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如何养眼？

古人书读多了，眼睛受累，容易近视。怎么办？本文讨论古人的几种养眼的方法，今时亦可资借鉴。

今时近视之人尤其多。不但大人近视，小儿也越来越多的见到戴眼镜者。这是怎么回事呢？

有人说，是读书太多所致。的确，读书要用眼。若光线不足，就容易耗损眼力，最终导致视力下降。这应该是导致青少年近视的原因之一。

事实上，古人也读书，古人也会出现近视。古人读书非常刻苦，或集萤映雪，或凿壁偷光，历来作为发愤读书的典型为后世传颂，但在这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劳心伤神之苦。

古人因苦读过甚而健康视力的例子，比比皆是。

比如，白居易诗云：“早年勤倦看书苦，晚岁悲伤出泪多。眼损不知都自取，病成方悟欲如何?夜昏乍似灯将灭，朝暗长疑镜未磨。千药万方治不得，唯应闭目学头陀！”他明确将眼睛问题归因于早年苦读过甚，并表达了自己的懊悔之情。

又有诗云：“悲哉为儒者，力学不知疲，读书眼欲暗，秉笔手生胝”；“书魔昏两眼，酒病沉四肢”；“架上非无书，眼慵不能看”；“眼昏不读书”；“小字文书见便愁”……句句痛切。显然，视力不佳已严重影响到白居易的读书写作生活。

再如，宋代大文学家陆游亦视力受损。他说：“诗才退后愁强韵，眼力衰来怯细书”；“已为读书悲眼力，还因揽带叹腰围。”

还如，诗人杨万里则云：“读书两眼枯见骨，吟诗个字呕出心”；“病眼逢书辄著花，笔下蝇头成老鸦。病眼将奈故书何，故书一开一长嗟。”

宋代葛立方的《韵语阳秋》书中有一段专门谈到文人病目问题：山谷(黄庭坚)平生为目所苦，故和东坡诗有“请天还我读书眼，欲载轩辕讫鼎湖”之句。其摄养禁忌之法，论之详矣，故《次韵元实病目诗》云：“道人常恨未灰心，儒士苦爱读书眼。要须玄览照镜空，莫作白鱼钻蠹简。”病者苟能知此，其贤于金篦刮膜远矣。大抵书生牵于习气，不能割爱于书册，故为目害尤甚。

且如唐代张籍，中年病目失明，议者谓不能损读之过。孟郊尝赠之诗云：“西明寺后穷瞎张，纵尔有眼谁能珍。天子咫尺不得见，不如闭口且养真。”

这些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文学家们大约都有着类似的眼睛问题，而且均因苦读力学所致。

现在网络流行，电子产品盛行，学生要上网课，要玩游戏，要看手机，这样对眼睛的损害更大。

从中医来分析，电子产品最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和眼力，如此则最耗肝血。而肝血上润于目则目能视。凡近视，都与肝血不足，不能濡养眼窍相关。

那么，读书人应该如何养眼呢？

一则，少读书，少用眼。

古人想出来的办法是，少读书。《内经》明言：“生病起于过用”。无论采用何种明目养眼的方法，首先必须少用眼，防止用眼过度。

鉴于此，我的建议是学生既要读书，又不能过于辛苦。建议适当安排读书时间，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视力劳损。于读书之余，多看看绿色植物。因为绿色通于肝，取类比象，看绿色植物即有养肝养眼之功。

清代大医赵学敏曾经患目病，他“息视不启者六月乃愈”，显然，少用眼有益于康复。

历代大文学家们都有类似的养眼方法。比如，唐代刘禹锡亦建议：“废书缘惜眼，多炙为随年”；“减书存眼力，省事养心王。”宋代林昉则说：“客知多寄药，妻劝少看书。”陆游说：“窗黑停书课，屏深养病眸。”这些都是少读书以养眼的例子。

杨万里提倡一种闲适生活：“何如闭目坐斋房，下帘扫地自焚香。听风听雨都有味，健来即行倦来睡。”显然，这样不但能怡情，兼可养眼。

我的建议是，治疗近视，不但要用针药，更要改变自己用眼过度的情况，尝试劳逸结合的生活方式。惟其如此，方能从根本上保护视力。

二则，艾灸养眼

针灸能平衡阴阳，调和脏腑，疏通经络，畅和气血，扶正祛邪，安定神志。当然也可以养眼。

比如，《马丹阳天星十二穴主治杂病歌》就记载：足三里“……年过三旬后，针灸眼便宽。”意思是三十岁以上的人，针刺或艾灸足三里穴，即能养眼。可治眼睛的各种不适。

我自己眼睛近视，我也常自灸足三里。我的体会是，当眼睛干涩，或视物不清时，灸一下足三里即有非常明显的效果。眼睛一下子就清爽明亮了。

我的方法是，用麦粒灸法，每侧灸七至十壮，以局部灸出一个小水泡为度。可每周灸一次。

当然，亦可取耳穴压豆来养眼。可取眼、心、神门、交感、皮质下诸穴，用王不留行籽配合胶布贴压，每天按压三五次，每次三五分钟，即有极好的养眼效果。

三则，药枕养眼

《对山医话》中，毛祥麟自述夜读损目，“后有友人传一方，于立冬日多觅野菊，晒干作枕，自后得无目疾矣。”

从中医来分析，白菊花性平，能养阴祛风明目；而野菊则性苦寒，泻火明目之功更著。毛氏所患偏于火热证，故野菊枕奏功。

以菊花作枕，这是古人常用的药枕，极有清利头目的效果。比如，陆游就用过菊花枕，他在诗里记载：“头风便菊枕”；“枕囊贮菊愈头风”。

宋代史铸《菊花》曰：“篱菊含风暗度香，栽多不为待重阳。愈风明目须真物，梦寐宜人入枕囊。”

除了用菊花，也可用决明子作枕头。比如，黄庭坚就喜用决明子作枕：“茵席絮剪茧，枕囊收决明”；“枕囊代曲肱，甘寝听芬苾。老眼愿力余，读书真成癖。”

有人用磁石做枕头。比如，明代的养生名著《遵生八笺》有磁石枕：“用磁石为枕，如无大块，以碎者琢成枕面，下以木镶成枕，最能明目益睛，至老可读细书。”

磁石能养眼。比如，《千金方》有神曲丸，以磁石为主药，“主明目，百岁可读注书”，可佐证。

今时流行磁疗，即通过磁共振等原理进来治病。我的观点是，磁疗是一把双刃剑，不要滥用，以免影响健康。不妨在上述的菊花或决明子枕头中杂以一些碎磁石，既有磁石的功效，又不会影响健康。

四则，导引养眼

除了少读书、针灸与药枕之外，还可用导引的方法来明目。比如《诸病源候论》的“目病诸候·目暗不明候”一章中就记载了数种明目导引术。以下抄录其文中比较可行的十种导引方法，方便读者照法实施。

导引法第1条，养生方导引法云：踞坐，伸右脚，两手抱左膝头，伸腰，以鼻纳气，自极七息，展右足著外。除难屈伸拜起，去胫中痛痹，风目耳聋。

这里稍微解释一下，所谓的踞坐，即坐在床上，臀部和两脚掌同时着床席，两膝屈曲向上，两下肢平行并拢，上身向前俯，双手向前抱住两小腿上部。

导引法第2条又云：踞，伸左脚，两手抱右膝头，伸腰，以鼻纳气，自极七息，展左足著外。除难屈伸拜起，去胫中疼。一本云：除风目暗，耳聋。

导引法第3条又云：以鼻纳气，左手持鼻，除目暗泣出。鼻纳气，口闭，自极七息。除两胁下积血气。

导引法第4条又云：端坐伸腰，徐徐以鼻纳气，以右手持鼻，徐徐闭目吐气，除目暗，泪苦出，鼻中息肉，耳聋，亦能除伤寒头痛洗洗，皆当以汗出为度。导引法第5条养生方导引法云：蹲踞，以两手举足五指，低头自极，则五脏气遍至。治耳不闻人语声，目不明。久为之，则令发白复黑。

导引法第6条又云：仰两足趾，五息止。引腰背痹，偏枯，令人耳闻声。久行，眼耳诸根，无有罣碍。

导引法第7条又云：伸左胫，屈右膝，内压之，五息止。引肺气，去风虚，令人目明。依经为之，引肺中气，去风虚病，令人目明，夜中见色，与昼无异。

导引法第8条又云：鸡鸣以两手相摩令热，以熨目，三行，以指抑目，左右有神光。令目明，不病痛。

解释一下，鸡鸣指时辰，即丑时，相当于半夜1点至3点。

导引法第9条又云：东向坐，不息再通，以两手中指口唾之二七，相摩拭目，令人目明。以甘泉漱之，洗目，去其翳垢，令目清明。上以内气洗身中，令内睛洁。此以外洗，去其尘障。

导引法第10条又云：卧，引为三，以手抓项边脉五通，令人目明。卧正偃，头下却亢引三通，以两手抓项边大脉为五通。除目暗患。久行，令人眼夜能见色。为久不已，通见十方，无有剂限。

有学者曾反复研究实践过上述导引法，其气机于体内的运行确如文中所述，即使没有眼疾，仍有使目清明之效。