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词之冠：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古诗词赏析

看久了会写诗的

春天，是一个相思的季节。

当柳眼初睁，梅腮泛红的时候，

人们的“春心”便开始萌动了。

这就是李清照所说的“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蝶恋花

宋·李清照

暖雨晴风初破冻。

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酒意诗情谁与共？

泪融残粉花钿[diàn]重。

乍试夹衫金缕缝。

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

独抱浓愁无好梦，

夜阑犹剪灯花弄。

注释：

1、雨：一作“日”。晴：一作“和”。破冻：谓冰雪融化。

2、眼：一作“润”。腮：一作“轻”。

3、衫：一作“衣”。

4、山枕：即枕头。中间凹，两端凸，形如小山，故名。山：一作“鸳”。欹：通“倚'。

5、钗头凤：首饰名。

这首《蝶恋花》被誉为“宋闺秀词之冠”。

首三句由春景落笔，写冰雪融化，柳眼初开，红梅如腮的景象。“柳眼梅腮”四字，历来为人激赏，被称为“易安奇句”。确实如此，我们一读便能想象出柳芽初萌、梅瓣微红的可爱情态，真是一幅绝妙好景。

“已觉春心动”是双关之语，一说，自己看到美妙春光，心中产生了赏春的冲动；一说，压抑许久的相思之情也随春而生。这三句的笔调十分轻快，洋溢着春日的活泼与欢愉。而到了下句，情调却突然变得低沉起来。

“酒意诗情谁与共”，她好像是在诘问，又好像是慨叹，原来是她一人在游春，来了兴致，欲小酌几杯，填一曲新词遣兴，却找不到可与之浅斟低唱的人。此中滋味，恐怕说不出道不尽。于是，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和着双颊上的残粉重重地落下。

“泪融残粉花钿重”句，与下阙的“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都着重刻画女主人公孤独寂寞的心境。可能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特意换了春衫，期待恢复好心情，却发现自己已经对春光提不起半点的兴致了，她只是懒散地倚在山枕上，就这样百无聊赖地躺了许久，把精美的钗头凤都给压坏了。

末两句“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把这种慵懒之态、无聊之心、愁闷之情进一步深化。“独抱浓愁”造语新奇，可以说是“很李清照”了，她总能把无形的愁，写得如此活灵活现，不但可以“载”，可以流动，可以丈量，还可以“抱”。“独抱浓愁”，表明愁十分浓稠，有了重量，甚至有了形状，可以抱得住。当然，“抱”在这里，也可能是“心里存着，怀有”之意，如果这样解释，就显得平淡无奇了。

胸中有浓愁，自然难以入睡，可长夜漫漫，该如何打发无聊的时光呢？“剪灯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李商隐诗中有“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美好情景，体现出夫妻二人相处之温馨。这里的“剪灯花”也是“剪烛”之意，可以想见，女主人的这个举动，就不只是为了排遣忧愁，还有一种对丈夫早归的热切期盼。故清贺裳评此二句为“入神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