,除了一年四季劳动挣公分,家务活好繁重的,纺线织布,捻线搓麻做鞋,煤油灯下通宵缝新补烂,养猪喂鸡贴补家,一家人的衣食住行都得操持,那像现在的女人幸福的吃饱喝足美个容跳个广场舞啥的。

这是晋陕一带捣钱钱的石头和铁锤。钱钱的制作是把黑豆或黄豆用开水煮过,煮到膨胀即可,凉后置于石头上,用铁锤捣,捣成铜钱厚薄为宜,故名钱钱。钱钱平时捣点吃点,到腊月就大干开了,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希望钱财滚滚,大户人家一捣就是几天。

我放寒暑假也捣,手太小,握不紧铁锤,经常手心起水泡,那个疼啊!有时着急出去玩,就糊弄的捣,根本捣的不是钱钱,用母亲的话说“泡泡蛋蛋”。

钱钱是用来做饭的,饭的做法比较简单。首先将小米用凉水淘过后下锅,再把钱钱煮进去,约二十分钟后饭熟,即可食用。还可以拿土豆块,豆腐,粉条,萝卜丝等,混合一起做钱钱汤,还是一道地方名吃呢!记得小学时看《故事会》,其中有一篇文章就是写毛主席到农民家里吃钱钱饭,估计就是发生在陕北那里的事吧。

这把衣刷子是母亲用缝纫机缝的,也有三十多个年头了,如今还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仍旧发挥它的作用。

记得第一次见到衣刷,还是在我六七岁时的姥姥家,姥姥家有一把用了不知多少年的刷子,还是用轮胎里胎剪成细长条做的,母亲说,开始也是布条的,用坏以后,她的爷爷才做了这条结实的皮刷。每次大人劳动回家,都要站在门外拿它拍拍打打,拍去身上的灰尘,那时也好奇,让姥爷也给我拍拍,姥爷总是说,侯鬼子,这有啥好拍的。自己也偷偷拿着拍过,但由于技术不熟练,总会拍到脸上,那可是很疼的。

如今老爸外出回家,除了用笤帚扫扫,还会拿衣刷拍打,楼道里总回响着清脆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说起表,不由得要扯远说说。

从小我就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无论开会还是出行,说好的时间,情愿自己先去等,也绝不会让别人等我。

小学时的冬天,特别是农历下半月那几天,后半夜月亮还在中天,照的窗外亮堂堂的,总以为天就要亮了,一骨碌爬起来背着书包就要上学去,上学路上除了自己的影子,怎不见一个人?四周静的出奇,莫非起早了?急匆匆再返回家等天亮。

后来妈妈教会我听公鸡打鸣声,鸡叫三次后天才慢慢开始亮。每天早晨鸡叫第三次我就起床,从窗户看看,月亮还在天上挂,就拿出书边温习功课边等,就这样等外面有点亮色我就出门了。尽管家在后村,离学校算远的了,但我经常第一个到校,从没迟到过。

记得有一年的初冬早上,放学回家,妈妈一脸惊恐的对我说,再不敢早走了,真是怕人。原来,我刚从大门对面的小坡弯道拐过去,几只狼就从沟里出来,陆陆续续直奔坝堰那里去了,住在高处的邻居大娘扯着嗓子喊,“有狼,有狼,刚过去的是谁家的孩子呢?”与狼擦肩而过的是我啊,积极分子啊!

这些都因为家里没表,时间不好掌握。

1976年,教育局给了一贯表现好教学水平高的父亲一个转正名额,从此父亲由民办教师转正吃上了“皇粮”,一个月工资29.5元,在一次模范教师表彰会后,父亲拿出20元,在公社供销社买回了一块物美价廉的电子手表,虽然有点不准,但这也算是家里的一大件(那时的三大件是缝纫机、自行车、手表)吧!上海机械手表那是有钱人的专享,咱穷人想都不敢想。记得刚拿回家的那个兴奋劲,我们姊妹仨盯着不停闪烁的数字跟着数数,那份好奇激动溢于言表,这下我再不用半夜起早了。

随着经济有些许宽裕,家里也陆续添置一些东西。这个熊猫竹子的座钟是我读师范的第二年买的。那是我跟着父亲外出听课,第一次去省城,被大城市的繁华吸引,晚饭后父女俩转到亨得利商店,琳琅满目的表让乡下来的我大开眼界,哪件都好漂亮,一看价格,只能忘表兴叹,咱口袋里的银子少的可怜啊!父子俩选来选去,最后60元才选定了这款物美廉价的钟表。60元,在当时的我家来说,也算得上巨款了。秒针一下一下走动的声音好悦耳,还有“咚咚”的闹钟功能。

32年过去了,座钟依旧铮亮如新,只是不再使用退居二线了,但它依旧是我家的一宝。

罩子灯,顾名思义,是有一个罩子的灯。这盏灯来我家有差不多四十年了,罩子早已没了。在煤油灯时代,有这么一盏灯,也算得上条件不错的了。

曾记得我们后村不通电的那些年,是一直用墨水瓶做的煤油灯照明。每到晚上,我们灯下写作业捉虱子,母亲纳底做鞋,父亲写教案批改作业,跳动的火苗还有一条黑黑的烟头来回摆动,熏出了一个个黑鼻子。特别是收秋时节,晚上的院子里堆着来不及收拾的土豆玉米谷子等,往往外面窗台上放盏灯,父母忙着收拾,可稍微有点风,哪怕人走过,火苗就摆动厉害,甚至灭掉。那时多盼望有盏罩子灯,既明亮又挡风。

还好,有一天,父亲终于拿回了一盏罩子灯,透明的玻璃体闪着光,倒进煤油点着,罩上玻璃罩,再用旁边的小齿轮调节火焰大小,窑洞里霎时亮堂了许多。

玻璃罩用两天也会被烟熏黑,这时,父亲就会轻轻拿下,把嘴凑过去,哈一口气,用一块绵布小心翼翼擦拭,这活儿我们小孩不敢干,生怕不小心失手打烂。

如今,父母早已住进了高楼,用上了各种款式的灯,罩子灯也成了我家的一级宝贝来珍藏。

旧时光被岁月吞噬,尘埃深处的老物件都在悄悄诉说着历史的故事,它们是那个年代的斑驳印记,是岁月的“留声机”。它们曾经物尽其用,只是随着社会发展退出了生活大舞台,但是依然牢牢扎根于我们的意识中,虽然不值钱,但它们留下的不仅仅是对过往的怀念,更有一份浓浓的情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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