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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串榆钱串起几代人的记忆

作者:马玉婷

西藏的春天总是要比内陆来的更晚一些,可是春风是公平的,春风吹过,街道两边的树木绿了,花儿开了,争奇斗艳,诉说着这座文明古城的秘密。比起柏树的挺拔、松树的四季常青,榆树算是比较常见的树木,在西藏的大街小巷都能见到它的身影,像极了生活在你身边的日用品,又像是你生活中的必需品,或许,作为爱吃的我们,对它的记忆更多来源于榆钱,春风一过,家家户户桌子上都能见到绿盈盈的榆钱,像是一个零嘴儿,满足了大家的味蕾。

奶奶在世的时候,作为大西北的我们都能享受到来自大自然馈赠的第一顿野餐,那就是奶奶拿手的榆钱卜拉子(卜拉子三个字具体有待考究)。老太太早起,带着小箩筐,到门前榆树上就开始撸卜拉子,刚刚长出来的榆钱嫩嫩的,又很干净,像极了猫儿尾巴。老太太将卜拉子带回家,里面褐红色的帽帽择干净,过个清水,拌上面粉佐料就开始上锅蒸。数分钟之后,一锅新鲜美味的卜拉子就出锅啦,这时候她的3个小孙孙也睡醒了,一顿美味早餐就在奶奶的手下完成。我们家姊妹3个都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奶奶知道我们的食量,也知道我们的喜好,不会让我们贪吃,也不会少下谁的,直到奶奶去世的那年春天,老太太还是给我们蒸了榆钱卜拉子,谁知道那是老太太最后一次为我们做卜拉。现在想起来只能是怀念,怀念奶奶质朴的爱,怀念奶奶倾注在我们家里的所有深情!

都说媳妇跟婆脚,我的妈妈和二妈也是超级喜欢做美食、研究美食的选手,每年除了给我们做榆钱卜拉子之外,二妈还会做榆钱包子,经过她巧手烹饪,榆钱包子分外香,馋坏了十里之外的邻家小孩。那会二妈刚刚生完妹妹,她做包子的时候我和弟弟就趴在小推车旁边看妹妹,流着口水等包子出锅。每每这时候二妈会笑着给我们抓几把没有任何烹饪的榆钱,我和弟弟吃的很香,小推车里的妹妹就静静地看着哥哥姐姐在笑。

比起二妈做美食的精细和精致,我妈妈做美食就比较大手笔,蒸包子分外多蒸几个人的量,做榆钱卜拉子要把我们三个队里的老婆子们都顾及到,爸爸总是说妈妈像王奶奶,谁的事情都要应承,谁的时候都要做好,真是个宽裤裆。嘴上是这样说,每次妈妈做了美食爸爸都会骑着电动车去给二队的柳家二奶奶送,给邻居家大太太送,甚至有时候盈科七队的谢家老婆子都能吃到妈妈做的稀罕吃的。这些老太太们对爸爸妈妈没有别的回报,秋天给摘棉花,冬天给送鞋垫子,家长里短,人情世故,妈妈从来不差事儿。

要不是昨天上班路上和同事们一起看见榆钱,我已经快淡忘了曾经被我爱之深的榆钱,既然看见了,所有的记忆涌上心头,下班后拿着塑料袋去搞了一袋子榆钱,一部分洗干净直接吃,一部分用来炒鸡蛋吃。榆钱炒鸡蛋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吃过,我反正是第一次吃,还是在一个财经大学老师那边学来的,当时看见都震惊啦,原来榆钱还可以炒鸡蛋。老师是四川人,吃东西的种类和花样远远多于我这个甘肃人,我心里还挺欢喜学到的这一招。就像小葱和韭菜炒鸡蛋一样的做法,炒出来的鸡蛋里面带着榆钱的香气,那样诱人,使人沉醉!

晚上和爸爸视频,爸爸看见我做的榆钱炒鸡蛋还夸奖了一番,我能做到如此新鲜创意的吃法,我如实告诉爸爸是学习到的,爸爸对我的学习能力进行了肯定和夸奖,为我点了大大的赞,妈妈也是蠢蠢欲动,直接到院子里我家的榆树上去摘了一大把榆钱开始吃,弟弟则是在旁边一直给我们截图,一家人欢乐不断。

爸爸把摄像头转到了我们家榆树上,因为弟弟结婚,家里的榆树被截断了2棵,以前这时候,我们家整个都被包裹在榆钱的海洋里,每天从鸟叫到黄昏,家里始终生机勃勃,像极了我们家一代代相传,人丁兴旺,阖家欢乐。

“马五八,看见榆钱有没有想你妈呀”妈妈打趣爸爸,爸爸回答是肯定的,我想谁都一样,连我这个没心没肺的人都会看见榆钱想我爸妈,爸爸对奶奶深沉的爱肯定埋藏在心间,很久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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