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诗人笔下不变的主题之一。或许是受了太多影视剧和小说的影响,一提到古代情诗,不少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婉约”二字,这显然是不对的。古代的许多情诗,不但不婉约,反而大胆直率,最具代表性例子就是《诗经》中的情诗。
孔子评《诗经》:“《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这话说得是没错的。《诗经》的首篇就是一首名为《关雎》的情诗,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两句写得是相当直率了。可见哪怕是在最正统的文学典籍中,对爱情的热烈追求,都是受到推崇的。
与《关雎》相比,本期要和大家分享的这首《国风·郑风·丰》则更加大胆直接。这首诗是《诗经》中《郑风》的第14首,是一首流传了2000多年的大胆情诗,塑造了一位因错失恋情而后悔不已的女子形象,全诗翻译过来就是:我好后悔没跟你私奔。让我们一起来品一品:
《国风·郑风·丰》
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
子之昌兮,俟我乎堂兮。悔予不将兮。
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叔兮伯兮,驾予与行。
裳锦褧裳,衣锦褧衣。叔兮伯兮,驾予与归。
《诗经》中的大部分作品都是民间集体创作,由各地居民口口相传,所以与一般的诗相比,它们会更加朗朗上口。全诗共分为4小节,前两节和后两节的结构是一样的,这是典型的先秦民歌风。古代多数女子的婚姻是不能自己做主的,诗中这位姑娘也是如此。当男子前来找她时,她迫于家里的压力,没有跟对方走,事后越想越后悔。这种后悔体现到诗句中则是直接的表白,每一句都似在说:我想跟你走!
诗的前两节是回忆男子的英俊。第一节中的“丰”和第二节中的“昌”都是夸对方,加上两个“兮”字,满满的赞叹。毕竟之前伤了对方,这样的夸赞还是有必要的。“俟我乎巷兮”和“俟我乎堂兮”,是写男子曾在巷口和堂内等着自己跟他走,很显然这苦苦等待的身影一直留在了女子心中,挥之不去。可惜男子的深情换来的是女方的懦弱,诗人一连用了两个“悔”字,道出了女子心中的懊恼。为了加强语节,诗人在这两节共用了6个“兮”字,可谓十分高明。
诗的三、四两节,是渴望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驾车来接自己走。“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和“裳锦褧裳,衣锦褧衣”是古代女子出嫁时的装束,“叔兮伯兮”是古代男子的一种称谓。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女子披上嫁衣,焦急地等待着对方。诗人并没有直接写女子的样貌神态,只通过动作行为就写出了女子的一片痴心,她终于决定放下一切跟对方走了。“驾予与行”和“驾予与归”与前两节的“不送”、“不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极具张力。
纵观这首诗,虽然从意境上来看,与后来的唐诗相比并不算高明,但却颇有特色。首先全诗通篇都以女子的口吻来写诗,直诉胸臆,读来是酣畅淋漓;其次反复的吟叹,包括多个“兮”字的使用,也令全诗充满了节奏感。这首古代民间的大胆情诗,不但给了我们美的享受,也让我们见识了古人对爱情的执着追求。这首诗大家喜欢吗?欢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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