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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馆的竹子和林美人

在白茫茫大雪中写与想着翠绿的竹子,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作为北方人,无论是上学或者是下乡务农时,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若能生活在竹海中,那将是怎样的惬意。直到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出差到南方,真正地看到了成片的竹林时,那种感觉,至今难于忘怀。后来,经常出差,包括在南方生活的几年,就见得多了,好象已经不能引起注意了。如今又回到北方,也或许是年龄的缘故,又接触了些文人墨客吟诵竹子、更兼有郑板桥的缘故,颇有感觉竹子是高洁的、神圣的,仙气十足的。所以最近几次去南方旅游时,当在宾馆、公园、山上,看到一丛丛、一排排、一片片的竹子,又会以欣赏的眼光驻足观看;特别是在入住的宾馆院子里有一大片竹子,感觉到那一片竹林,有了郑板桥的韵味,隐约有了些仙气了。

窗外大雪纷飞,满眼洁白,正念着那一片翠绿呢。当早上起来看到雪中的竹子时,一棵棵挺拔的身躯早已不再挺拔,而且都已经弯下腰、变成了弓形,更有甚者,有的几乎已经匍匐在地,而枝叶呢,早已经在亲吻着大地了。再仔细看,密密麻麻的青翠的枝叶上、枝干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晶莹的、一尘不染的积雪。可以想象,在鹅毛大雪中,那些轻盈的、美丽的、晶莹的雪花,是怎样悄无声息地如柳絮一般地飘落在青翠的竹子的枝叶,而那些枝叶呢,又是以怎么喜欢的姿态,来拥抱这些来自天空的美丽的精灵。飘落,拥抱……,如此反复。终于,那些枝叶,难承重负,又不忍抖落一片雪花,只有一点点地倾斜,这些美丽的天使依旧不依不饶,飘落、飘落……,最后连枝干也不放过;依旧不依不饶,飘落、飘落,继续飘落……,一点点地,终于,变成了早晨看到的这个模样:一棵棵青翠的竹子努力地背负着积雪,甚至不惜匍匐在地。但是,青的欲发青翠、白的欲发晶莹,甚至闪着逼人的亮光了。……

面对如此的景致,不免想起了红楼梦大观园里的潇湘馆:一带粉垣,三两房舍,却被千百竿翠竹遮住了。以及生活在潇湘馆的林美人。同时也想起一些关于潇湘馆和林美人的评论来。小编发现,对同一景象和处于同一景物中的同一人物,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他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有时能够得出极为不同的结果。喜欢的可以说是:什么都好,一切都是正确的。不喜欢的则可以说是:什么都不好,一切都是错误的。这种方式的评论,说句实在话,小编不太喜欢。

下面仅以两个观察观点不同,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对潇湘馆和林美人的不同评论,来说明这一点:

如下的内容,是经过小编综合整理的。

持赞美角度的,如有的作者认为:潇湘馆遍植竹子,则取义竹如美人。

《红楼梦》第二十六回“蜂腰桥设言传密意潇湘馆春困发幽情”里写道,“宝玉……然后便到了“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潇湘馆。同样是遍植竹子的潇湘馆,该作者是这样认为的:

凤尾是什么?凤尾就是美观的竹叶。龙吟就是音调好听的笛子。竹影婆娑,凉意十分,幽窗下棋,手指犹凉。绿烟生成,缘于翠竹的遮映;凉意初成,因由浓荫生凉。潇湘馆的竹与品茗、弈棋相映成趣,而此情此景,衬托的就是如竹的女子林黛玉。


       因此,把竹美人写到极致的是《红楼梦》。这里的关键是作为一种崇高的美学境界,潇湘馆里的竹首先是象征了林黛玉清丽高雅的容貌,秀美修长的身姿。“风尾森森,龙吟细细”八个字写尽潇湘馆的幽雅秀美。可以想见居住于这种环境的主人,定是位容貌娟秀、体态轻盈、心襟雅洁、胸怀高邈、情丝袅袅的女子。

这在贾宝玉的《有凤来仪》诗中,也有所表现:“秀玉初成时,堪宜待凤凰。竿竿青欲滴,个个绿生凉。迸砌防阶水,穿帘碍鼎香。莫摇分碎影,好梦正初长。”可谓写尽了黛玉的美貌。译成现代诗,便是:秀美的竹刚刚长成妙龄女郎,以她来匹配凤凰最为恰当;她像青翠欲滴的竹,有着修长纤巧的体态,又似生凉的竹叶,有着清丽高雅的风尚;她像迸砌的竹能挡阶水泼溅,给人带来舒适宁静;她像穿帘的竹能阻止鼎香飘散,使人永远感到幸福馨香;请不要去惊动竹(林黛玉),美梦正在纯洁的心灵中激荡……

元妃省亲,为大观园及各馆赐名,并要宝玉、黛玉、宝钗等题咏,宝玉题《有凤来仪》《蘅芷清芬》《怡红快绿》《杏帘在望》四首绝句。《杏帘在望》一首“构思太苦”,还是黛玉为其代作,但第一首《有凤来仪》题潇湘馆,则是宝玉信手得来。为什么?因黛玉之故,黛玉即竹美人,写竹即是在写黛玉,所以用不着搜索枯肠。

潇湘馆里的竹象征着林黛玉的精神与节操。在红楼梦作者的笔下,林黛玉也就像这质朴而不媚俗的孤高耿直的竹子一样。“孤高自许,目无下尘”,鄙薄功名富贵,不愿与恶俗的世态同流合污;率直自然,敢于和宝玉同读《西厢》,敢于把高官厚禄的王子龙孙斥为“臭男人”;爱得高洁,不带世俗的成见和功利目的,虽然一再受到风刀霜剑的逼迫,而始终情真意切,不改其贞心。潇湘馆里的竹与林黛玉已完全地融为一体。

“潇湘”原是湖南两条河水合流的总称,其地盛产竹,“湘妃竹”因娥皇、女英而得名。“湘妃竹”“泪竹”“斑竹”“潇湘馆”“潇湘妃子”“竹夫人”,它们互为表里、相互交融、相得益彰。所以作者在第三十七回“秋爽斋偶结海棠社蘅芜苑夜拟菊花题”里借探春之口说道:“当日娥皇女英洒泪在竹上成斑,故今斑竹又名湘妃竹。如今他住的是潇湘馆,他又爱哭,将来他想林姐夫,那些竹子也是要变成斑竹的。以后都叫他作‘潇湘妃子’就完了。”

在古时候,尧的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姐妹同嫁帝舜为妻。舜父顽,母嚣,弟傲,曾多次欲置舜于死地,终因娥皇、女英之助而脱险。舜继尧位,娥皇、女英为其妃,后舜至南方巡视,死于苍梧。二妃往寻,泪染青竹,竹上生斑,因称“潇湘竹”或“湘妃竹”。二妃也死于江湘之间。自秦汉时起,湘江之神湘君与湘夫人的爱情神话,便演变成了舜与娥皇、女英的传说。后世因之称二女为“湘夫人”。因此毛泽东有诗句日“斑竹一枝干滴泪”,斑竹,美人也。

第三十四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错里错以错劝哥哥”中宝玉挨打,怕黛玉担心,故意让晴雯以送两块旧帕为借口,让黛玉放心。“黛玉不觉神魂驰荡:宝玉这番苦心,能领会我这番苦意,又令我可喜;我这番苦意,不知将来如何。又令我可悲……如此左思右想,一时五内沸然炙起。黛玉由不得余意绵缠,令掌灯,也不管嫌疑避讳等,便向案上研墨蘸笔,便向那两块旧帕子上写下三绝句……”《题帕三绝》不是黛玉的经意之作,但却是她的肺腑之声。它们毫无雕饰,直抒胸臆,是黛玉经过长期相思煎熬而终于得睹定情之物的欣喜,也是在封建礼教下苦苦挣扎的苦闷灵魂初见曙光后的感泣。二三绝句,围绕一“泪”字展开,而其三:“彩线难收面上珠,湘江旧迹已模糊。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识香痕渍也无?”以竹自喻,以“湘江旧迹”之典,暗示了黛玉最终泪尽而逝的悲剧命运。这哀婉悲凉的挽歌,想象那美人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儿,不知要招惹多少“多情公子”潸潸泪下啊!

潇湘馆的竹岂是一般之竹,分明就是黛玉这只精灵!竹,俨然就是由美人幻化而来。

以上是持赞美角度作者的视野和分析。

相反地,持不赞美角度的,其视野和分析则是另外一种。

同样是对遍植竹子的潇湘馆,有的作者则是这样认为的:竹林太过茂密处,太阳无法照进去,连草都长不出来。于是便阴凄凄地终日昏暗着,更兼有了雕栏画廊茜纱窗,于是连天光都挡得差不多了。而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想要阳光,也只能是让梦想照进现实了。所以潇湘馆的林姑娘也是这样的。

所以这个作者认为:这种潮湿阴冷的地方非常不宜居。缺钙是肯定的,又不擅运动,于是夜里盗汗多梦。晚上睡不好,睡前又服了一大把人参养荣丸,梦醒了,林姑娘此时正觉得口渴,却听见紫鹃睡得正香,小妮子正吧嗒着嘴巴呢。一想还是罢了,于是翻来覆去地就更睡不着。而睡不着,听着远远的梆子一更一更的敲,后院的水咕噜咕噜的淌。东想西想,殚精竭虑。日积月累,就养成了大毛病,就把自己想成了一个骨感美人。

该作者还认为:身体不好,骨蒸潮热,心思就不大阳光,变得敏感多疑、多愁善感。一天一天拖着,逐渐开始咯血。那时候没有青霉素或者其他的抗生素,得了类似肺结核一样的疾病则只有全靠自求多福了,过得一天是一天。倘若心胸豁达,把药罐子打破,放开肚子吃饱饭,小姑娘的生命力是何等旺盛,大太阳底下蹦蹦跳跳,几个月过去,说不定就病灶转化,好了。但是,林姑娘没有,反而伤春悲秋,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要思量半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淌眼泪:哪里有这么多眼泪?

前述该作者的评论,表面上看是认为:遍植竹子的潇湘馆,对林美人的健康不利,实则上是或明或暗地有批评林美人的因素在其中。

斑竹一枝干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于是咯血日甚一日。扛着一把锄头去葬花,又没有在山村劳作过,纤纤十指捏着花锄。挖一个土坑已经浑身湿透,手都打战抽筋了。后来外感风寒,三焦滞塞,再加上失恋。五脏俱焚,咯血不止。硬撑起身子把一摞文稿化成灰烬,就一去不复返了。唉,纵有干年铁门槛,难逃一个土馒头。

这个作者还进一步认为:想不通国内的文人为什么那么喜欢竹子,虚心?有节?难道一个人的道德品质要依赖一种植物来体现?如果种了玫瑰就是有刺,花心?不搭界的。梅兰竹菊,都不是那种欣欣向荣焕发出蓬勃生命的植物,都有些怪异病态。反过来。国内文人自身就一直比较病态,而且也最不梅兰竹菊。就说这位潇湘妃子,真的让你讨回家去做太太,重又重不得,轻又轻不得,整天拿药当饭吃,没事就耍心眼、淌眼泪。就算会写几句诗,不知道又有几个人吃得消?

上述的两种评论,说句实在话,都不太喜欢。主要是都比较极端,比较矫情一些,而且排他性太重,而且说的就好像他们与红楼梦的作者是很要好的朋友一般,完全了解作者的意思,代替作者讲话一般,亦或是完全不考虑作者的意图。

前面说到:当小编看到雪中的竹子时,感觉颇多。在印象中,竹子应该是飘逸的、挺拔的,直刺云天,宁折不弯。可是完全没想到,看似柔弱的竹子却有如此的生存智慧,随着环境的变化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风来了、就随着风倒,雪来了、就随着雪弯,风停了、雪止了,便恢复自己挺拔的身躯。它把自己融入大自然,融入自己赖以生存的环境,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顺其自然,以轻松自然的姿态,优雅地活着……

日常生活里,大家经常会遇上这样的情景:只要有人说,工作、学习有多累、生活有多难、身体有多痛,等等……。大概马上就会其他的朋友对他这样说:“学会调整自己、学会休息、学会锻炼”等等……。详细地就不说了,你懂得……。

确实的,因为无论怎么抱怨,工作、学习的累、生活的难,身体的痛,牢骚发完,问题一点儿也没解决,虽然嘴上过了瘾,徒增烦恼而已,也只能隔靴搔痒,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唯有“学会调整自己、学会休息、学会锻炼……”,安排合理、利用智慧来解决这些问题。就如竹子一样,随着环境的变化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风来了、就随着风倒,雪来了、就随着雪弯,风停了、雪止了,便恢复自己挺拔的身躯。把自己融入赖以生存的环境,不断调整自己的姿态,顺其自然,以轻松自然的姿态,优雅地活着……。换言之,心胸豁达,就好比打破了篱笆,就能够敞开了吸收一切养分,人们的生命力是何等旺盛,大太阳底下多晒晒,几个月过去,说不定一切就好了。……这样,自然会快乐许多。

上述为小编一家之言,如有不妥,敬请各位红迷和读者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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