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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园的诗歌氛围

这几天学生答辩,忙的要命。只有忙里偷闲,读点《红楼梦》,写个小文,权作小记。

在读《红楼梦》时,时常感觉大观园到处都充满着诗情画意。住在大观园子里的公子小姐们,有一条把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红线,这就是他们诸如“海棠诗社”一类的玩意。著名作家李国文曾在《香菱学诗——钗黛间一次斯文较量》一篇文章里说过:香菱‘一搬进大观园里来住,可能感受到园内适宜的文学自由的创作气氛。’而且认为“大观园中的文学气氛基本还算良好。”

中国是诗歌国度,很多人都是诗迷,甚至是诗痴。

上至帝王,如亡国之君李煜,写下了许多诗词。他写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已然成为千古绝唱。

再如清朝的乾隆,据说,他的诗作的数量等于全唐诗的总和。

在当代,毛泽东被公认为伟大诗人,在他带动下,共和国的元帅将军的诗词似乎只有盛唐可比。如象陈毅等元帅将军们。

大多数中国古典文学,书里全有诗词点缀。但是没有一本能像《红楼梦》那样,将诗歌的规模性和普及性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在《红楼梦》里写诗,有“海棠诗社”。海棠诗社有一批创作骨干:贾探春、薛宝钗、林黛玉都诗才横溢,旗鼓相当。后来又来了个史湘云,也是大观园一大诗人。至于贾宝玉,谁也不怀疑他的诗写得极好,可惜他多次请假,态度又不十分认真,连老好人李纨也批评他。甚至连香菱这个丫头,也爱好文学,也要学作诗。

有这么一批诗人的海棠诗社,该推举谁来当社长?聪明的宝钗、探春、黛玉,心照不宣,一致推举大嫂子李纨。这个李宫裁,年轻漂亮的寡妇,恪守封建的三从四德,矢志不嫁,一颗寂寞的芳心早就没了生命。只有和大观园的姐妹在一起,失去了生命的心灵才产生一丝丝亮点。李纨当仁不让担任海棠诗社社长,“菱洲”“藕榭”(即迎春、惜春诗号)为副社长。但她知道玩这种游戏少不了银子,于是便把凤姐请到诗社来。凤姐知道李纨的意思,推就了半天,还是答应了。

一次,诗社又在大观园聚会,凤姐自告奋勇:“既这样说,我也说一句在上头。”众人都笑起来,这样更妙。……凤姐儿想了半日,笑道:“你们别笑话我,我只有一句粗话,可只有五个字,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众人都笑道:“越是粗话越好,你说了,就只管正事罢。”凤姐儿笑道:“想下雪必刮北风,昨夜听见一夜北风,我有一句。这一句就是‘昨夜北风紧。’使得使不得,我就不管了。”众人听说,都相视而笑道:“这句虽粗,不见底下的,这正是会作诗的起法。不但好,而且留了写不尽的多少地步而后人,就是这句为首,稻香老农快写上续下去。”于是,诗社的诗人便一个个联下去,闹个不亦乐乎,既通畅幽默,又潇洒而有情致。

在《红楼梦》里,其他人也是如此,只要沾到大观园,其诗才就表现的不得了。

即便如贾母,虽然不会作诗,但她罚酒令时讲的故事,也是一篇简洁干净的美文。

而刘姥姥,是标准的乡巴佬,但她的幽默风趣,可以把从贾母至鸳鸯等丫鬟逗笑了整整大半天。再说,她也有诗作在大观园发表。“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不敢说刘姥姥诗才横溢,但她老人家的“即兴”的才能似乎不输曹子建。天哪,我们怎能要求刘姥姥写出贾宝玉的《芙蓉女儿诔》和林黛玉的《葬花词》呢。

集结诗社,贾母是支持的,你不见她也喜欢和年轻人凑热闹?封建卫道士贾政,也没有干涉,他还兴致勃勃,与清客们讲了烈女的故事,还叫宝玉、贾环、贾兰以这烈女故事为题,各写一首姽婳词或姽婳诗。命题甚至即席作诗,博得贾政座上的众清客“大赞不止”。宝玉在贾政面前从来如猫见鼠,这首《姽婳词》是在气氛极其紧张下写出来的。其实好也好不到哪里去,比起交卷完后即回怡红院写的《芙蓉女儿诔》,简直天上地下,不可相比。但是,这件事至少可以说明,贾府写诗的氛围很好。

《红楼梦》里写过许多作诗的场面,、像黛玉的《葬花词》,宝玉的《芙蓉女儿诔》,还有香菱学词,宝玉参禅,都是《红楼梦》精彩的篇章,但最动人的还是林黛玉死前焚诗稿。经历过“文革”浩劫的人,对焚稿时欲哭无泪的情形至今仍记忆犹新。但凤姐题诗却是神来之笔。

《红楼梦》有许多诗词都很精彩,如青埂峰石偈,题石头记,好了歌,金陵十二钗图,判词,红楼梦十二支曲,大观园题诗,现在都成了传世之作。但是,如果没有诗社,没有让年轻人淋漓尽致表现他们的才华的氛围,这个贾府有什么书卷气呢?大观园再豪华雄伟,那些楼台亭榭再漂亮,也一样死气沉沉,不会如此精彩,如此热烈。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这是薛宝钗在大观园海棠诗社“发表”的作品。“冷月葬诗魂”,或者是“冷月葬花魂”这是林黛玉在第七十六回凹晶馆联诗的作品。直到今日还有人在争论是“诗魂”和“花魂”。如此,可以举出许多的例子。由此可见,大观园里是到处都充满着诗情和画意。到处都能感觉到大观园内有着适宜的文学创作的自由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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