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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乾县农民父亲的心声:儿子,为父快养活不了你了

儿子,你好。爸爸今天提笔给你写这封信是实不得已,三年前的一次矛盾和争吵切断了咱们父子俩间的正常沟通。从那以后,你甚至都很少主动叫我爸爸了。

前天送你去路口等班车,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没有一句对话。我抽着纸烟,你用脚来回拨弄着地下的碎石子。临上车,你说了一句:快回吧!我嘱咐你:东西拿好!

随后在班车震耳的车喇叭声中,你离我越来越远了。望着渐渐模糊的车影,我的喉咙一阵发热,眼睛也有些湿了。老天爷呀,我们父子为何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矛盾的根源就是四年前我发现你迷上了电脑游戏,我和你妈多少次把你从网吧拽回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向我俩保证再也不上网打游戏了。也许你真的做到了,后来你勉勉强强的考上了县二中,还着实让我心里高兴了一阵。

二中离家二十几里路,得住校。最开始生活费一星期给你一百元,高三时一个礼拜多给你五十。可能就是这多给的五十害了你,让你再次沉迷游戏,我也一直为此而后悔不已。也有可能,你一直就没有戒掉网络,只是做的越来越隐蔽,越来越难以发现而已。

高考失利,你的成绩只能上个大专,也许是我的偏见,在我这辈人看来,大专就不能称之为大学。问你复读不复读,你不肯定。问你上不上大专,你不否定。我也不能说你,说的轻了,不起作用。说的重了,只会加重咱父子的矛盾。上吧,就上大专吧,学不学得到技术和知识都不说了。起码到时候毕业再出去打工,年龄够了,再怎么还有个大专毕业证不是吗。

送你到省城西安白鹿原上的学校后,我只嘱咐你一句“好好学习,不要学坏”。

我和你妈从来不让你在钱上担心,也许这也就造就了你对钱没有概念和花钱大手大脚的坏习惯。一个月1200元的生活费对于人家有钱人家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咱农民家庭来说几乎就是全部。

你奶奶常年身体不好,导致我不能出远门打工。除了务地以外,我就只能在家跟前的建筑队打打小工。现在都2019年了,但是我和你妈的生活品质还停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水准。吃一次羊肉泡馍、割一次肉对我们来说都是奢侈。前些年紧了紧把厢房盖了,上房还是你爷爷手里的老房子……

前天接到你张老师的电话我才知道你已经旷课两天了。老师联系不到你,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寻人。最后果不其然,还是在网吧找到了你。老师要给你办理退学。我给老师好说歹说,就差给老师跪下了,才把退学改成休学。回家的班车上,我哭了一路。

子不教,父之过。能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和我这个做父亲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总是认为,我们这辈人吃了苦,不能让你们再受苦,一切最好的都给你。我没念下书,吃了没文化的亏,总想让你好好学习出人头地。没想到却把你惯坏了。

我的娃呀,爸爸无能,不能让你衣食无忧一辈子。但纵使有金山银山,人生的路最终还是要自己去走。说实话自你上大学以来,我倍感生活压力巨大。但是只要你好好学,那么即就是再苦再难我也有心劲去挣。关于这些我以前不曾给你说过,就是不想让你有思想压力。今天晚上我思前想后,我要把这些发在朋友圈里。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到这其中的良苦用心,知耻而后勇。

后记:这是笔者在西安回乾县的班车上听到的一个故事改编而成。一个农民父亲,被学校老师打电话叫到学校寻子。在回乾县的路上不断接到老师的电话,这个满脸沧桑的老父亲几乎带着哭腔在和老师对话。尴尬、失落、无助、乞求、卑微全部写在脸上。尽量压低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不少通话信息,车厢里很默契的变的异常安静。但是他无暇顾及周围乘客异样的眼光,只是一直用卑微的姿态和语气试图让老师改变主意。

我的眼眶湿了,百感交集。为这儿子的不争气,为这“可怜”的农民父亲,为这“绝情”的学校老师。遂成此文以记之。

(这个故事在草稿箱里躺了快两个月了,终于硬撑着续完了,一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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