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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好吗

    

  我是七十年代初出生的,到了该上学的年龄,父母把我从农村接了回来,那时孩子学龄都卡在九月份以前。像我这样十一月出生的孩子,显得很尴尬,要么早半年上学,要么晚半年上学!我是属于后者,所以年龄在班里比较大!学校是父母所在单位的厂矿学校。那个年代,大一点的厂矿都有自己的学校、幼儿园,目的是解决本厂职工子女的上学问题!

     六零、七零年代出生的孩子,每家都有三四个。父母大都是双职工,几乎没时间去管孩子。上学前是放羊式管理,老大带一群小的四处野,或者送到幼儿园去。够上学的年龄,把孩子送到学校一扔,算完事了。父母把孩子送到学校根本没指望孩子能成才,只是觉得有个地方帮自己把孩子圈住,有老师管着,不要调皮捣蛋就欧克了!在他们看来,学校的功能和羊圈也差不多。当然,自己孩子能顺顺当当熬到初中或者高中毕业就算顺利完成任务了,再不济在学校多认识几个字,不至于和自己一样成文盲就算烧高香了!我妈算是少数一些还梦想孩子能成才的家长。小学时对我管教颇为严厉,教育方式就是一个字“揍”。我用行动证明了她的梦想是不现实的。等我到了高中,她终于放弃她望子成龙的梦想了。一是打不动我了,二是她想明白了一件事,羊群里怎么样也出不了骆驼!

     我们学校教学质量还真不敢恭维,就拿师资力量来说吧,除了校长朱大头(名字我忘记了,原谅我的不尊重)是正经清华大学毕业生,正规师范学校毕业的老师没几个。大部分都是从工厂抽调有文化的职工干部,送到师范学校进修一段时间,回来就算老师了!学校从建校到解散,几十年期间,只在我二姐那一届出过两个大学生,确切说是一个半(一个本科生,一个大专生),名字我至今还记得,当时轰动了全厂,大家都说他家祖坟冒了青烟。只是可惜了学校的硬件设施了,我们一上学就是带暖气的楼房,很多市上的学校还是平房,冬天需要点炉子取暖!以至于初中时很多同学转到了市上,一开始觉得非常不适应,学校条件太差了!

     我上小学第一个班主任是教语文的石老师,一个个子不太高的中年妇女。家曾经我家住一个大院几年。和我父母都很熟悉。可能有着一层邻居关系,石老师对我还是很不错的,一年级就让我当了班长,还第一批戴上了红领巾,入了少先队。关于入队,我清楚记得某一天,我正在班里调戏某个女同学。突然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当时把我吓个半死,以为是谁打小报告了,被老师发现了,准备挨批了。

     我战战兢兢的到办公室才知道,才知道原来不是那么回事。是要我在少先队旗面前宣誓入队,成为共产主义接班人。我一脸懵逼站在那里,宣誓时心里又惭愧又激动。惭愧的是,我都要是接共产主义班的人了,刚才还在调戏女同学!激动的是老师真是慧眼识人,居然把我发展成第一批共产主义接班人。要知道第一批全年级只有七个人啊。当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对得起脖子上的红领巾,不能在再干调戏女同学之类的事了,来给接班人抹黑!

      正是所谓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得意了刚半个学期,我的班长被老师给抹了,还好另一位班长罗伟同志也被抹了!心里算是比较平衡!也好,无官一身轻么,可以专心学习了!实话实说,整个小学我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很少因为成绩被老师批评过。由于从小喜欢看书,我成了是班里的百科全书,大伙不懂得的事都喜欢先问我!这绝对不是吹牛,这点我的同桌李娟可以作证。

      前面说过老师们大多是职工进修成老师的。所以不管男老师女老师都印上了工人阶级的烙印。那就是教学风格十分的粗旷。几乎个个都是拳不离手,骂不离口!相比之下,石老师还略微好一些,对不听话学生进行教育,基本以讽刺挖苦为主,很少动手!我记得有一次杜老邱在班里上课时,安静的课堂里突放了个响屁,全班学生顿时哄堂大笑。气的石老师直接吼道:“杜昌盛!站起来,以后放屁放到你家锅里去。”我们又是一顿哄笑。然后可怜的老邱被罚站了整整一节课。

      石老师教了我们三年,被调走了。四年级时,班主任换成了李老师,也是位女老师,李老师是个综合素质比较高的老师,极少严厉批评学生。对待学生,不管学习成绩好坏,基本能上做到一视同仁!而且极有耐心。只可惜李老师只带了我们一年就被调走了!然后我们的噩梦就来了,陈香玲老师没到我们班之前,她的事迹已经传到了我们班!大家都忐忑不安等着新老师来,尤其是前几排的呱唧刚、兰天亮、董瑞、杜老邱等几个学习不好的,一贯被各种老师收拾的。对他们来说,陈老师到来消息,简直就是五雷轰顶啊!         

    果不其然,陈老师果然名不虚传,没让大家失望。彪悍的作风让我们魂飞魄散,每天上她的课感觉是在渣滓洞。举几个例子。有一次我忘了什么原因了,陈老师抓着某个同学脑袋,在墙上撞得咚咚响,全班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陈老师不光能武功高强,文才也一点也不逊色。骂我们简直是一溜一溜的,比如说她在批评某个同学,其他人在笑,她会说:“你们笑什么笑?一个二个呲着牙和扒了皮狗一样。”又比如说,她看见兰天亮坐姿不对,会骂道:“你看看你,瘫在那里,像剔了骨头的大肉一样。”然后什么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这些歇后语,更是张嘴就来。这些陈老师的名言,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长大后,我的嘴变得越来越损,少不了都是受了她的教诲!

    奇怪的是,老师们虽然这样,我们并不恨他们,也不讨厌他们!那时的学生挨了骂、挨了打!并没有人当做一回事。因为回到家父母也是用这种方式教育自己的!学生几乎都是些二皮脸,心理素质十分过硬,基本上都扛得住打,挨的了骂。要是换到现在,这些孩子怎么能受得了!那还不捅破天去了,陈老师估计会被家长拖出去枪毙的!

      除了教育风格粗野一些,绝大多数老师教学还是很有责任心的!虽然受制于先天条件,教学水平有限,但绝对认真!数学王老师,经常把数学不好的老董他们带回家去补课,不收费还管饭!哪像现在的学校老师,变的法补课就是为了多挣点钱。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到老师家去看老董他们,一进门看王老师家厨房没人,桌子上一盘油炸花生米,偷偷摸摸端了出去,吃完后又把盘子偷偷还了回去!后来学校解散了,王老师调到了物业上,再后来厂子也破厂了,老师下了岗在一家酒店当保卫,每次碰见了,依然会毕恭毕敬叫一声老师好。

      上小学让我难忘还有一个美术老师,名字我不记得了,也是位女老师!少有的正规科班毕业,看上去温文尔雅。一开始我对她的印象很好,小的时候我很喜欢画画,经常在家里墙上搞创作,为此没少挨老娘的揍!小时候我在临摹上很有天赋,临摹别人的作品,仿的惟妙惟肖,有时候甚至可以假乱真。直到有一次上美术课,我临摹了美术课本上一幅齐白石的国画。画完以后,兴冲冲交了作业,满心以为会受到老师表扬!结果正好相反,被老师狠狠批评了一顿,说我造假,是拿纸印在画上描出来的!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委屈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有一次数学考了八十八分,被王老师一竹板子打到手上,手都打肿了,都没有当回事!但这次我是真的难过。老师的不信任,让我从那以后放弃了美术课,再也没有主动画过画!交作业也是应付差事了事!小学毕业以后我再也没有画过任何的东西,她不知道,她一次不负责任批评,埋葬了一个孩子当画家的梦想。

     上了初中后,中学老师们的素质明显要高许多,很少再有打骂学生现象了。孩子也大了,到了青春叛逆期!小学教育方式也不适用了。初中我的班主任张老师是位英语老师,也许是教英语的缘故吧,接触西方的东西比较多,视野也比较开阔些。她给我们说了很多国外的东西,比如我们知道了每周还有双休制。也让我们对外面的世界第一次充满了好奇和渴望!

    为了让我们学好英语,她自费给我们刻卷子,教了了很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可惜在那种学习氛围下,我们大多数人都没好好学习英语,总觉得外国离我们太远,大学肯定考不上。学它干嘛?现在想起来真是对不住张老师,工作以后有机会去国外旅游时,开始后悔当初应该多记几个单词都是好的,弄得现在一出国,自己和就和文盲没什么区别。

      青春期的我们不再惧怕老师,叛逆的一面开始表现出来。开始捉弄起老师了。教化学的杨老师长得可漂亮了,穿着又时尚,有时可以用性感来形容。只要是她的课,从来没人缺过课,不管是好学生坏学生!尤其是夏天,阳光照在老师白色连衣裙上,直接是透的。把一帮处在青春期的毛头小子看的目不转睛,口干舌燥!我敢断定当时所有男生都起了生理反应,包括我。那个场景至今难忘。

      还有一个教植物课的叶老师,湖南人。也是正经院校毕业的科班生,不知为什么会分配到我们学校来。他不太会说普通话,上课操着一口难懂的湖南话,大家都不爱听他上课。他呢?我判断湖南人爱吃辣子?脾气很臭!经常和学生发生冲突!所以被大家变的法捉弄。比如说在冬天,有他的课,有人会在黑板上的天花板上扔几个脏雪团子站在上面,他讲课时,雪团子化了往下滴脏水,弄得他满身都是,或者把抹布弄得臭烘烘扔到讲桌里,反正是各种花样!我最后见到他是毕业很多年以后,他在酱园摆摊卖菜,这也算是专业对口吧!

      有一次生物课,有人在讲桌下面用胶布粘上一个鞭炮,泡捻子绑一根口罩绳点着起到延时作用,生物老师也是个女老师,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的外号“索揦子”这个奇怪外号也不知道是哪届学生起的,反正大家都这么叫。课上了半截子,突然一声巨响!把老师当场吓哭了,直接跑出了教室。这一次大家都没有幸灾乐祸,一致觉得放炮的同学做的有点过了,放炮的同学估计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心里十分内疚!生物老师是个性格十分温和人,平常对学生也不错,所以大家觉得这样做是有些过了。但让放炮的同学主动去承认错误也是不可能的。生物老师不揍他,不代表物理老师不揍他!

      物理老师吴老师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谁也不敢在他面前炸刺,上他的课都老老实实的!

     数学程老师个子不高,剪发头,带个眼镜。站在那里不怒自威,上她的课大伙也是老老实实的,听不懂的可以睡觉,不能打扰其他学生。程老师连续很多年被评为教育系统优秀教师,可惜她一辈子教了一帮大都不成器的学生!但愿她在天之灵不要有太多遗憾。

      我们初中毕业时,学校已经没有高中部了,大部分学生都转到了隔壁的三建中学。我是为数不多的一些留守在学校上职业高中的,反正去上了高中也考不上大学,不如学门手艺,以后还能混口饭吃!可惜我的手艺终究没能派上用场,毕业后在新疆轴承厂上了不到半年班就辞职了,以后也在没有从事过此类工作。

     上职高时,没什么学习压力,大家都在混日子等着毕业。和我们关系最铁的是体育老师许老师,天天在一起打篮球喝酒吹大牛。三年经历了两人班主任,处的最好是第二任班主任杨晓青老师,也是后来联系最多的老师。毕业时还和我们一起去后峡徒步野营!可惜杨老师也是因病英年早逝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些老师,觉大多已经失去了联系!有时回厂里偶尔能遇见一两个,遇见了我都会主动去打个招呼,一定要会称呼一句“老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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