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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云:《吃瓜时代的儿女们》比以往的小说更幽默

著名作家刘震云于2012年出版长篇小说《我不是潘金莲》后,一直活跃在读者和观众的视线中。2016年,他的两部小说《一句顶一万句》和《我不是潘金莲》均被改编为电影,分别由刘雨霖和冯小刚执导,因此2016年被称为“刘震云年”。但每次谈及新作,刘震云总是三缄其口。直到2017年,暌违五年的新作终于出版,书名为“吃瓜时代的儿女们”。

《吃瓜时代的儿女们》书写的是四个素不相识的人,农村姑娘牛小丽,副省长李安邦,县公路局长杨开拓,市环保局副局长马忠诚,四人不一个县,不一个市,也不一个省,更不是一个阶层,但他们之间,却发生了极为可笑和生死攸关的联系。

11月1日,刘震云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吃瓜时代的儿女们》故事像大海一样,看起来波澜不惊,但下面的涡流和潜流是我以前小说里面所不那么重点呈现的,呈现的效果是藏在幽默背后的另一重幽默,这就比以前的小说更幽默。”

我也是吃瓜群众的一员

记者:吃瓜是个网络词汇,您第一次听到吃瓜这个词是什么感受?您是如何定义吃瓜时代的,把它作为书名表达了您的哪些想法?

刘震云:一开始看到吃瓜,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怎么群众变成吃瓜了?但是我从网络上看到一个笑话,说好像发生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儿,大家去采访在这个事情发生地不远的一个大爷,这个大爷说:“我根本没看见,我在吃瓜。”所以吃瓜也定义为不明真相的群众。

我觉得大家在生活中每一个人都是吃瓜,是被吃瓜,因为窗外发生了这些特别让人乐不可支的事儿,走在大街上俯拾皆是,每天我们从网络上,从报纸上,特别是从微信微博和朋友圈里发现这样有趣的事太多了,所以我肯定是吃瓜群众的一员。

吃瓜群众在生活中确实有大戏可看,戏剧在舞台上已经没落了,但是惊心动魄的大戏在生活中每天都不缺乏。

记者:读者最欣赏您的“刘式幽默”,据说这本书是您最幽默的作品,您如何看待?

刘震云:大家觉得我是一个幽默的人,其实不管在生活中或者在作品中,我都不是一个幽默的人。因为你看我写的句子没有一句是俏皮话,而且我也讨厌在作品里面油嘴滑舌,包括生活中油嘴滑舌的人。我的幽默不体现在语言上,我的语言都是一句是一句,都是特别质朴和老实的话,我写的是这个事内部存在的观感和幽默,比这个更幽默的是事情背后的道理可能存在更大的幽默,比这个更重要的是事物之间的道理和联系,可能有第三层的幽默。

为什么说这是我最幽默的小说呢?是因为这次写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越过大半个中国被打着了,那么空隙里填的是什么?空隙里填的就是大家平常体会到了、意识到了,但是没有把它提炼出来总结出来的这些特别荒谬的微妙的道理,所以空白越大,可能填进去的谎言和幽默的东西越多。原来看我的作品可能笑两回,昨天有记者说看完之后还要再笑三四回,因为幽默全在空白里,我觉得这样幽默更多一些,如果幽默是在字面上可能看完笑完就完了。

记者:马尔克斯说写马孔多,并不是写马孔多,而是写孤独。您能简单概括一下您写的一系列小说主要想表达的主题是什么吗?《吃瓜时代的儿女们》和您以往的作品有什么不同?

刘震云:一个作家确实有一个创作的主题,主题里有创作的精神的灵魂。我觉得一个作者最好的状态是下一部作品和上一部作品写得不一样。如果下一部作品跟上一部作品不管是精神的脉络、艺术的风格还是人物的类别是相同的,对我来讲创作的兴趣就不太大。比如说《吃瓜时代的儿女们》创作最大的热情一个是这些人是互不相识的,但是确实是一竿子打着了,这个有吸引力。还有一个不同,过去的作品主人公是一个人,像《一地鸡毛》是小林,《温故一九四二》是300万灾民,《一句顶一万句》是杨百顺和牛爱国,但是这次是四个人,我觉得四个人的主人公对我有吸引力,我无法用一两个字总结出来我写的是什么。因为用概念概括创作,就像帽子扣得合适不合适,帽子包括总结,有时候是蝴蝶的标本的制作,有时候是在田野和麦田上飞舞的蝴蝶。

我这个教授和其他教授不一样

记者:现在许多作家都会进大学任教,可以谈一下您在大学做教授工作时的感受吗?您是怎么看待作家去大学教书的现象?

刘震云:别的朋友去大学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状态和生活状态,我不是特别的清楚,因为我在生活中不是一个特别爱打听闲事的人。

我现在是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的教授,但是我这个教授跟大学里真正的在课堂上上课,带博士生、研究生不是特别一样。我们人大文学院里面还有一个国际写作中心,我只是写作中心里面的一员。当然有时候我可能会去学校做一年一两次的讲座,所以作为教授来讲,我确实没有像其他的教授那样做出很多科研的成果,我只是中国人民大学里面文化的底线。

记者:您过去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冯小刚导演拍摄成电影,请问您的这部最新作品《吃瓜时代的儿女们》会让冯小刚来拍还是交给您女儿来拍?

刘震云:因为电影对于我来讲都是被拍,我决定不了一个小说能不能被改成电影,现在冯小刚导演还没有看这本书,我女儿也没有看这本书,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这本书感兴趣。

冯小刚跟我合作过四部电影,《一地鸡毛》《手机》《温故一九四二》《我不是潘金莲》都是根据我的作品改编的。冯小刚是大家公认的一个非常伟大的导演,伟大就在于别的导演看不到的地方他能够看到,他对一个文学作品的理解,包括电影的关系跟生活的关系跟导演的关系,都有自己非常独到的见解。在生活中我们也是非常好的朋友,什么是好朋友?遇到事情想找人商量的时候,想找人陪着一起去的时候,给这个人打电话心里没有任何的障碍。等这个书到他们手里之后,他们看了之后,我想他们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生活中是一个特别没趣的人

记者:在外界的想象中,您是一个十分风趣的人,但是有报道说,跟您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认为自己依然摸不透您的心?您是不是有双重性格?

刘震云: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从哪里看到的?我在家里是一个被领导者,领导不但看懂我的心,而且我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服从领导的安排。大家读我的作品,包括跟我不太熟的有过公众场合的见面,会觉得我是一个特别和蔼的人,甚至稍微有点幽默的人。其实跟我比较熟的人,我工作、生活中接触比较多的人就觉得我是一个特别没趣的人,生活中不大说话,而且也不是一个性格特别好的人,有时候会突然急了,特别的暴躁。我在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的这些书的责任编辑,基本上每天会挨我两次说,在工作合作期间,特别是在我出书的阶段。有时候可能我说对了,但是有时候我说错了,我发现她的涵养比我强多了,不管我说对了还是说错了,她首先都会说“我错了”,我应该向她学习。但是有时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尽量学,尽量改变。

刘震云

1958年生,汉族,河南延津人。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

曾创作长篇小说《故乡天下黄花》《故乡相处流传》《故乡面和花朵》(四卷)《一腔废话》《手机》《我叫刘跃进》《一句顶一万句》《我不是潘金莲》等。

中短篇小说《塔铺》《新兵连》《单位》《一地鸡毛》《温故一九四二》等。

其作品被翻译成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瑞典语、捷克语、荷兰语、俄语、匈牙利语、塞尔维亚语、阿拉伯语、日语、韩语、越南语、泰语等多种文字。

其作品在国内外多次获奖。

根据其作品改编的电影在国内外多次获奖。

《吃瓜时代的儿女们》是著名作家刘震云暌违五年的又一力作。

四个素不相识的人,农村姑娘牛小丽,省长李安邦,县公路局长杨开拓,市环保局副局长马忠诚,四人不一个县,不一个市,也不一个省,更不是一个阶层;但他们之间,却发生了极为可笑和生死攸关的联系。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穿越大半个中国打着了。于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深陷其中的人痛不欲生,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却乐不可支。

刘震云用老辣之笔,剖析了吃瓜本质;用慈悲之心,探寻了荒诞底线。

(燕赵都市报 记者 宋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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